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最後的確認
離開亞當和莫瑞亞提所在的據點，亨利等一行人帶著滿腹複雜的心緒打道回府。
“你猜怎麽著，亞當那個壞得透頂的家夥說的是對的！我們哪怕把整個國家拯救了，哪怕把世界上最可怕的財團鬥倒了，也隻是短暫的假象！”
“FXXK！這就是知道真相之後操蛋的地方！現在我感覺無論我們怎麽做，都隻是自欺欺人的無謂掙紮！哪怕我們創造出一個盛世，也仿佛是一層華麗的外衣，最根本的內在我們一直無能為力！”
車內的沉默被福爾摩斯發泄式的抱怨打破。
“怎麽說，亨利！如果說我們這幫凡人對人類命運這樣的事情無能為力，那麽現在隻有你能拿主意了！.……你和亞當……”
亨利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亞當揭示的事實實在讓人難以接受，但是兩百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亞當說的每個字都是正確的！
“亞當早就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一開始拯救疫情的幌子不過是為了能和我達成初步的接觸而已，最終目的就是想讓我明白我的宿命、他的宿命，我們這不可逆轉的永生的詛咒！”
“不過這既是陰謀也是陽謀，或許之前亞當還會有隱瞞欺騙以及一些話術，但是關於永生的宿命這部分，他一定沒有說謊！”
喬恩：“為什麽？”
“因為他等了兩千年才等到我出現！如果有什麽能稍微幫助他走出對這個世界的絕望，那麽隻剩下我了！”
“我是他眼裏最後的希望！”
“那可是兩千多年啊！我不過活了兩百多年就已經開始痛恨自己身上的這份詛咒了！我無法想象他心裏到底壓抑了多大的力量！”
福爾摩斯和喬恩實在是無法理解那樣悠長的生命到底意味著如何的折磨，想象出一個大概的感覺也無法讓他們帶入思考。
他們也意識到了，兩者之間永遠無法縮減的絕對鴻溝。
永生者注定非凡，而想要真正著手偉大的事業，拯救千千萬萬的人，隻能緊緊跟隨亨利，甚至是亞當！
福爾摩斯：“那麽你現在想好了嗎？我們應該怎麽做？接收亞當的建議以及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指揮？”
喬恩：“我就把最直接的問題在這裏提出來了，如果以後有需要沾血的工作怎麽辦？我們大部分人哪怕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也很難真正下手！”
亨利沉思了片刻，當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神變得犀利而堅定：
“再去最後一個地方！我要最後再確認一個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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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莊園。
豪華而充滿了藝術氣息的莊園現在隻能讓亨利一行感到不寒而栗，因為他們現在已經非常清楚這龐大的財富是積累在屍山血海之上。
車停在門口，不是家族成員也沒有受邀，福爾摩斯和喬恩不能進入。
拿出一個小小的膠囊，福爾摩斯對亨利說：“雖然我們可能永遠無法理解你們這樣永生的永生者究竟體會到怎樣可怕的絕望和折磨，但是我現在仍然對人類保有著希望！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請帶著這個，我們想要更多地理解這個世界！”
亨利注視著福爾摩斯的雙眼，鄭重地接過來裝在自己口袋裏離去。
喬恩拍拍福爾摩斯的手，她知道現在的福爾摩斯和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樣：“你對你父親和他的事業有了新的理解，但是你不必帶著負罪感活著！”
福爾摩斯：“不！我現在隻後悔沒有接手父親的遺產和生意，到現在才發現我本可以做到更多！想象莫裏亞蒂手下的龐大集團，她能做到多少事情！莫蘭德·福爾摩斯，我曾經無數次詛咒他那滿是鮮血和罪惡的集團，但是現在我寧可下地獄也想要更大的影響力！”
