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給父親出主意
“爹認為燕王隻有四成勝算?既然如此,為何不賭上一賭?”傅芸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廣寧伯傅榮一怔,壓低了聲音,問她,“怎麽賭?”
傅芸來的時候在心中就有了計較,“聽說爹爹衙門裏,已有兩位官員逃走,便用這兩位官員來立威,喊出忠君為國的口號來,將這名聲打出去,將來朝廷勝了,還用擔心前程?”
“那要是朝廷敗了呢?”
傅芸說:“爹,咱們家的後院裏,不是有個廢棄多年的地窖嗎?”
她知道父親絕對不可能講那些氣節臉麵,敗了便敗了吧!她們家後院裏有個廢棄的地窖,後來改造花園的時候沒來得及填上,直接在入口處放了坐假山,有個小洞口可以鑽進去,小時候和院裏的丫頭捉迷藏,她藏在裏麵睡著了,全家出動,大半天硬是沒有人找到她。
敗了就躲起來,廣寧伯府人口簡單,不比慶國公府大家人口。再說那燕王還能掘地三尺來找他個四品小官不成?城破之日必定混亂,尋了機會再逃不就行了。做人不能太死板,這麽做雖有些投機之嫌,隻要不做那辱君賣國的勾當,便也算不得什麽!
這件事最關鍵還是父親自己能分析這戰局,父親與眾人有不同的見解才是關鍵。
傅榮經她這麽一說,緊鎖的眉頭舒展開,覺得此方法可行!反問了一句:“莫非,這慶國公也是在賭?”
“這女兒就不得而知,但是爹所分析的勝算與慶國公府所分析的差不多。隻要爹你認為值得一賭,何須去管他人?”
她猜國公爺是在賭,不過,與父親相比,人家還真有氣節在,那麽大一家子人留下來,躲也沒處躲,父親與國公府不能相提並論。
傅榮在屋裏來回走動,他因著這爵位,不敢輕易說逃。現在逃了,將來勝了,這爵位就真保不住了。倒不如學著別人,把兒子送出去,反正自己也不能逃,那就賭上一把,把這口號喊起來,一旦成了,還需仰他人鼻息?
“好!那就賭上一把!”傅榮坐在椅子下,雙手握拳,下定了決心。
傅芸又道:“女兒今日在這裏說的話,爹你不能對任何人說起,除了送走兩個弟弟,其餘人都得留下,不然光憑你一個人,這口號喊得再響,又有何用?”
傅榮覺得有理,是該這麽做!不讓那婆娘走,那婆娘肯定得哭天搶地到處去說,反而給他增添愛國的名聲!
見父親下定決定,傅芸鬆了口氣!她相信父親這樣會鑽營的人肯定能成事情,才敢對他提這建議。隻要自己娘家硬氣了,她又何需看別人臉色?
傅芸將國公府送走婦人孩童的事大致說了說,傅榮感歎著,幸虧收那兩個孩子收得及時,否則不得在國公府裏等死?
閑話說得差不多了,傅芸正打算要走,又想起那個丫頭柳葉的妹妹柳芽。傅涓這蠢貨真是蠢到了家,一點正經有用的東西學不到,小小年紀,盡玩這些上不得台麵的下三濫技倆。
“爹,我還有一事,涓兒房裏那個叫柳芽的丫頭,能不能送給我,就是現在,我想把她帶走!”
她們兩姐妹間向來不和,因此,傅榮眉頭一蹙,“是不是涓兒又對你做了什麽?”
傅芸不想在這個時候多說無意義的話,“爹,你就別問那麽多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叫人把那個丫頭連帶她的身契一起拿過來吧,我還得趕回國公府去,兩天後就得去往寧州,還有許多事情要準備。”
這事情也簡單,傅榮親自跑去二女兒那裏,將那小丫頭給她帶了過來。
傅芸拜別了你父親,正要走出傅家大門,就見傅涓帶著兩個丫頭氣衝衝地跑來了,“你個賤人!你以為那宋珩回來了你就了不起了?這個時候跑回來,耀武揚威給誰看呢?”
傅芸氣她又毒又蠢,這些年原主在家受盡他們母女兩個的欺負,出嫁了,還在不依不饒,索性也不再忍了,當即上前給了她一個耳刮子,“你發什麽瘋呢?有你這麽對長姐說話的?”
“你、你敢打我?”傅涓捂著臉,不敢置信。
傅芸眼神向傅涓身後一瞟,對那兩個丫頭道:“你們兩個不想這時候被賣出去,就把二姑娘拉回去,別傻站在那裏了。”
那兩個剛剛才見識到伯爺將柳芽帶走,心知大姑娘現在不同往日,深受伯爺看重,馬上拉著傅涓:“二姑娘,要不,您還是先隨奴婢回去吧!”
傅涓脾氣暴躁,哪裏肯聽,張牙舞爪的要衝上來撓傅芸,幸好有她那兩個丫頭拉著。
“賤婢,你們敢不聽我的,快放開!”傅涓大喊大叫,兩個丫頭拉著她小聲哀求。
傅芸懶得理她,帶著朱媽媽等人,大步離開傅家。
回了漱玉軒,她還沒歇口氣,柳葉已經聞訊趕到,跑來給她磕頭謝恩。
她疲於應付,簡單交待了兩句,叫朱媽媽去給柳芽安排住處。
她回到房裏,獨自一個人關起門來思索,既然勸服了父親賭,自己何不也賭上一把?退去寧州確實是個萬全之策,但她不想就這麽做個小人,將來勝了,她還有何臉麵回來說要什麽和離書?注定一輩子守著那個男人,卑賤地當他的附屬品。
思及此,她做出一個重大的決定,她要留下來,與國公府一起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