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你是我的誰F

  “有什麽那麽好笑的，現在是我甩他，不是他甩我。”方艾道。


  沒想到MANDY笑得更是止不住，還好大家都各行其是，也互不相幹，否則那麽大的動靜，早引來所有人的注意。


  MANDY喘了幾口粗氣，說：“好！好！為甩了男人幹杯！”然後從桌上抓起兩杯新的紅酒，一杯送到方艾的手裏：“你太有意思了。我叫夏知。很高興認識你。”也不等方艾回話，就主動把杯送上，“叮”的一聲響，一飲而盡。


  方艾才知道這個女孩子真的把她當做好朋友，而前麵她的熱情奔放，其實隻是一種保護色。隻聽她道：“不知道吧，我表姐雖然大我三歲，但我們的喜好很像，從小到大一直玩得來，即使是長大的時候，我都沒有任何隱瞞的事。


  “不，還是有的。我十四歲的時候偷穿她的裙子，不小心給撐破了，還把衣服丟到離我們家很遠的垃圾回收站，盯著那些人把衣服給燒了，才心安理得地回來。後來表姐問起來，我就說，我也不知道。我表姐當時就站在我身邊看著我的眼睛，我一直逼著自己直視她，說謊的人總是不敢跟人對視的。我表姐也是知道這點，所以她在試我。從此她再也沒提過。至到我十五歲生日，她送我一條裙子，她說，夏知，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會原諒你的。”說到這裏，她的語聲低沉，似乎還包含著當初她聽到這句話時的震憾與感動。


  “我們無話不談，她會告訴我她跟男友發生了什麽事，吃過什麽東西，她的男友送給她什麽，即使是丁點的事，我們都可以談得很高興。我十六歲的時候就背著我爸媽，跟表姐兩個人偷偷跑到她男友家去過夜。我們坐了五個小時的汽車，車子走得很慢，因為我們當時沒有錢，坐的是那種最次的車，不但汽油味重，車子一上路門窗就像得了症似的，框當作響，我們坐得屁股疼。路上也沒帶別的吃，隻有一塊麵包，兩個人你一塊我一塊，吃得不亦樂乎。”


  “到了站，還走了半小時的路，轉得我頭都暈了，幸好沒多久表姐給他的男友打電話，她男友才慌慌張張地趕到，把我們兩個給接走。到了她男友家，我跟表姐把那裏可吃的可喝的都給拿光了，實在是路上餓狠了，沒多久，我就困得不行，找個沙發就睡下了。醒來的時候，表姐剛好拿早餐給我，跟我說對不起，沒有計劃好，就讓我跟她跑這麽老遠的地方，卻隻是隨便在沙發上躺幾個小時。然後又說一會兒，兩人就得走了，因為她男友要去上班。這裏的房東不讓住多餘的人，否則要多交錢。”說到這裏，她似乎覺得有些渴了，狠喝了幾口紅酒，呼了口氣，才又接著說下去。


  “我看表姐的眼睛紅紅的，夢也醒了大半，趕緊爬起來，說，表姐怎麽了。怎麽眼睛腫了。表姐說，沒什麽，我昨天坐太久車了，晚上一直頭暈，犯惡心，一晚上沒睡著覺。然後表姐說，你去洗把臉吧，我們回去了。其實我大概心裏猜到了些什麽，可是又怕是真的說出來，表姐難堪，她是個要強的女孩。所以我很快去衛生間洗了把臉，隻是上廁所的時候看到紙簍裏有一個暗紅的衛生巾。我跟表姐都是同一個時期的曆假，而我曆假剛過十天，我終於明白了真相。我原本隻是以為，可能我的到來，讓她男友覺得不適，所以兩個人有吵架，不料竟是這樣。表姐跟我說，她男友一個人離鄉背景自己出來打工，是個很獨立的人，而且他還去他們學校做推銷。我當時怒不可抑，開了門後，直接衝進她男友的房間，他當時正在睡覺。一個大男人舒舒服服窩在被子裏睡大覺，地上有一層薄薄的被毯未收，我看到表姐的衣服還放在一邊沒有拿起，隻覺得血湧上頭，直接跳到床上對那個男人又打又踢。那男人一下子就醒了，對我又叫又罵，讓我滾出去，又罵我表姐。”


  “表姐一聽到動靜就跑過來了。把我死命地從床上拖下來，然後站在我的對麵，凶惡地說，夏知，你在幹什麽，你幹嘛打他。我愣住了，我以為表姐會維護我的，因為我正在幫她討回來。我不能讓別人欺負她。後來她的男友又乘隙要打我臉，不料被我表姐推了一下，差點沒摔倒，他看我表姐的樣子，似乎狠極，也怕逼急了，做出什麽事來，就罵罵咧咧地說我們兩完了，你給我滾，我不要再看到你。”


  “表姐冷笑說，記住，不是你甩我！今天是我甩你！你這個爛人，我早就不愛你了。現在是你留我，我也走。咱們走著瞧，以前的事，一筆勾銷。以後別打電話煩我！”


  方艾低低歎了一聲。MANDY似乎才從往事的回憶裏醒來，笑了一聲，說：“你一定猜到了不是？你這麽聰明……”


  方艾輕輕地說：“我想，你表姐，很愛他。”


  MANDY苦笑說：“是的，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因此，我更加後悔。”


  “不過，我想，她更愛你。你是她的妹妹。”方艾看著MANDY認真地道。


  MANDY把眼神從暈成一團的紅酒裏跳了出來，咧著嘴對我笑說：“是的！如果沒有後來的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