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堅守的一塔
喂喂喂！我說你們不用這麽大驚小怪吧！
這才幾個病例啊，怎麽就上綱上線逐級上報了？
你說你把新發現病毒錄入生物醫療類檔案也就算了，直接捅到世界衛生組織是幾個意思？
事情的走向和位麵使者的預想出現了非常巨大的分歧！並且位麵使者有點沒看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
本來按照從位麵意識那裏要來的資料判斷，這個世界的人類在麵對惡性傳染病的曆史中從來沒有過出彩的表現，甚至絕大多數時候都隻能用慘不忍睹來評價！
不錯，向世界散播“惡意”這種事已經不是位麵意誌第一次幹了！
可以說整個文明曆史出現的幾乎所有性質惡劣的天災都出自位麵意識之手！
如果有人知道這一個真相的話可能又要引發一輪關於生命、道德、秩序之類的討論了，但是真相比任何複雜的陰謀論都簡單得多——
人類個體的死活在從整個位麵的角度來看根本無關緊要！無論死的是一個野蠻時代不值一提的奴隸，還是絕世睥睨縱絕古今的一代帝王本質上幾乎沒有差別；無論是死了一個村鎮，還是橫掃了整個大陸就隻是冷冰冰甚至毫無意義的數字變化！
除非到了文明進程生死存續的程度，位麵意識對於自己出手帶走了多少條人命毫不在乎！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位麵意識唯一在乎的是整體文明的提升進化，別的一概都不重要！
不過另一個令人不可思議的事實是，位麵意識同時也拯救了很多次人類文明！
頻繁地散布災厄這種事情並不是位麵意識的愛好或者打發無聊的小遊戲之類的事情，這是其實是一種文明水平甄別的手段！
順帶一提另一種方式是戰爭。
而當災厄突破了文明的承受極限時——事實上這種情況並不少見，位麵意識不能精確控製散播下來的惡意強度和烈度——位麵意識不得不花費成倍的努力終止災厄，挽救有終結危險的文明！
火山爆發、地震、海嘯就像突擊性隨堂測驗一樣，偶爾會有難度波動，保持足夠的突然性考驗著人類對自然災害的承受能力。
而疾病、瘟疫則是位麵意識最偏愛的類型。它們不會像地震那樣立刻造成災難性破壞，而是慢慢擴散影響力，就像有著提前通知的考試時間一樣，隻要在某個關鍵點之前重視起來抓緊“複習”，達到及格標準實際上不算太難。
這一次出現的惡意是新型的病毒，結合以往的曆史很容易作出判斷：
目前的人類文明仍然處於懵懂的熊孩子階段，絕不可能及時重視這一次的“月考”，更不可能自覺學習保證及格！
人類從未真正戰勝過瘟疫！
那些人類沾沾自喜，找到的一些對抗瘟疫的辦法（例如天花和種痘疫苗法，抗生素等）實際上都是位麵意識看不下去了，偷偷塞過來的參考答案！
按理來說這一次也沒有任何出現驚喜的征兆，位麵使者估摸著這次的瘟疫怎麽也要造成上萬的地區性爆發才會被重視。
到時候按照這種新型病毒易傳染的特性，加上現代交通的便捷和超高流轉速度，一個月之內破億的傳染不是夢！
位麵使者的價值視角和立場是和位麵意識保持一致的，祂同樣不在乎人命，隻要能在位麵規則內完成這一次的任務一切都無所謂。
但是現在出了點問題，作為甲方的位麵意識給乙方的位麵使者提供了錯誤的任務信息——
這兒的人在這一次的災厄剛出現苗頭的時候，居然就開始行動了起來！
如同一個剛剛得知這個月末要大考的人，哪怕是個學渣隻要開始抓緊複習，就算得不了優良也跑不掉及格！
這種反應對於文明成績來說自然是好事，但是對位麵使者的任務可就不太友好了！
甚至位麵使者對於自己任務的意義產生了質疑，因為這個世界的文明出現了位麵意識沒有察覺到的進步，那麽原本作為推動文明進步和計劃核心“永生者”本身的存在意義就產生了動搖！
位麵使者趁著晚上睡覺，去跟位麵意識反映了一下情況。這種精確到具體事件具體日子的事情，位麵意識自己是非常抓瞎的，要不是位麵使者及時反映，祂還在想著原本的永生者計劃呢！
模糊的人形虛影稍微沉默了一下，但還是沒有更多的變化。
“計劃繼續是吧，你確定沒有弄錯？確實，哪怕是知道了要應對也不是說辦就能辦到的。按照當下這場災厄的特性，哪怕一個微不足道的錯誤都會導致不可挽回的後果！”
“讓我再稍微多注意一下那個東方的國家是吧？你還對這種新的社會製度了解不足嗎？都好說！不過為了原計劃正常進行，我需要更多的權限！足夠跨過半個世界影響另外一個半球的那種！”
位麵使者帶著加強的權限繼續祂的任務，這一次要影響的對象從身邊的亨利變成了大洋彼岸的特定人群。
亨利他們先放著不管了，等到這場災厄降臨到了身邊時才是時機。
世界衛生組織花了幾天時間，宣布一種新的重大傳染病出現。
但是似乎沒人在意。或者說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世界衛生組織的存在感一直都很低。
亞伯拉罕（位麵使者）打著遊戲露出欣慰的笑容，順手宰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鳥，心裏美滋滋：什麽嘛，就這水平？還嚇了我一跳！
這可不是什麽修仙或者魔法位麵，可以一兩個精英扭轉整個世界的走向！
