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回憶往事
飯吃的很慢。
畢竟年紀大了，牙口不好，陸雲表示理解。
一直到老嫗吃完飯，收拾完東西，陸雲這才開口道：“婆婆，可以開始了？”
老嫗坐在院子中，開始回憶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們二人相識是在一次燈會上，那時央央是席府的千金，莫念也就是長風，隻是一個窮書生。”
“長風雖然窮，但也頗具才華，她們二人一來二去便相愛了。”
“因為家境懸殊，長風本想考取功名後再迎娶央央，隻可惜天不遂人願，功名哪是說考上就考上的。”
“長風落榜後，不知道路上發了什麽事，他回來後突然要說前去仙門修煉，待修煉有成後再來迎娶央央。”
“央央愛他心切，便答應了。”
“剛開始這長風也確實不辜負央央的期望，一年後回來了，說他天賦很好，修煉很快，已經受到了宗門的重視，相信不久便可以下山迎娶央央。”
“不過那時，由於他實力還不是很高，所以二人的事情央央並沒有告訴父母。”
“直到第二年，長風再次回來了，這次他的實力已經比上次高了很多，受到了宗門的器重。”
“而且，這次，央央主動帶著長風去見了自己的父母。”
“央央父母在得知長風的實力之後，也同意了他們的婚事。”
“隻是，長風說接下來宗門有任務要派他出去，可能幾年都回不來。”
“長風答應央央，等他再次回來時，一定會親自前來迎娶央央。”
“離別前當晚，他們二人由於要麵對分離，實在不舍，便睡在了一起。”
“長風從此一去數年。”
“而央央卻在那一晚之後意外懷孕。”
“未婚先育，這在當時可是大忌，是十分傷風敗俗的事情，況且席家還是名門貴族，哪裏受得了別人的非議。”
“於是，央央便寫信去長風宗門，希望他先回來一趟，能不能先把婚事辦了再走。”
“可是，央央投出去的所有信都像是石沉大海一樣，那長風就像是失蹤了一樣，杳無音訊。”
“席家老爺甚至派人前去行劍宗打探長風的消息，可去的人全部被打發了回來，說是他們大師兄不在宗門，目前他們也聯係不上。”
“席家老爺本想讓央央打掉肚中孩兒，可央央哪裏願意。”
“為了不惹附近相親白眼，央央主動提出搬離席府，可就算如此，周圍對她指指點點點的人還是很多。”
“最終，沒辦法，央央搬離出了清水鎮，再後來，搬出了吳州。”
“三年後，央央想著長風應該回來了，於是帶著孩子重新回到了清水鎮。”
“可是，她日等夜等，等了整整一年，長風都沒有回來。”
“再後來，她幾乎每天每夜的睡不著覺，每天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打扮好自己，去村口等長風，就這樣，她帶著三歲的莫離，等啊盼啊，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任誰勸都勸不住。”
“這期間，席家老爺更是派人去了行劍宗無數次，可是每次都被人打發回來。”
“央央這一等，便是十三年。”
“直到席家老爺去世，央央一夜白發，從此，她再也不去村口等了。”
“可能是知道再等也是等不會來了。”
“心灰意冷之下，她的容顏也開始一天天的憔悴下去。”
“麵貌也一天天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蒼老了起來。”
“直到一年後，長風突然出現了。”
“當他重新出現在席府時，央央看他麵貌一如當年一樣，年輕俊俏，而自己卻已老的不成樣子，央央實在沒有辦法出麵相認。”
“於是央央便撒了謊，說央央這些年都不在清水鎮，而是去了外麵去尋找長風。”
“央央這麽說，長風便這麽信了，他瘋了一般的滿世界去尋找央央的身影，他的名聲越來越響，名氣越來越大。”
“可是，他卻怎麽也找不到央央。”
“聽說後來他離開了行劍宗，全身心的去找央央，可是真正的央央就在清水鎮，期間他回來過很多次，可是每次央央都忍著沒有相認。”
“就這樣，又過了十年，莫離長大成人，還當上了清水鎮的鎮長，可是央央身體卻日漸衰老，一日不如一日。”
“臨死前，她囑托我不要告訴長風真相。”
“給她簡單立個碑就行。”
“如果有一天莫離不小心知道了真相，讓他不要怪罪長風。”
“如果長風再回來，就告訴他她已經死了，不要再去找她了，讓他好好地去過自己的生活吧。”
“就這樣，央央走了。”
“一直到前幾年，長風回來一次，我告訴她央央已經死了。”
“他問央央可有給他留什麽話。”
“我說沒有。”
“長風就這樣走了，什麽也沒有說。”
“一直到兩年前，他又突然出現。”
老嫗說到這，便停了下來。
下麵的故事，應該也就是陸雲已經看到的了。
兩年前，這莫長風突然回到這裏，開始變得瘋瘋癲癲。
想來，之前離開那次，可能是去處理一些後事。
這次回來，可能就是為了長居在這清水鎮的。
而且看他那模樣，很可能是想後半生都陪著這央央了。
聽完老嫗的故事，陸雲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一個等了二十年，沒有見到人。
也不知在那樣的歲月裏，她一個女子帶著一個孩子是怎麽過來的。
一個吧，生前沒有好好地陪著自己媳婦，等她死了，再過來陪，又有什麽意義。
說到底，兩個人也都是可憐之人。
愛之深，情之切，這莫長風在外麵修煉了那麽多年，竟然都沒有忘了自己的初戀，也還真是個癡情種。
外麵花花草草那麽多，竟然無一人能入他眼，想來這莫長風也是個君子般的人物。
如此品行，收為長老，還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隻是，眼下，麵對這種困境，陸雲還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說服他。
畢竟，他現在應該還在沉湎於自己的過錯和悔恨中。
讓他忘掉一切重新開始？
恐怕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