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相為謀
達倫·摩根表現地和福爾摩斯預測的資本家姿態幾乎沒有任何分別。
他像作出巨大的決心一樣將杯中剩下的大半杯拉菲一飲而盡，然後放下酒杯一把抓住亨利的肩膀，亨利甚至能在他眼裏看到噴發的火焰：
“這是個多麽偉大的主意啊！亨利，你真是個天才！
請你告訴我，你應該在來之前就做好了一切的計劃，對吧！
市場預測報告？調研報告？項目計劃書？
你有什麽，全都給我！如果你能相信我，我去幫你要資金！”
亨利對眼前順利到甚至有些夢幻的發展無比滿意，他也知道按照這樣發展下去那麽自己這邊就能成為抗擊疫情的主力，可以說是目前為止所有嚐試裏最成功的！
“你有電腦嗎？那些東西我早就做好了存在雲端，我們現在就可以去找資金！”
……
亨利這邊開始調用摩根家族資金的時候，福爾摩斯這邊的亞當和莫瑞亞蒂終於醒了。
“你們隻睡了四個小時？”
“嗯哼。”
“我聽說你們這兩天不眠不休跑遍了整個歐洲和地中海沿岸！”
“嗯哼？”
“.……”
亞當倚著陽台，看著屋裏拿著水杯憔悴的莫瑞亞提，和她旁邊傲嬌地表示關心的福爾摩斯，忽然覺得內心那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被時光抽空活力枯竭死寂的心髒，重新感到了一絲溫暖的光亮。
隨後他又搖搖頭，為自己這種想法感到荒謬。
無數時光的摧殘讓他明白了，自己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感受普通人類的情感隻會帶來愚蠢的後果。
與之相對的，亞當真正現在唯一關心的個體，隻有和他同病相憐的“後輩”亨利。
“亨利到哪裏去了？”
一旁的亞伯拉罕回答：“回到摩根家族想辦法尋找資金。”
亞當了然地點點頭，然而內心對這個辦法毫無信心。
莫瑞亞提聽到摩根家族的名字的後明顯吃了一驚，但很快反應過來：“也就是說，亨利醫生實際上是個流落了兩百多年的摩根旁支？”
喬恩：“所以亞當把永生的故事告訴你了？”
莫瑞亞蒂看了一眼躲在最遠處的利茲和盧卡斯：“他們也都知道了？”
福爾摩斯點點頭。那眼神表示不隻是這兩個小跟班，他和喬恩很早就知道了。
莫瑞亞蒂苦笑：“還有那位女警探和亨利的女朋友呢？她們應該也早就知道了吧？我果然是最後才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嗎？”
盧卡斯忽然弱弱地問道：“所以你不會把亨利抓起來做人體實驗的，對吧？”
莫瑞亞蒂冷冷的眼光掃過來，嚇得盧卡斯縮了縮脖子，但是很快又鼓起勇氣看了回去，惹得莫瑞亞蒂噗嗤一笑：
“無聊無知，愚蠢到無畏的人才會有這種想法！對一位永生者進行人體實驗隻不過是老掉牙的科幻小說裏才會出現的妄想，唯一正確的做法是與之合作！”
說完便欲言又止地看向亞當。
其他人也跟著莫瑞亞蒂的目光看向亞當，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對兩千多年可怕歲月的敬畏。
亞當盡管也和莫瑞亞蒂一樣疲憊不堪，但仍然保持著經年累月維持的挺拔和優雅：
“我能說什麽呢？能匯聚到亨利身邊的人或許都是人類中出類拔萃的優秀精英，這兩天和莫瑞亞蒂女士的合作非常默契！
雖然最終的結果不盡如人意，但那都是不可抗的結果！甚至我在開始行動之前就有了失敗的猜測。
以後我們完全可以延續我們的合作！你說呢，尊敬的女士！”
亞當身上的氣質實在太詭異了一些，那種優雅莊重明顯是有過良好的教養訓練，但陰冷歹毒又充滿冷漠的感覺，讓得體的禮儀顯得極其陰森。
其他人都不知道說什麽，或者說不敢隨意接話，因為實在是看不透亞當的態度。
莫瑞亞蒂則眯了眯眼睛，這兩天的近距離合作顯然讓她充分認識到了活了兩千年的亞當的危險之處！
但這還不能讓犯罪界的女王露怯：
“或許吧，到時候再說咯。萬一我發現另一位永生者是個更好的合作對象也說不定呢！”
亞當頓時笑道：“如果你能讓亨利加入合作，那我可真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好了，夠了！你們這一趟歐洲之旅究竟發生了什麽？還是說兩個罪犯覺得對抗疫情這個主題不太適合自己的風格，決定中途退出？”
福爾摩斯主動打斷兩人的對峙，畢竟亞當和莫瑞亞蒂營造的氣氛已經開始變得讓正常人難以忍受了。
不過福爾摩斯問完之後，兩人都側過了目光，沉默著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喬恩意識到了什麽，深吸一口氣問道：“你們殺了多少人？”
兩人還是沉默以對。
氣氛頓時變得沉重無比，最後是亞伯拉罕的一聲“Damn！”打破了沉默。
莫瑞亞蒂自嘲一笑：“很多！不過隻要是我會去找的人，簡單的死亡根本不夠抵償他們早就犯下的罪行！你們大可放心！”
這番解釋根本就是塊微不足道的遮羞布，不過減輕一些來自普世價值的罪惡感罷了！
更何況亞當根本沒等大家稍稍進行一些自我心理安慰：
“六十七個！我們拜訪了六十七個家族和集團，每一個首領都愚蠢地拒絕了我們的提議，為此他們自然要承受我的怒火。”
頓了頓，亞當好像還嫌不夠，又補充了一句：“至於路上宰的那些打手殺手什麽的，沒去數，反正也不重要！”
“砰！”
利茲手上端著的水壺調到地上摔了個粉碎，不過沒人去關注她，因為所有人都被亞當這無比冷血殘酷的發言震得呆立當場！
“砰！”
又是一陣玻璃器具摔碎的聲音，這次是福爾摩斯反應過來之後怒不可遏，氣急攻心之下一把搶過莫瑞亞蒂手中的水杯摔到亞當麵前。
“滾出去！”
福爾摩斯此時好像一個全功率運轉的蒸汽機，怒火漲紅了臉好像要噴湧而出，但最後又把要說的話憋了回去，隻硬生生說了這一句話。
亞當抬了抬眉毛，看了一眼福爾摩斯，又看了一眼莫瑞亞蒂，最後掃視了一圈，看到亞伯拉罕已經端著獵槍走到自己的側麵，絲毫不介意這排斥地氣氛輕鬆又無奈地說：“我們這是被無良公司解雇了嗎？”
福爾摩斯又強調了一遍：“我沒有跟你們開玩笑！趕緊滾出這個私人領地，在我改變主意通知警方之前！”
亞當聳聳肩，不再說話，自顧自走了出去。莫瑞亞蒂同樣沒有任何辯解，她的目光在福爾摩斯和喬恩身上微微留戀了片刻，最後不回頭地離開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對亞伯拉罕說了一句：“你們不明白不要緊，亨利會明白的！他很快就會明白！”
亞伯拉罕沉默不語。
位麵使者覺得亞當或許真的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