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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翠玉樓

  “翠玉樓”雖然在翡翠街的深處,卻是很好找,因為店鋪很大,是一座一字排雙門四窗共三層的古風建築。


  屋頂為華夏最經典的古建築樣式:重簷歇山頂。


  雖然是簡配版,但亦是飛簷翹角,雕梁畫棟。


  跟那些亂搭亂建的自建房比起來完全是鶴立雞群。


  並且他這店靠裏,並沒有臨街,甚至還有十幾個停車位,不過全部被占滿了。


  巨大的牌匾從右到左書黑底金字“翠玉樓”三字,鐵畫銀鉤,頗具功底。


  沈愈估算單單這個牌匾從用料到雕刻再到上漆沒個萬兒八千的下不來。


  站在店前沈愈突然笑笑:“看來賣賭石毛料很賺錢啊!”


  賭石是珠寶界的一種專業術語,也叫賭料。


  賭石的曆史很久遠,據傳乾隆年間就有人開始賭石。


  之前人們最愛白玉與青玉,但是翡翠進來後,下到凡夫俗子,上到達官顯貴,甚至是皇帝,馬上就喜歡上了這種綠色的美玉。


  當時的翡翠又被稱為綠玉。


  乾隆極喜翡翠,或者說乾隆極為愛玉,因為當時民間叫翡翠,但在宮廷卻是管翡翠叫永昌玉,雲玉或者滇玉。


  藏玉賞玉是乾隆眾多嗜好中非常重要的一項,甚至有些癡迷,能把兒子的名字都起成跟玉有關,這不是癡迷又能是什麽?

  乾隆元年,宮中設立了“如意館”,專製玉器,(後來也造瓷器)。


  在製作較重要的玉器時,從畫稿、製模,再到打磨加工,乾隆皇帝都要親自查看,有時候興致來了甚至親自參與設計樣式。


  清朝紀曉嵐在《閱微草堂筆記》卷十五,“姑妄聽之”中詳細記述了清代翡翠價格上漲的情況。


  “蓋物之輕重,各以其時之好尚,無定準也,記餘幼時,人參、珊瑚、青金石,價皆不貴,今則昂貴。


  “綠鬆石價昂貴,今則日減。


  “翡翠玉,當時不以玉視之,不過如藍田乾黃,強名以玉耳,今則為珍玩,價遠出真玉上矣!”


  這是說,紀曉嵐小時候(雍正朝時)的翡翠跟其它賞玩的石頭一樣,並不能算是玉。


  但到了紀曉嵐晚年寫《閱微草堂筆記》的時候(乾隆晚年),翡翠已經成為珍寶,價格遠遠超出真玉。


  而到了如今,高檔翡翠就是有錢的代名詞,誰要戴個冰種鐲子,那肯定家裏超級有錢,沒錢的買不了高檔翡翠。


  看著手中的黑烏沙,沈愈再次笑笑,這麽大的店不可能沒有解石機,今天說不得得把裏麵的低冰種正陽綠開出來。


  店裏人超多,鬧哄哄的跟集市一般,不過並不壓抑,因為層高足有六米,在這伏天裏,甚至有些清涼感。


  店裏能看到的全部都是木頭櫃子或者架子,裏麵擺滿著各種賭石毛料。


  櫃子裏大部分都是全賭的,最便宜的一百塊錢一個,這些很難說是翡翠原石,因為沒有任何特征。


  然後以此類推,最高兩千塊封頂。


  再往上就是論公斤出售的公斤料了,全部擺在木架子上,有專人看守。


  值得一提的是半賭的料子很少,明料更是一件也沒有。


  在靠近東牆的位置擺著三台小型解石機,全部圍滿了人,看樣子是有人在解石。


  其中一台機器停歇,看樣子是解開了。


  “哎呀,垮了。”


  “種,水,色三者皆不入流,磚頭料啊!”


