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老夫陳不理
屋內。
老者給陸雲沏了壺茶之後，坐了下來。
如今陳生毒已解，他也終於可以和陸雲好好地說會話了。
“來，嚐一嚐我這毒蟲穀特有的藥茶，不知你能否喝的習慣。”
老者笑著，先自行品了一口。
陸雲也不做作，端起茶杯，小口品了一下。
味道確實不錯。
雖是藥茶，但口味並沒有多大的藥味。
反而有一股和其正的味道？
想到這，陸雲不禁笑了笑。
而這時，老者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還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由於之前隻是把陸雲當成是一個路人，老者根本就不在乎路人的姓名。
所以，對方姓甚名誰根本就不重要。
如今，眼前這人，實力非凡。
並且於自己有恩，老者，自然是要問清其姓名。
“在下陸雲，不知大伯如何稱呼？”陸雲借勢，也問了一句。
畢竟，他心中關於對方是藥王的身份，還是有些懷疑。
聞言，老者一口飲盡杯中茶。
神態嚴肅，正襟危坐，嘴唇微動，說出了一句他已經很久沒有說過的話。
“老夫，陳不理。”
簡單的幾個字，卻說得極為正式。
仿佛是蘊含了無數的堅定，終於又拾起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
陸雲端著的茶水瞬間就撒了一些。
終於，陸雲苦笑一聲，道：“陳老，果然是你。”
陳不理同樣笑了一下，眼中有些愧疚，有些無奈，道：“之前多有得罪，還望小兄弟莫要見怪。”
“不礙事。”
陸雲擺了擺手，道：“所以，門口那堆白骨到底是誰的？”
“之前一個病人的。”陳不理笑著道。
陳不理重新為二人各自倒上一杯茶，看陸雲一眼，終於還是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
“不知陸小兄弟此次前來，找老夫是所謂何事？”
看對方開始問正事，陸雲也跟著認真起來，道：“此次陸某前來，是想請陳老能夠擔任我宗門的長老。”
聞言，陳不理忍不住搖頭苦笑道：“我這一把年紀了，還能當什麽長老，而且我這臭名昭著的，別人若聽說是我，隻怕早就跑的遠遠的了。”
陸雲抿了口茶，道：“陳老真是說笑了，您的醫術放眼整個明州，那都是數一數二的，若誰能學的你的醫術，那定是光耀門楣的事情。”
陳不理搖頭悵然道：“不行了，人老了，不中用了。”
陸雲看他，不說話。
過了好大一會，他才緩緩開口，一語直擊陳不理內心。
“陳老，可還是放不下當年之事？”
陳不理忽然沉默下來，一時沒有接話。
許久，他悠然長歎一聲，目光穿過門簾，看向外麵正在忙碌的小桑，聲音不禁有些縹緲，道：“我們是能放下，隻是世人放不下罷了。”
陸雲目光跟隨陳不理一起看向門外的小桑。
想起之前的一個傳聞，他眼神不禁微微有些訝異。
難道小桑……
“敢問陳老，可是擔心小桑？”
聞言，陳不理有些驚訝地看了陸雲一眼，沒想到對方竟然能猜到一些。
點了點頭，陳不理這才道：“沒錯，小桑便是我那死去徒兒的心愛之人。”
頓了一下，陳不理目光有些無奈道：“本來我已經把小桑攆回家了，想的是她可以過上自己的生活，但是奈何世人對她總是有種偏見，各種流言蜚語這些年下來，總是不斷。”
“我見她困難，便又把她接了回來。”
“起碼，在我這毒蟲穀，沒人敢出言不遜。”
聽完陳不理的話，陸雲心中的疑惑終這才於解開。
之前，他還在懷疑，如果小桑真的是那女子的話，陳老為何還要把她留在自己身邊，豈不是更招非議。
原來竟是這個原因。
“那陳生呢，他又是何人，是你新收的徒弟？”陸雲問出了心中的第二個疑惑。
如果陳不理回答是，那麽他更有理由請他出山。
畢竟在這能收徒弟，為何到了別處就不能收徒？
然而，陳不理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陳生並不是我的徒弟。”
“那他是……”
“他是我來到毒蟲穀後救下的第一個人。”
說著，陳不理目光變得悠遠起來，似乎是回憶起了當初的一些事情。
聲音緩緩開口道：“我遇見他的時候，他便已經中了劇毒，當時隻剩下一口氣。”
“出於不忍，我便救下了他。”
“隻是沒想到，這孩子報恩心重，我問他叫什麽名字，他倒反過來問我姓氏。”
“我當時沒說我是陳不理，隻是簡單說了下姓陳，然後這孩子就給自己起名叫陳生，說是我給了他第二次生命，以後他的命就是我的。”
“他說他要認我為義父，我當然不同意。”
“攆他走，他也不走，每天就在毒蟲穀待著，我怕他再被毒蟲咬，就把他收留了下來。”
說著，陳不理忽然想到什麽，不禁唉聲歎氣了一聲。
“這些年下來，這孩子雖然不好說話，但是我能感覺到，他有心事，從他喜歡鑽研毒蟲和毒藥一方麵，我就能看出。”
“不過，為了防止他出去害人，這些年我很少教他毒藥有關的知識，更多的還是在教他一些救人方麵的東西。”
說到這，陳不理忽然看了陸雲一眼，語氣中有些說不清的東西，道：“如果我走了，陳生很可能就毀了。”
陸雲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
這陳生雖然表麵上不吭不響，但是內心藏有心事，這些年有陳老在一旁看著他，他還能老老實實地學醫。
可如果陳老不在了，難保他不會去做一些傻事。
而這個傻事，很可能就是自不量力地去前去報仇。
畢竟，從他喜歡研究毒藥中就可以看出，他的心事多半與仇恨有關。
“如果你放心不下他，完全可以把他和小桑一起接到我的宗門去，況且……”
陸雲笑了一下，繼續道：“我也沒說隻邀請你一人，這麽優秀的人才，不收為宗門弟子豈不是一種損失？”
被陸雲的話說的微微一震。
陳不理有些驚訝，甚至有些驚愕。
對方竟然不嫌棄他帶兩個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