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規則下的遊戲
大約一天之前。
在太陽海賊團登陸魚人村碼頭後不久，羅文就已經通過電話，得知了費舍爾·泰格極其麾下同伴抵達阿拉巴斯坦的消息，也得知了他們此行的大概目的。
在大致梳理了一下現階段的情報之後，羅文便提前坐在了會客廳的座位上。
看似發呆，實則他瞳孔中的微小沙盤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變化演算著。
這一演算的過程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以至於羅文從早上坐到了傍晚。
其間，羅文偶爾也有走神的時候。
這份溜走的神智無意間作用在了現實裏。
沙沙果實能力發動，自羅文的指尖延伸出了無數細小的砂礫，在空中勾勒出了一隻“蝴蝶”的形狀。
那隻砂礫蝴蝶上下翻飛著，環繞在羅文的身邊。
蝴蝶……
是了，自己的確就是在想“蝴蝶”。
這種神奇的小動物的確能很好地形容如今的狀況。
……
魚人族內部的聯係要遠比人類緊密，因此泰格和湯姆相識並不奇怪。
如果一切正常發展，會如何呢？
泰格大概會嚐試去盡力救援湯姆吧。
隻可惜，即便是魚人族的遊泳速度，也遠遠比不上海上列車的時速。
湯姆傾盡一生所實現的“夢想”實在是太過完美了。
因此泰格等人大約會無功而返，甚至世界政府都未曾注意到有這麽一群魚人在嚐試解救湯姆。
但現在的情況卻有所不同。
成為王下七武海的首位魚人族，原本應該是【海俠】甚平才對。
那是在費舍爾·泰格遭遇人類的背叛身死，太陽海賊團分崩離析之後發生的事。
而如今，霍卡卻先甚平一步，背靠四海聯盟，先甚平一步成為了王下七武海。
換句話來說，如今的霍卡可謂是大海上最廣為人知的魚人族之一了。
這樣的名聲自然吸引了泰格的注意。
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泰格在行動開始之前，先一步找到了霍卡，想問一問對方究竟有什麽辦法。
於是乎，太陽海賊團來到了阿拉巴斯坦。
“這就是蝴蝶啊……”
羅文盯著手中的砂礫精靈，喃喃著。
當北海的蝴蝶煽動翅膀，說不定就會在南海的小島掀起一陣狂風巨浪！
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這隻“蝴蝶”的出現的確令羅文有些意外，但那場即將到來的“狂風巨浪”，卻早已在羅文眼中的沙盤上顯現了。
“魚人湯姆……”
鶴的預測難得地錯了一回。
羅文的下一枚棋子，落在了曾經的世界第一造船廠——七水之都！
……
時間回到現在。
“講事實……擺道理？”
泰格和霍卡都不是很能理解羅文口中的話。
在他們看來，這世上最不能講道理的勢力，或許就是世界政府了！
泰格思量再三，還是有些遲疑道：“雖然有些麻煩您了，不過能請您解釋一下剛才的話嗎？”
霍卡同樣也很不解，“羅文先生，難道世界政府會聽進去王下七武海的話？”
羅文搖了搖頭。
“世界政府設立王下七武海，是為了讓你們聽話的，而不是聽你們的話。”
但羅文卻又話鋒一轉，緩緩道：“不過，世界政府應該會聽進去四海聯盟的話。”
還沒等泰格和霍卡繼續追問，幾縷砂礫便浮現在了兩人的身邊。
羅文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問你們，世界政府是用什麽來‘殺死’湯姆的？”
“嗯？”
兩人聽到這一問題，都不禁一愣。
霍卡撓了撓頭，疑惑道：“死刑的話……是用槍嗎？”
羅文：“……”
泰格也有些不解其意。
看到這裏，一直在旁邊偷聽的克洛克達爾終於忍不住了。
他從會客廳的陰影裏走了出來，抽著雪茄，開口解釋道：“世界政府是要用‘法律’去殺死那個魚人啊！”
對於會客廳裏多出來了一個人這件事，霍卡和泰格都很詫異，倒是羅文很自然地接過了克洛克達爾的話。
“更準確的說，世界政府使用了他們的‘規則’。”
“要想堂堂正正地解決這一問題，就必須按照他們的‘規則’來行動。”
對此，克洛克達爾相當不屑，“想那麽多幹什麽？直接搶了那個什麽司法船，事後說是什麽海賊幹的，不就完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克洛克達爾的提議的確很符合羅文的思路。
海賊劫獄——合理；
海賊劫獄的同時放跑了犯人——更合理了。
但羅文卻搖了搖頭，否決的克洛克達爾的想法。
因為他忘記考慮“湯姆”這個人本身了。
正如湯姆的口頭禪那樣，這位魚人船匠的確是一個“響當當”的男人。
趁亂偷偷溜走這種事，他是不會去做的。
克洛克達爾見狀，眉頭緊皺道：“你覺得湯姆本人不會答應跟我們走？那就打暈了帶走唄，先救下來再說。”
“或者，我們也有其他的辦法。”
羅文拿起了桌上的一杯加冰的烈酒。
“世界政府給湯姆的罪名是他操控機械船隻襲擊了司法船，這件事本身違法，且犯下了死罪。”
“既然如此，我們就把‘襲擊司法船’這件事本身，變成‘合法的’不就行了嗎？”
此言一出，在場的三人都有些摸不到頭腦。
變成合法的？
司法船可是代表了世界政府法律的船隻，襲擊司法船怎麽可能變得合法？
羅文幹脆地咧嘴微笑道：
“‘魚人湯姆發現在司法船中有叛徒私藏病毒武器，為了挽救司法船上其他人的性命，迫不得已開炮襲擊了司法船’——這個‘事實’，合理嗎？”
霍卡：“？”
泰格：“？”
克洛克達爾：“？”
最後，到底還是克洛克達爾反應了過來，沉聲道：“這種玩笑似的說辭，誰能相信啊！還什麽私藏武器病毒，去哪裏找……”
話說到這裏，克洛克達爾忽然愣住了。
因為他親眼看著羅文一口飲盡了杯中的烈酒，隻留下了降溫用的冰塊。
羅文將冰塊從杯中取了出來。
“這種‘特殊病毒’的存放時間極短，但殺傷力很大，甚至能夠傳染絕症‘鉑鉛病’。”
“多虧了湯姆，司法船上的大家才能夠安然無恙。”
羅文說完，便輕輕捏碎了手中的冰塊，感歎道：
“合情合理，對吧？”
……
蝴蝶的翅膀仍在扇動。
在那遙遠的高空之上，正漂浮著一群與空島極為類似的島嶼，卻沒有一點雲的支撐，盡數都是土地。
其中的最高處，還有一艘正漂浮在空中的艦船。
腳踩雙劍的“獅子”身處其中。
在他麵前的，是不久前剛剛加入他們一夥兒的“考古學家”。
“你真的能讀懂古代文字？”
“嗯，是啊。”
“嘖哈哈哈哈哈！”
獅子放聲大笑著，張開雙臂，向自己的一眾船員們高聲喝道：
“小的們，出發，去七水之都！”
“咱們要去劫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