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神魂傳音

  巍峨莊嚴,淩霄寶殿——


  “散朝散朝!”高坐龍椅的玉皇大帝揮了揮手,群仙一一散去。


  不知為何,在經曆了又一個難眠的夜晚,這位向給人以寬厚睿智的治世之尊,心頭是說不盡的著惱。可細細揪來,卻不知道到底是在煩惱著哪件事情。蓋因,煩惱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紫薇帝君自設神宵派,分封北方小天庭,那是如鯁在喉,不拔而不快。奈何如今的天庭,外無強援,內缺名將。哪怕是師出有名,提兵征討,也是有心無力!更何況,同為六禦,如此多事之秋,怎能妄動刀兵?

  西極勾陳,累次不服管教,與北天紫薇沆瀣一氣,每每與佛門鬧出嫌隙。佛門的狀子堆了一疊又一疊,無人處理。


  雷祖征戰九幽,帶走漫天神將。隻是戰況糾纏,遲遲打不開局麵,班師遙遙無期。


  花果山的臭猴子怒反雷音,重抄舊業。奈何他四海八荒人脈甚廣,重新糾集七大妖聖,每有做大嫌疑,不除之難以心安!


  幽冥教下界為禍,冥河老祖無人能治,八仙得東嶽天齊大帝襄助,卻依舊抵敵不住。實為下界最大的禍患!


  紫霄宮縹緲無蹤,玉虛,碧遊,八景,閉門封山,莫非是天道循環,朕是要步帝俊的後塵不成?


  南天門一戰,帝俊臨走前的怨懟與怒吼,依舊曆曆在目!自掘墳墓?嗬嗬,若真是我張百忍自掘墳墓,那也認了,可是這噩夢為何如此之長?

  來自西方諸神界的挑戰,早已告一段落!然西方依舊蠢蠢欲動,甚至是變本加厲!


  朕實在是想不到,想不到朕堂堂天帝,居然也有此落魄!居然淪落到需要三生殿的那位來為我堂堂天帝解圍!不甘心啊,不甘心!可恨可惱!


  那臨別的一眼,到底包含了些什麽樣的情緒!每每想到這裏,玉帝心中的怒意便達到頂點。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又是你!不管你死還是沒死,你就是我張百忍這輩子最大的魔障!而龍吉,你,也,該,死!

  “來人——”玉帝恢弘的嗓音,在空曠的淩霄寶殿回蕩。而階下,早有仙官俯首。


  片刻,玉帝恢複了以往的心境與神情:“擬旨,宣東嶽天齊大帝,這樣吧,宣五嶽大帝一同上天覲見!”


  ……


  戰鴿峽穀——


  看台上的喬老,忽的臉色一變,叫了聲:“不好!”


  也就在與此同時,峽穀中,巴達河上,天崩地裂一聲巨響,巴達橋,攔腰折斷!


  粗大如兒臂的數根鐵索,在雙方魔法與鬥氣的對攻之中,生生斷裂!風火怒號,鬥氣衝天,碎屑彌漫,狀如末日。


  皇上老臉一紅,猛一拍大腿,混賬啊這,這工程是誰開發的?回頭問罪!簡直是豆腐渣工程!


  喬老一聲讚歎:“當年造就這鐵索橋時,是按照完全承受兩名中階職業強者全力一擊來定的。這一次會操特地限製了幾位主帥的加入,就是擔心由此問題。沒想到天算不如人算!”


  言下之意,蓋斯莉莉絲的風火融合技已經堪比中階職業強者全力一擊!

  看台上的幾位主帥內心都是不由一震,這還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還讓不讓他們這群老家夥活?


  蓋斯,當年當選天辰十大傑出青年,時過境遷,如今的他,會不會更上層樓?再過幾年,那還了得?又是一尊天辰公國的巨擎啊!

  巴達河水流湍急,兩岸懸崖峭壁。然沒有人為莊老的生命安危擔心,因為沒必要,哪怕再惡劣的環境,也無法剝奪一位中階職業強者的生命。


  正當眾人以為,這一回合,終以黃隊險勝告終時,異變再生!

  河穀下方,惡風不善,來勢甚疾!


  出於對風元素無比敏銳的感知,蓋斯第一時間發現異狀。一扯莉莉絲,急急向後躍去,脫離橋頭位置。


  黑影一閃,倏忽間,橋頭之上已傲然站定一人,正是莊老。


  此時的莊老,甚是狼狽,黑袍星星點點,有了過火的痕跡,內襯的麻衣,絲絲襤褸,竟是被撕裂了一般。


  幹枯的老臉,竟然有了一抹紅色。


  別誤會,那不是老樹開花久逢春,那是尷尬憤怒外加三分羞愧!

  他是誰?整個天辰公國資格最老的高手,排名整個天辰前十的人物。


  今日被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逼到這個份上,甚至差點掉入了河裏!人要臉樹要皮,他老莊活了一百多歲,在魔蠍堡說一不二,回去依然是要混的!

  今天若是沒有個很好的說法,他幹脆別回去了,就此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喝!”莊老怒吼,鬥氣盈體,再一次全力出手:“嚐嚐老夫的絕招吧!前夫所指!”


  蓋斯莉莉絲色變,魔法融合術他們還沒有修煉至大成,至少這瞬發或者疾速施法是做不到的,這麽倉儲的時間內,決不可能施展了!


  退?退不了!氣機已被鎖定,確切地說,對方的精神壓製,限製了自己兩人的移動和反應。


  對抗?對抗的結果是什麽,他們心中自然有數!

  低階對中階,硬拚?絕對沒有好下場!他們已經盡力了!奈何,天不從人願,隻有敗!

  莊老看著麵前的兩個年輕人鼓足餘勇的困獸之鬥,心中冷笑:輸了,可就不是勝敗了,那是生死!年輕人,來世的時候低調點!


  仿佛中已經看到了兩人在麵前灰飛煙滅,眸中甚至已經映照出對方眼中的無助與遺憾。


  募的,腦海中,疑惑是靈魂深處,有一個冷峻異常的聲音適時響起:“適可而止,則生!半分逾越,則死!”


  這一瞬,莊老隻覺得靈魂戰栗,三魂不定,七魄難安。


  誰?是誰?在我腦中說話?光明神嗎?


  眼前的這兩人,到底特麽是誰?難道是光明神的私生子?

  這一擊,終是再也無法擊落下去,非是不能,實為不敢。他感覺隻要自己再興殺念,或許自己的腦袋就會原地爆炸!那仿佛來自九天的滿含生殺予奪睥睨天下的聲音,哪怕隻是回想,他都不敢!


  他怕了,升入中階數十年,在天辰公國橫行數十年,入主魔蠍堡數十年,他從沒有體會過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他慫了!

  他的千夫所指不知不覺偏移了目標,砸在了鐵索橋頭,那一座巨石之上。


  巨石炸裂,沙石飛揚,塵灰過後,巨石砌成的橋頭堡,已經不複存在。


  蓋斯莉莉絲臉色蒼白地望著空空蕩蕩的橋頭,一時有些兩世為人的感覺:“多謝前輩手下留情,晚輩認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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