  “是啊,完垮。”


  “這料子打鐲子都不夠手工錢。”


  “不可能啊,整十萬的毛料怎麽可能垮的這麽厲害?”毛料的主人是一個穿著得體的中年男人,此刻的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抓著自己頭發,不一會就嗚嗚大哭起來。


  沒人可憐他,見到沒有漏可以撿,眾人轉而去圍觀另外兩台。


  這裏麵不全是閑得難受的,大部分都是受雇於各大玉石珠寶店,一旦有好料子解出來,馬上就用最快的速度拿下。


  人走了,沈愈看清楚了翡翠的真容,是一塊半張報紙大小的毛料,從中間一分為二,兩側少綠,滿是裂紋,完垮。


  甚至賣給一些玉雕店都不可能,因為裂太多無法雕琢擺件,就是學徒練手都有難度。


  讓沈愈有些心驚的是,這塊毛料的皮殼表現非常好,石頭為灰白色,表皮多褶皺,是典型的莫西沙場口的老象皮毛料,怪不得小小的一塊毛料此人會花十萬買。


  賭石毛料不是根據大小來定價的。


  而是根據外在皮殼的表現。


  翡翠在開采出來時,玉肉被一層風化的皮殼包裹著,在徹底切開前,所有人都無法知道內部到底有沒有翡翠,有什麽樣的翡翠。


  但人們經過長時間的經驗積累,得出了一套鑒定翡翠的方法,根據毛料的場口,皮殼的厚度,皮殼的顏色來判斷原石內部是否有翡翠,有著什麽樣的翡翠,也就是所謂的“察顏觀色”。


  這種看外麵猜內部的所謂經驗有作用嗎?多少也有,但要是全都信那死的會很慘,麵前的這位中年人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皮殼表現好的也很容易出現滿裂或者低檔翡翠,甚至是無綠。


  表現不好的可能一刀切開卻是滿綠,買家一刀暴富。


  清代就有人這樣描述賭石:“珍者解開,轉成白石,賤者解開,反出翡翠,雖老於作玉者不能預測。”


  賭石誰也無法預測,還是那句老話:“神仙難斷寸玉。”


  此時賭垮的中年人滿店鋪的找人兜售他的磚頭料,從一萬最後降到三千也沒人買。


  見中年人來找自己,沈愈趕緊避開,在賭石毛料的店鋪裏不能可憐任何人。


  正想喊人問問有沒有空閑的切石機,這時一個店員主動湊了過來。


  店員二十歲出頭,長得濃眉大眼看上去很是有股子機靈勁,他看到沈愈抱著一塊毛料瞬間明白了過來:“先生,您是來我們店解石的?”


  沈愈笑著點了點頭:“不知道貴店有空閑的解石機嗎?若是有的話,我想租用一台。”


  店員還以微笑:“有是有,但不是在我們店購買的毛料,解石是需要收費的。”


  沈愈忙道:“這是當然,哪有白用的道理。”


  “那您跟我來吧。”店員在前麵帶路,領著沈愈朝店後走去。


  “不知道貴店有幾台解石機?”


  “前三後六,一共九台,您放心吧,肯定有空閑的機器。”


  前麵的門市吵鬧異常,走到後院卻是瞬間安靜了下來,後院麵積很大足有三四百平米。


  除了一小塊青竹林,可說滿院子都是賭石毛料,怕得有上千塊之多。


  也有不少人拿著強光手電在選石,看中的,就拿到一處遮陽雨篷裏仔細觀察。


  雖然彼此也有交談,但是遠沒有前院那麽嘈雜。


  涼亭中,一個身著綢衫,梳著小馬哥大背頭的男人正坐在躺椅上看書,看封麵是梁羽生先生的武俠小說《聯劍風雲錄》,男子看的津津有味,對於周邊的交談聲,腳步聲根本不入耳。


  店員大步走過去:“離哥,有客人想租用解石機。”


  男人聞言抬起了頭,這人年紀大約三十五六歲,也是濃眉大眼,模樣與店員有五六分想象,應該是堂兄弟這類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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