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是個男人就灑脫一點
鄭氏見趙氏氣得幾度喘氣,忙站出來勸慰趙氏,“母親息怒,千萬別動火,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趙氏胸口劇烈起伏,著實氣得不輕,拍著案幾道:“這、這還要她做甚?珩兒,休了她!休了她!”
宋珩緊握著她的手腕,用的力道極重,意在警告,轉身看向麵前的長輩,“祖母,都是孫兒的錯,竟寵慣得她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跑到祖母跟前來大放厥詞,孫兒這就帶她回去好生罰她,還請祖母莫要生氣,寬下心來。”
“我……”
傅芸還想繼續說,宋珩扭頭瞪她,“你還不知錯?將祖母氣成了這樣,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擔待得起嗎?跟我來!”
宋珩沒給她留說話的時間,拽著她快步出了福榮院,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一路拖回了漱玉軒。
他本來以為,她再怎麽樣,也不敢跑到祖母那裏去鬧,畢竟她與那張季歆私下裏見麵,是不爭的事實,她理虧有錯在先,麵對長輩的苛責刁難,若是能真心悔過,放低姿態求原諒,他願意再出來護著她,聽她的悔過和歉意。
哪裏會想到,她竟然是想就此把事情做絕,與他一刀兩斷。他若不出來阻攔,真讓她把那些話說出來,哪怕自己強行留下她,祖母那裏也不會再容得下她。
傅芸還病著,頭重腳輕,被他拖行了一路,已是頭暈眼花,快要站不穩,靠著一股子恨意,一股子頑勁,強撐著沒有展現出一絲弱態,被他拖回房裏,便直接坐到了榻上。
到了這個地步,他還以為這事能就這麽含混過去?他不想在長輩們麵前鬧開,那她就再給他個機會,私下裏解決了,好聚好散,不鬧得那麽難看。
她略有些氣喘,語調平靜地道:“你不讓我說,這事就能過去了嗎?阻得了一時,你還能阻得了一輩子?宋珩,我曾跟你說過,你若是負我,我不會原諒你,這句話,從來不是隨便說說。”
宋珩的怒氣再次被激到極致,“不會原諒你想怎麽樣?你是想要休書吧?我告訴你,我不可能給你!我今日阻你,以後不會再阻,你隻要敢在祖母麵前說出來,休書我不會給你,你就等著被送進我們宋家的家廟裏關起來,一輩子也別想出來。”
“關我進家廟,那也還是你的妻,既有妻室,就不能再娶,你還這麽年輕,嫡子都沒有,家裏長輩能同意嗎?莫要在這裏嚇唬人了!”她語帶譏諷,不屑地瞟了他一眼。
宋珩上前扳正她偏斜的身體,使得她正視著他,平日裏溫和帶笑的眸子裏露出刀鋒一般淩厲的凶光,“有沒有嫡子我不在乎,你要是不信,可以試試,我也告訴你,隻要你敢說,我說到做到,也絕不是隨便說說。”
被關進家廟,與那坐牢無異,青燈古佛不見天日,不得自由,不得尊嚴,去了隻有死路一條。
“你留我下來又能如何?我就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你這樣拘著我,有意思嗎?是男人你就灑脫一點,咱們好聚好散!”
“你……”聽到她這樣直白的說出這些話,他差點就要失去理智,手揚在半空,終還是停住,沒有扇下來。
他的眼睛裏蓄了水光,紅紅的,傷心絕望不再掩飾。
傅芸被他那個傷心的眼神震懾住,他手上的青筋已然乍起,該是強忍著沒有對她動手,既是真心喜歡她,為什麽昨晚上非要那麽對她?
她千錯萬錯,已經放下身段去求他回來,他為什麽不肯回來?非要以衝破她底線的方式來踐踏報複?
宋珩手揚了片刻,又放回她肩上,漸漸尋回了理智,“這世間的夫妻成婚前,大多麵都未曾見過,又有幾對是相互喜歡?你也別再說這些話來激我了,哪怕你心裏喜歡著別的人,你的清白之身還是我的,所以這些,並沒有什麽要緊。”
宋珩說完搡了她一把,本就搖搖欲墜的人,被他這一搡,仰倒在身後的榻上。
宋珩撇了她一眼,轉身要跨出房門,突然又回頭說:“我會告訴祖母她們,罰你在屋裏閉門思過,這些日子你就在屋裏呆著,哪裏也不要去了。”
傅芸躺倒著沒有動彈,隻聽到他摔門而去的震天聲響。
昨夜的晚飯她沒有吃,今早也沒吃早飯,喝斥了柳葉不讓她進來,房門半敞著,除了她自己,再無旁的人。
太累了,就那麽躺倒著,睡了過去。
醒來時,朱媽媽正擰著溫熱帕子在她身上細細擦拭,她人已經是在床上躺著,見她醒過來,慈藹說道,“二少奶奶,你病了也不說一聲,滿院子的丫頭,竟還弄得屋裏連個人也沒有,叫我怎麽說你好?”
“染了點風寒而已……”她一開口說話,嗓子又啞又痛,想著朱媽媽這些時在老太君那裏,便問道:“朱媽媽,你怎麽過來了?”
朱媽媽歎息一聲,並未直接回答她,“嗓子疼是吧?你別說話了,性子怎麽能那倔?藥已經熬好了,我這就去叫人給你端來。”
外頭天似乎也黑了,這一覺睡得可真夠長的。
燕兒端了碗藥,跟著朱媽媽一起進來,朱媽媽扶著她半靠在床頭,接過燕兒手中的藥碗,試了試,溫溫的,不燙嘴,拿了勺子要喂她,她笑了笑,伸手把碗接過去,一個仰頭,一口氣把整碗藥喝了下去。
朱媽媽看著她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拿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的藥漬,接過了碗遞還給燕兒,忙把床頭放的蜜餞拿了一個塞進她嘴裏:“二少奶奶,你就是這麽個個性,老奴就是想疼疼你,你都不給個機會。”
傅芸嚼著蜜餞笑起來,“一點小病而已,是誰嘴這麽長,竟還傳到朱媽媽耳朵裏了?”
“先躺下吧,身子還滾燙的,想必也是不好受,就別逞強了!”朱媽媽一邊扶她躺下,又一邊說:“女人那都是嬌花,受不得風吹雨打,病了就該要說,光會逞強,隻有吃虧的份。”
朱媽媽是真沒想到,前些日子還好好的兩個人,竟然能鬧到這種地步,知道她的個性不同旁人,隻有慢慢地來勸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