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神士就是我
此話一出，坐在周圍的乘客紛紛撇頭，望向蘇青。
趙恬甜柳眉皺起，轉頭看了蘇青一眼，見他穿著一身雖然齊整，但看著老舊無比的白色長袍，當即臉色陰翳的嗬斥道。
“你這人真是有毛病，知道我爺爺是誰嘛，你就敢口出蔑言，想以此吸引眼球，博取關注！”
“恬甜，不得沒禮貌。”
老人對趙恬甜說了句，也望著蘇青，滿是褶皺的臉上露著溫和的笑容，說道。
“年輕人，你剛才說這個唐三彩神士人像瓷瓶是贗品，還說當初畫下神士的人不是畫師，是他人，請問你憑何這麽說？”
蘇青雲淡風輕的看了他一眼，昔日記憶出現在腦中，語氣平淡的說道。
“在大明宮中作畫之人的確不是畫師，而是唐宗李世民第十七女高陽公主，她性格頑皮，又深得唐宗喜愛。當時，她就隱於玉屏之後，執筆畫下了你們口中的神士相貌。”
“可她因傾慕神士，在作畫時自作主張，將自己的黎夢雙蝶月牙佩畫到了神士左手中，表傾心之意。宮宴結束，她便要將此畫送於神士。”
“之後，唐宗也命皇家鑄師憑此畫像，燒製人像，以此紀念，傳頌神士，感謝他所教授的盛世治理之法。”
也因高陽公主深得唐太宗喜愛，所以即便她做出此等不雅之事，也未得到懲罰。
坐在旁邊的眾多乘客聽的津津有味，還紛紛小聲議論，其中有一人滿臉好奇的問道。
“小兄弟，在宮廷之上神士有沒有接受高陽公主的愛意？我以前看電視，裏麵演高陽公主後來嫁給了一個和尚，這是真的嗎？”
“真與假，都已消逝在悠長曆史長河之中，昔日之人也成為了一堆黃土，與歲月永眠，有那麽重要嗎？神士當時知曉她送畫之意，可他卻沒有接受。因為他就是世間一隱士，所追求的也並非男女之愛。”
“他一生，見過太多身受龐大氣運的天之驕子，但在悠久的時間前，最後都變成一副臭皮囊，化為塵土。”
蘇青轉頭望向車窗外，深邃的雙眸中流露出一絲歲月的傷感。
他曾經的眾多紅顏知己，也都已消逝在悠悠曆史長河之中，不得再相見。
而他卻一步步的行走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像個過客，看著山河變遷，昔人一一消失。
活了太久，見得太多，他的心也慢慢堅硬如磐石。
老人聽完蘇青的話，也是仔細觀詳麵前的唐三彩神士人像瓷瓶，然後發現神士手上果然沒有握有玉佩。
他眉頭不由的微皺。
“胡說八道，你從瞎編亂造的野史上看到了點雜記胡撰就出來亂說，簡直讓人笑話！”
“爺爺，我看他一點都不懂古董鑒賞，隻是亂說，吸引人注意而已，像這種人完全可以不必理會。”
趙恬甜眼神冰冷的瞪著蘇青，語氣極為輕蔑的說道。
周圍的人也很讚同她這話，麵前這年輕人說的，隻能當雜史野文聽個趣，而不能當真。
蘇青緩緩轉過頭，望著趙恬甜說道:“在你看來，我說的隻是雜記胡撰，但卻不知這是我親眼看見，親身所經曆之事。當時高陽公主躲在玉屏後偷看，筆下之人正是我，我就是當時教授唐宗盛世治理之法的神士。”
“而現在我也記得當時高陽公主的容顏，以及送我畫時的那傾城一笑。”
眾人一聽，當即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年輕人，你越來越誇張了，你居然說你見過高陽公主，那可是唐朝，難道你活了一千多年？”
“我懷疑這小子精神有問題，是看電視劇看多了吧，都產生幻覺了。”
“本來我對他說的曆史還挺感興趣的，但他剛才這話，足以證明他說的都是腦殘話，完全不足信。”
周圍乘客紛紛嘲諷道。
“爺爺，我說的沒錯吧，這人就是在胡編亂造，而且他還是個腦子有病的神經病，我們別理會他，跟他這種人說話簡直浪費時間。”
趙恬甜臉色極為不爽的瞪了蘇青一眼，轉頭就振振有詞的對她爺爺說道。
老人眉頭也舒展開，微笑著點頭，也不再會蘇青。
而蘇青剛才說的那些話，他也隻當胡說。
“既然你們不信，那我便說點你們能聽懂的話。唐三彩是唐朝盛世流行的種用低溫鉛釉燒製的彩釉陶器，三彩隻不過是通稱，有可能隻有一種顏色，也有可能超過三種。”
“辨別唐三彩方式有多種，而其中最關鍵的便是通過裂紋分辨，也是通說的翹皮紋。你麵前那贗品雖然也製出了裂紋，偽裝翹皮紋，但你仔細看它上麵的裂紋痕跡太重，多數裂紋並不相連。”
“另外最致命的點，光不對，你那瓷瓶上的光太暗，正常光線下看不出來，你放在太陽光下一照就看出來了。”
麵對他們的嘲諷，蘇青臉色平淡似水，他活了十萬年的心境全然不在乎，隻是對老人說道。
聽他還胡說八道，趙恬甜頓時火了，她站起身怒視著蘇青說道。
“你沒玩沒了是吧，我爺爺研究古玩瓷器一生，會不比你這個毛頭小子懂得多？你要是再敢亂說，我就對你不客氣。”
“恬甜，不許無禮，這先生或許說的沒錯，我們買到贗品了。之前我見那農戶一家單純質樸，所住之地又靠近古長安城，我就沒怎麽細看，也是這般才打眼了。”
老人說完，轉頭望著蘇青說道。
“先生大才，年紀如此之輕，可你在古董方麵的才能已經超過了我這個老頭子。恬甜，給先生道歉。”
趙恬甜雙眼頓時瞪大，精致的俏臉上露出了很是不願的表情，但她還是起身，對蘇青說道。
“對不起，先前是我錯怪你了。”
蘇青看了她一眼，說道。
“看在你勇敢承認自己無知的份上，我送你一句話。”
“你們爺孫二人眉纏黑氣，黴運將至，危急性命，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破財，亦能免災。”
“走出車站，往右走，此災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