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大魚？
兩瓶藥自然還是保存在造神空間裏，辦完了這件事，他才真的睡了過去。
這回就挺硬核了，他是被一盆水潑醒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睡覺習慣不好，一個激靈坐起來時，他甚至從口裏吐出一口冰碴，這他媽是哪個王八……
“老頭，你幹嘛？”
葉逢怒氣硬忍了下來，也慶幸自己沒真的罵出來。
“起來吧，”醜老頭在微笑，沒錯，在朦朦朧朧的血霧中，這老頭那張醜臉確實是在笑的，“他要見你。”
他？誰啊？
葉逢被這個笑嚇得瞬間睡意全無，當然，也有可能是冰水帶來的效果。
“誰？”站起身，葉逢搖了搖腦袋，習慣性去看手臂時，發現小魔龍不見了。
“是巨鯤啊，爹！”
這叛徒居然跟黑貓一樣，躲在了醜老頭懷裏。
說著怕人家，還讓別人抱，無燼你是欠虐啊！葉逢在心裏問候小魔龍的祖宗們。
等一下，巨鯤？
“在哪兒呢？”葉逢四周張望一圈，依然是紅蒙蒙一片，沒看到什麽魔物。
小無燼不忍心看主人爹再被醜老頭諷刺，仰著腦袋朝前方，“那條魚，大魚。”
這……能叫大魚？
葉逢腦袋仰到跟身體垂直，也隻從血霧之中看到些幽藍色魚鱗，不是那種讓人密集恐懼症的格子，而是一片片，看起來十分輕薄，在黃昏微光中也泛著夢幻彩邊的鱗片。
光是看著就讓人心裏寧靜，甚至能聽見隱約的流水聲，跟隨鱗片邊沿的流光相映襯著。
“他……多久來的？其他人呢？”葉逢看了一陣，一回頭，發現其他人都不見了，隻有醜老頭和他的‘寵物們’。
小無燼趁機跳到葉逢身上，很自然地纏繞上手臂，“剛剛來的，這裏是幻境，我們應該還是在原地的。”
幻境？又是幻境。
葉逢很想問問這北冥的魔物們是不是除了致幻就沒有別的生存技能了。
“你找我？”
仰著頭實在難受，葉逢幹脆坐了下來。
“是你們找在下，”聲音並不像想象那麽大，透著點活久了的滄桑，嗯，還有點怒氣。
葉逢一想也對，確實是他們找這條魚，“對，那你……”
你能不能去死？
這麽問很沒教養，葉逢選擇了閉嘴。
通過眼神將外交權限轉移給醜老頭。
醜老頭伸不直的手指頭梳理著黑貓背上的毛，道，“你看看他，能不能淨化？”
淨化？葉逢知道這話肯定不是對自己說的，可是自己需要被淨化？
這個淨化又是什麽程度呢？淨化侵染的部分？
要是不能呢？
疑惑像雨後的春筍般不斷冒出，葉逢瞬間警惕起來。老頭讓自己來殺巨鯤，不是為了提升戰鬥實力嗎？現在這是唱哪一出呢？
“你千裏迢迢而來，殺了這些寄生的人類，就是為了這個？”鯤似乎很不滿，道，“他們雖然心有惡念，但在在下身邊生活已經沒再殘害無辜人類，得饒人處且饒人，在下不賜予他們力量也是這個原因，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葉逢有點懵了，這巨鯤在說些什麽呢？
他們是指這些魔徒？
他沒給他們力量，那他們是怎麽變成那副鬼樣子的？
似乎能讀懂葉逢的情緒，巨鯤聲音再次響起，“他們不肯離去，受了這迷失之地的血霧常年侵蝕，自然就變成了那般模樣。變化之後出去便會被獵殺，待在這裏遵循迷失之地的物競天擇之規律，凶性也無法磨滅，終究是善惡有報。你們也早些離去吧，這位前輩身上的東西不是我可以淨化的，都是先天裏帶來的，在下不過是個小小魔物……”
您可一點都不‘小’。
“前輩？淨化？”葉逢確信這大魚是叫的自己。
“總能做點什麽。”醜老頭這句話就說得很不要臉了，人家明明都說了無能為力，可你還是要求別人做點什麽？
“能不能先跟我說清楚？”葉逢抬手握住了弑神劍柄，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既然你修煉神道，身上便不能存有魔氣，巨鯤能淨化魔氣。”醜老頭聲音很穩，似乎幻境將他的聲線都淨化了，“你生於逢魔之前，他叫你一聲前輩也是應該的。”
這……似乎也有道理，畢竟這副身體沉睡了一個小紀元。
“那你能做什麽？”既然是有利於修行，葉逢就不認為醜老頭臉皮厚了。
“在下做不了什麽，”巨鯤或許會覺得這兩人很無語，明明說了還要這麽死皮賴臉地問，“這是本源的問題，你與在下心知肚明，何必還要為難在下？前輩的未來自然有人早就安排好了，你便是想要改變也不過是螳臂當車，於我們一族並無益處。“
這話說得雲裏霧裏，葉逢就不太明白了，最後一句是說對人類沒有益處，還是對……魔族？
葉逢沒有隱藏自己的疑慮，仰頭看向醜老頭，卻隻見他也緊緊皺著稀疏的眉毛。
“或許，他能呢？”醜老頭不死心，手裏的墨絲毫無征兆地朝著巨鯤湧了過去，就像是奔騰的水流，速度奇快。
葉逢二話沒說就拔出了長劍，這架勢肯定是要打架啊！
其他的先放下，自己跟醜老頭是一邊的，不能混淆敵我。
“你這人類，怎麽如此不講理？”巨鯤似乎很怕那墨絲，不斷後退，“在下著實無能為力，你又何必苦苦相逼，生他的父母都不在意，在下若是強行淨化，隻怕會惹來那位的怒火，你……你別過來啊！”
就在墨絲的不斷靠近中，後退的巨鯤居然越來越小。
“爹，我能吃了他嗎？”小無燼亢奮地揚起腦袋，死死盯著變小的巨鯤，似乎隻要葉逢一點頭，他就要馬上衝出去。
“你吃它？”葉逢怎麽看都覺得小無燼是在吹牛。
這拇指粗細的小魔龍想吃掉對方，那不是跟螞蟻想要吃掉東風卡車一樣嗎？
“對對，爹，他要顯出原形了，我吃了他就可以……”
“你吃了它，你爹就沒命了。”醜老頭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功力’，“追！”
葉逢被說得雲裏霧裏的，剛發現火堆和其他幾個人都出現了，卻被醜老頭一吼，不得不握著劍衝了出去。
“爹……”小無燼一聲哀求被風吹散。
墨絲分出一股，拉著葉逢跟道光似的瞬間消失在視線範圍內。
葉逢自從有了無蹤決之後，一直自認為速度很快，可現在被墨絲拉著，還是感覺兩條腿都掄圓了，才勉強看清那越變越小的巨鯤。
直到延伸的墨絲停了下來，葉逢看到了一個魚缸？以及裏麵的……巨鯤？
一條二十厘米長的小藍魚，在一個直徑不過一米的球型魚缸中遊來遊去，十分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