偶爾有一兩個掌握著真理的人大喊大叫，沒人理會也不過是白搭！
又過了幾天，那個處處透露著怪異的東方國家開始采取大範圍疫情應對措施。
位麵使者臉上的笑容有點僵，打臉來得實在是有點快！
這下位麵使者可以肯定了，這個特別的國家絕對是位麵意識盲區的存在！換句話說，以往的曆史經驗對這個國家都有可能失效！
算是徹底坐不住了，位麵使者開始仔仔細細進行調查，尤其不放過位麵意識難以觀測到的細節部分，試圖找出某種特定的弱點將其攻陷！
整個國家的反應速度確實很快，但是組織結構內部的信息傳遞仍然不可能趕得上不講道理的傳播速度。
世界級瘟疫已經初露鋒芒，密集的人口和便利的交通更是讓它的傳播如魚得水！
此時此刻大規模的醫療資源已經開始在這個東方國家裏快速流轉，好幾個國家院士親臨現場為提高醫院效率和爭取醫療資源起到巨大作用。
這些都看得位麵使者直冒冷汗。因為醫療資源的及時供應挽救了即將崩潰的醫療體係，而隻要醫療機構還沒有徹底崩潰，就很能造成足夠的社會恐慌和動蕩，那才是作為瘟疫殺傷力最強的環節！
但是位麵使者已經沒功夫關心那些東西了，或者說也找不到辦法幹擾決策者在這些地方的判斷。
祂現在最關心的是，有一個院士現在竟然生出來封鎖城市的想法！
這可是很危險的！城市都封鎖了病毒還怎麽傳播？
“別去！讓城市進入緊急封鎖狀態這種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更何況你真的有這種能力嗎？”
越是承擔重大責任的決策越是容易找到借口退縮，位麵使者看準了這最後的機會，開始近乎作弊式地蠱惑。
“再仔細想想，城市封鎖這種重大決策恐怕連市長都沒辦法決定！來到這裏的院士更是不止你一個，難道就你自己是最聰明那個，別人都看不出來這個問題？”
“就算采納了你的意見封鎖了城市又怎麽樣？無論有沒有控製住疫情恐怕這最後造成的損失，責任都要算在你頭上！”
這些話基本上全都是胡說八道，但是位麵使者知道這些管用。
人類的怯懦和勇敢往往隻是一念之間，而當有了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哪怕這個理由爛得自己都不相信，那也足夠他為自己即將犯下的錯誤找到借口！
亞伯拉罕（位麵使者）喝著可口的阿特納，一邊輕鬆愜意地操作著dota裏的瘟疫法師推塔。推掉這座塔，回去出個輝耀，這把穩贏！
祂的視野另一邊，看到這位李院士因為自己的低語而在原地躊躇不前，祂知道自己可算是扳回來一局。
哪怕發現得很及時，醫療資源支援得也非常到位，隻要病毒還在傳播，按照數據顯示的這種可怕傳播速度，要不了幾天再強大的醫療體係都要崩潰！
更別提這個爆發的中心點在內陸腹地，四通八達地用各種公路、鐵路連接著五湖四海！再加上晝夜不息的航班來來往往，隻要再等兩天，隻要兩天！這個國家的傳統節日帶來的驚人的交通流量，病毒將勢不可擋地橫掃整個世界！
“報告數據顯示的東西確實非常令人擔憂，那麽不如找其他幾位院士多研究幾天？這樣也能分擔自己的責任不是嗎？”
一個全能騎士傳送塔下試圖守塔，亞伯拉罕邪魅一笑。
嗬嗬菜鳥，我或許還沒有真正肥起來，但是哥的操作你真的看得懂嗎？殺人拿塔，我會變得更肥！
“重大的決定確實應該慎重考慮。”
位麵使者笑得很開心，因為剛剛這句話可不是祂在蠱惑，而是這位李院士自己的想法。
“這種新病毒的危害性前所未見，更別提我們從來沒有過封鎖城市的先例。”
電腦裏的全能騎士已經被自己控製的瘟疫法師消耗了兩套技能，雖然自己也在消耗過程中掉了不少血量，但再多磨一會對方血量就可以用自己的講對方大招斬殺掉了。
同時根據英雄機製斬殺敵方還會給自己提供大量回複，此時消耗掉的狀態會很快補充到健康基準線！
“我年輕的時候選擇醫生這個行業，是因為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看上去真的非常令人尊敬！我很向往。但是真正進入到這個行業才明白其中的艱辛。”
“是啊，正是因為要對病患負責，作為醫生的每一個決定都應該慎重！再多討論兩天再合理不過了！”
瘟疫法師背後的死神鐮刀高高舉起，凝固了全能騎士的身體，讓他隻能任人宰割！微妙的血量，介於剛好被斬殺和剛好不被斬殺之間！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下一刻，答案分曉。
“但是縱觀醫學的曆史，醫生不隻是治病救人的天使，更是人類對抗疾病的戰士！
鑽研醫學這麽多年，我從沒想過能夠這麽近距離地接觸到一次世界級傳染病爆發！我這一身屠龍技留著不用更待何時！”
聖光！照耀著你！
死神的鐮刀沒能帶走意誌堅定的全能信徒，回過神來的全能騎士一個洗禮回複自身血量的同時對瘟疫法師造成了最後致命的傷害。
看著眼前的黑邊屏幕，亞伯拉罕（位麵使者）有些呆滯。
當清楚自己使命心智堅定的人破除了內心的猶豫，之前那些狗屁不通的理由通通如同被陽光刺破的迷霧，煙消雲散。
全能騎士得聖光庇佑，鎧甲銀光閃閃英姿勃發，堅守著遺跡防禦塔寸步不讓！
“必須立刻封鎖這個城市！”
“不惜一切代價！”
求別被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