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賬賴不了
一萬個悔也代表不了二月此時的心情,在仰慕的人麵前丟人現眼,她簡直抓狂到要爆炸。
為什麽偏偏是這輛車?為什麽自己偏偏是現在這樣的狀態。都沒好好收拾,她嫌棄的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所穿的衣服。
下意識的去摸頭飾妝容,糟糕透頂,還是跳車吧!
上天還真是會作弄人,自己想象過無數種再次偶遇的場景。不管對方喜不喜歡,自己至少是個光鮮亮麗的存在,哪怕留下些好印象也行啊!
現在這樣,糟到不能再糟,她連抹脖子的勇氣都有了。啊,我的那些美好想象啊,一去不複返,全被搞笑的現實填充了。
二月盡量側著臉,深怕被看到,再次遇見的激動一點沒有,全是懊惱。
準備從車上下來了,暖而甜的聲音卻穿過耳朵進來了。
“姑娘,你被撞受傷,可用我帶你去醫館。”
“不不不,不用了,已經好了。”二月說完察覺不對,又立馬補充。“我是說沒什麽大礙。”
“你要去哪裏?”
“我去…………我去……”
二月習慣性回頭說地址,但看到神仙公子那一瞬,又立馬變得字不成句。全身上下的器官,沒有一個能受控。
發覺自己失態後,她又趕快把臉轉過去。
心跳漏了好幾個拍,難道是自己年紀大了?現在怎麽對好的容顏一點抵抗力都沒有,尤其是這種溫暖爽朗的男子,二月忍不住自我吐槽,自我沉浸式的偷樂。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沒沒沒,公子,你認錯人了。”
二月快速否認,生怕自己的形象被公子記得,那以後還怎麽去用這張臉博好感。
“你是在怕我嗎?”
“當然不是。”二月尷尬笑著。
她已經自亂陣腳,現在除了否認啥也不會,以前的聰明勁兒可是全沒了。就是一嬌羞的小姑娘,在喜歡之人麵前的狀態。
這個神仙公子其實就是登南,他心中鬱悶,想去城郊散心。沒想到在這兒又遇見了這個與眾不同且有趣的女子。
他的臉上一直有笑意,從二月故意蹭馬車假摔開始。
真的是好尷尬呀,這樣的獨處時間本該是愉悅的,二月卻如坐針氈。
好不容易熬到了地方,二月快速致謝下車。心中默默祈禱,千萬別記得我,千萬別記得我。下次再遇見,請讓我有個好的出場方式。
她走進一所破敗的房子,幾個年齡不等的孩子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零落散在院中的幾個角落低頭幹活。
一個稍大點的女孩子跪在婦人麵前嚶嚶哭泣,婦人懷裏還抱著個不會走路的孩子。
“娘,您別賣我,我會做飯幹活還能帶弟弟,不會在家裏吃閑飯。”女孩可憐巴巴的含著淚乞求。
婦人伸手給女孩擦了擦眼淚,帶著哭腔開口,顯然也是哭過了的。“蕊,你別怨娘,娘這是也沒辦法,總不能咱都餓死吧,你弟弟妹妹還小哩。”
女孩知道自己被賣的命運已定,一下子沒忍住,放聲痛哭起來。
幾個幹活的小孩子,此刻全跑過來。湧在二人身邊,大聲哭著對婦人說。“娘,別賣姐,別賣姐。”
婦人也自責的跟著哭起來,“都是娘沒本事,娘對不起你和你姐喜兒。”
二月剛進院子就看到這一幕,心被抽的生疼,忘了開口。
婦人抬眼看見二月,用粗布袖子擦幹眼淚起身。“你是買蕊兒的人?”
“噢,我不是,我想問下這是不是花喜的家?”
“她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嗎?”婦人臉上有焦慮和擔心。
“沒有,我就是找她有些事,她回來過嗎?”
“被賣好幾年了,簽的是死契,咋回來。”婦人鬆口氣,很是無奈。“對了,你是誰?你找她做什麽?”
二月靠近婦人才看到,屋裏床上躺了一個麵色蠟黃瘦弱且不斷咳嗽的人,此人應該是婦人的丈夫。
她從身上掏出沒坐馬車省下的錢,塞給婦人。“從前我和她一起做事時,她借了一些錢給我,現在我還給你們。”
二月匆匆從裏麵出來,心情還沒來得及收拾。她被人叫住了,是那個叫長順的隨從。
“姑娘,請留步,我們家公子在車內等您。”長順給二月指了指路邊停靠的馬車。
“你們沒走。”
二月有些驚喜,但又立馬有了擔憂。不會是知道我故意假摔蹭車來找我清帳的吧!她戒備的看著長順,猶豫著沒動。
長順似乎是看透了二月的猶豫,“姑娘,莫要想多了,我家公子怕你找不到馬車回去,所以才在此等著。”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二月莫名的開心,一溜煙跑到馬車上。
“公子,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您能借我點錢嗎?”二月低頭閉著眼,不敢看登南。
她語速很快,生怕慢一點自己就說不出口了。
確實是太不好意思了,剛見麵就跟人借錢,她腦袋裏的坑不是一般的大。
登南沒有反應,或許是還來不及反應。
二月自認失敗,“噢,算了,算了,當我沒說。”
“這點夠嗎?”登南拿出一大疊銀票。
“夠了,謝謝你,公子。”二月從中抽出了一張,多了她也還不起。
她把錢給了那院子裏的人,希望那個叫蕊兒的女孩不會被賣。
二月在馬車裏坐的有些不安,心理活動如灰塵般落了一腦子。她想做些什麽,至少不要讓這位公子認為她是騙子。
馬車還在奔跑,二月突然起身,腦袋還被轎頂撞了一下。
“我一定會盡快還你錢的。”她環顧自己,想從身上找出一個抵押物,卻發現什麽都比臉幹淨,好困囧。
“你叫什麽名字?”登南笑問。
“阿?”
“我是給你錢的人,總該知道借債人的名字吧!”
“二月,我叫二月。”二月極力證明自己,“那個我一定會還你錢的,如若失約,就讓我再也見不到………錢。”
二月看著登南,神經質的她本來想說你字的。臨時急刹車,換成了錢字。
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一下子就成白癡了?啥話都往外說。看人長的好看又溫柔也不至於這樣吧,我太瞧不起我自己啦!
“放心,我會找到你,這賬你賴不了。”
登南看著二月,笑如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