喬恩看著福爾摩斯眼裏的怒火，她知道自己的搭檔在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在中國有一種說法叫做緣分！正是現在這樣的你才會和我相遇，才會和莫裏亞蒂、和亨利、和亞當相遇！
往好的方麵想，你現在至少把這個世界看得更加清楚了不是嗎？
我們確實可以做得更好，不僅僅限於當一對紐約偵探破獲幾起疑難案件。
現在還不晚，不是嗎？”
福爾摩斯隻覺得能遇到自己這位搭檔簡直是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謝謝，喬恩！你說得對，或許我們不會再充當偵探的角色，但是我們未來的旅程注定充滿未知和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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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之中，亨利找到了這段時間以來的合作夥伴，族長的長子達倫·摩根。
“喔，亨利！摩根家族今年最閃耀的新星！正好我來為你介紹這幾位兄弟姐妹，他們都是從小和我玩到大的鐵哥們！”
達倫正在組織一場派對，或者說正在進行一場日常的宴會。尤其在達倫正借著亨利的東風最近意氣風發的時候，到訪的客人格外熱情。
亨利雖然心事重重，但還是保持著高水準的社交手段，不露聲色地禮貌婉拒了這些所謂地“鐵哥們”的邀請。
“達倫，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由於亨利特別強調了非常重要，達倫雖然是個派對明星，但也還是能分清事情的輕重。
兩人告辭熱鬧的派對，上樓找到一個偏僻角落的書房。
“我有一個問題，非常、非常的重要！你聽到我的問題之後，想清楚再回答我！”
亨利前所未有的嚴肅麵孔出乎達倫的意料，心中對這次談話稍有的輕視也趕快收起來：
“好的，你的問題是什麽？”
亨利還是從生意的角度出發：“我們現在所作的生意以後是否都會被家族收回？”
達倫覺得亨利是在小氣眼前的利益，但始終認真地回答著：“是的！我們會得到足夠的補償但手上的公司企業最後一定會回到家族的手裏。”
亨利：“我不想要補償的利益，可不可以讓我擁有自己獨立的公司？”
達倫略有驚訝：“你的控製欲出乎我的意料，但是很抱歉，隻要是體量超過了一家寵物店的規模，家族就不會放手！”
資本的貪婪真是可怕！
亨利對此毫不意外，繼續道：“如果我堅持呢？家族為了我手上的公司會做到什麽程度？”
達倫這下徹底不淡定了！他對亨利能看出家族正在做的事情毫不意外，但是亨利所展現出來的毫不退縮的態度和他平時的圓滑事故毫不相稱！
他的這位合作夥伴甚至在考慮和家族開戰！
達倫定了定神，沒有直接回答亨利的問題：“反過來呢？你又會做到什麽程度呢？”
亨利死死盯著達倫的雙眼：“我真的，真的，不想要放棄我手裏的資源！我還想要做一些別的事情！一些家族力量絕對不會去做的事情！”
“.……”
達倫沉默了，亨利覺得是因為這位養尊處優，甚至很可能終生都沒有遭遇過真正挫折的貴公子無法理解他的意思。
“達倫，達倫·摩根！我們相識的日子尚短，甚至我主動接近你也是帶著功利的原因！但是你是個很棒的人，這段時間的相處我也將你當作了我的朋友！
如果你也幫我當作一個值得托付的朋友，請你理解我，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在說什麽！”達倫打斷了亨利的進一步解釋，“我實在是太理解你在說什麽了！亨利·摩根！”
達倫一改以往瀟灑不羈的貴公子形象，亨利的話如同出發了某個按鈕，打開了達倫一直以來不為人知的一麵。
亨利隻覺得他完全不認識此刻的達倫。
低沉，陰暗，無奈，很難想象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居然好像一個曆經世事滄桑，最後無奈於世事無常的垂垂老者？
又或者說，達倫那年輕強壯瀟灑不羈的外表下，隱藏的其實是一個遍布傷痕的靈魂。
“我很高興你能和我說這些，說明你確實把我當作了值得托福的朋友！
但是作為朋友，我不得不做出背離你選擇的建議！不要試著對抗家族！”
亨利感受到了，他不僅即將得到想要的答案，而且還即將觸及更加深層次的真相！
“能說說為什麽嗎？”
“.……因為我們從出生起，就處在一生無法逃離的詛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