第40章 :碧瑤釵
二月怕被南寒川嫌棄,不僅坐得遠,連頭也沒敢抬,生怕觸及到他的視線。
她隻想在角落裏隱匿自己,快點結束這場不屬於自己的宴會。今日心情不好,雖說那是嘲諷,但也是事實啊!
正擺弄著杯子,大家手裏的動作忽然就停了。然後整齊劃一,隨著南寒川看的方向,齊刷刷望向了她。
她有點懵,剛才隻顧著想自己的小心思了,根本沒聽南寒川說什麽。
如今被大家這樣看著,她疑惑的偷眼瞟四周,心裏打鼓。是做錯什麽了?為什麽他們都看我?
“要我過去請你嗎?王妃。”南寒川聲音溫和,還在笑容裏麵加了些小寵溺。
二月在座位上遲疑著沒動,她有些不敢相信。他是在和我說話嗎?這態度也不像啊!可他明明說了王妃兩字啊,難道是我聽錯啦?
天呢,他搞什麽?二月的疑問如柳絮般在腦中橫飛。還沒弄出點頭緒,兩個侍女已到她麵前跪下。“王妃,王爺請您過去呢。”
她迷迷糊糊的起身,隨著侍女移步向前,心裏忐忑極了。說實話,南寒川這樣突然不明所以的示好挺嚇人,極不正常的行為讓二月很不適應,她習慣的是那張冷臉。
他究竟要幹什麽?二月揪著心吊著膽。
“來,坐下。”他的目光好柔,指著杯子。“給我斟茶,你不在,我喝不習慣。”
這話把二月震的一個傻樣持續了好幾秒,胃都開始上翻了。幸虧嘴裏沒東西,不然會全噴出來。
“王爺,請用茶。”她把茶杯舉在一側擋著,偷偷用眼神追問南寒川。這都什麽情況,你在搞什麽?
南寒川卻當沒看見似的不給回應,接過茶杯飲下。“好茶。”
二月實在是沒辦法了,心裏忐忑不問不行。才悄悄附在南寒川耳邊極小聲說了句。“你到底在搞什麽?”
誰知南寒川裝作沒聽清,大聲重複道:“什麽?你要喂我,不行不行,大庭廣眾不合適。”
齊刷刷的目光又再次投過來,二月又羞又急。臉上有緋色,同時眼珠子也快瞪出來了。
“好了,別氣。”南寒川竟然摸她的額頭,二月無語,他絕對是中邪了。“乖,把頭低下。”
他的手掌好大,有點涼,但接觸到皮膚的感覺卻怪怪的。滑滑軟軟的,像絲綢,很奇妙。
二月有一瞬間的恍惚,意識開始遊離。難以相信她出奇的配合,不僅順從的低下了頭,還任他擺布。
真是見鬼了,那一刻發生了什麽,她是一點都不知道。估計是被南寒川嚇到了。
南寒川從白羽手裏接過東西,然後插在了二月的發髻裏。“你呀,怎麽又把它忘下了。”
二月還沒從沉淪的意識裏出來,下麵已一片驚呼。
看清她頭上戴的東西後,騷動起來了,議論也來了。
“那那不是碧瑤釵嗎?皇太後戴過的東西。”
“王爺怎麽送給她了,不是說王妃不受寵嗎?”
“這麽貴重的東西,我以前還隻是聽說過,真羨慕王妃啊!”
女人的羨慕嫉妒這一下是全招來了,她們的目光是多麽渴切,貪婪的盯著二月頭上這根釵,使命往眼裏看。
碧瑤釵顧名思義就是用一塊整體碧玉,雕刻出鳳凰圖案的步搖。雖然貴重,但其為人所知卻不是因為它的本身價值。
這碧瑤釵乃是先皇送給皇太後的,圖樣是先皇親手所繪。皇太後很喜歡這隻釵,凡是重要的場合她都會戴著隆重出席。這釵可以說是皇太後和先皇情感的象征,也是所有女人的向往。
後來南寒川在邊境打了勝仗,皇太後為了獎勵他,便把此釵做了贈予。也或許是太喜歡他這個外甥了,所以才把沒給皇上的東西給了他。
那時惜芷已不在人世,他無人可贈,便直接壓了箱底。今日不知怎麽就想起來了,還鬼使神差的讓白羽取了出來。
說不清楚為什麽,這樣的行為連他自己都有所詫異。
二月被那麽多人發狠盯著,自己也起了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能引得人這樣側目。她伸手要到頭上去摸,卻被南寒川拉住了手腕。
南寒川側身低頭,很親昵的靠近,然後在其耳邊輕輕說道。“別動,都看著呢,此刻你該幸福的看著她們笑。”
他含著笑,離二月好近。二月視線下垂時,能清晰看到他上揚的嘴角,那個弧度好美。他的聲音軟軟的,綿綿的,像棉花糖,有甜還有小質感,好聽。
以前她從未見過南寒川這樣,也從沒聽過他用這種語氣說話。一時有點難自控,她竟在大庭廣眾之下,開始意亂情迷的晃神犯傻,看來是花癡的毛病又犯了。
南寒川都正過身子了,她才慢慢悠悠的回神,嘿嘿堆出假笑來給眾人。
畫龍點睛的睛真是很重要,二月今日所穿衣物配飾本來並不出彩,是淹沒在看眼裏沒感覺的那種平凡。但恰恰就是多了這麽一個小東西,一切就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像是被帶進了主角光環,整個人熠熠生輝。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了恰到好處,妙不可言。
那些恭維的話帶著羨慕的目光,海浪般朝她平鋪過來。
“王妃,您真好看。”
“您不僅賢惠端莊還優雅大氣,難怪王爺會如此寵您。”
“王妃,您今天的打扮低調而又簡約,我也想跟您學學。”
二月以往最煩這些場麵假話,幾千個瞧不上。可如今她竟也被吹得飄飄然了,貌似還很享受。看來女人的虛榮心,她也有。
自己現在的醜惡嘴臉估計和那些人得意時沒什麽兩樣,唉,女人呀,都不敢照鏡子。以前的那些自詡都跑哪去了,估計下次再裝清高都沒底氣了。
心情簡直不要太好,因為靠她最近的清漾,全程黑著臉。那臉色烏青烏青的,都可以當玄鐵去打了。
二月對南寒川源於感激,莫名生出了絲好感。
趁著離席的間隙,她跟上去,想對南寒川表達感謝。
“那個,謝………”
一個字才出口就被無情打斷了,南寒川已經回歸到往日的冷寒。
“不必,我隻是不想被你禍及,畢竟你名義上還是我的女人,雖然我並不喜歡你。”
“什麽?”這轉變太快了,二月一時反應不及。
“我是說下次出門用點心,別在別人麵前失我的水準。”
“你……你……”
二月氣的說不出話來,本來以為他恢複人性了,是在幫自己過河的橋。沒想到自己才是那個被利用當橋過的人,還被他拆的那麽快。別人是過完再拆,他是一邊過一邊拆。
“我在馬車上等你,半柱香,你不來就自己走。”
我暈,他是誰呀?和剛才那個是同一個人嗎?這臉變的,速度都快趕超變臉師傅了。世上怎麽會有這種人,太嚇人了!二月陷入深深的鬱悶中。
心情正無解呢,清漾卻又鬼魅般無聲無息出現在她身後。猛地一轉身,嚇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