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都是折中的
次日，雲帆這位外人眼中的昏君，幾乎可以說是史無前例的主動召開了一次早朝！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比起幾日前，今日來參加早朝的人明顯少了三分之二。
剩下的基本都是淩家死忠走狗，又或者是碌碌無名的庸才。
“有本奏來，無本退朝！”
小六子神情激動，卻有些緊張的在朝堂喊話。
這是小六子第一次喊話。
也是諸多大臣第一次被雲帆主動宣來，進行早朝。
正常情況下，大銘帝國是十天一早朝。
等待許久，仍是沒有大臣啟奏，見狀雲帆直接開口。
“既然愛卿們都沒有事要上呈，那就由朕，來宣布幾個事情！”
台下將臣麵色一凜，難道，是關於武威王造反一事？
“前幾日，朕的親哥哥武威王雲鵬！在早朝上公然造反！”
“雖被迅速平定，有驚無險，但仍是給我大銘帝國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
“更讓朕氣憤的是，在事後抄家的過程中，發現了許多武威派官員貪贓枉法的鐵證！”
“因此，朕決定設立暗衣衛一職，並由原大將軍牧司陵擔任！”
“而暗衣衛設立的目的，隻為監督百官！”
“至於大將軍一職將由誰來接任，朕思考良久，決定由原武威派將軍杜自名擔任！”
“朕不是濫殺無辜的暴君，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雲帆臉不紅心不跳的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這其中許多話都是半真半假。
比如暗衣衛的職務，絕不可能隻是監察百官。
倒是台下一眾將臣，此時卻是炸了鍋般在討論！
“監察百官……陛下這是對咱們起疑心了啊！”
“唉！本以為武威王被殺，我等可以製霸朝堂，沒曾想……”
雲帆看著下麵百官如同菜市場一般哄亂，猛地一拍皇位扶手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朕，還要做一個違背祖訓的決定！”
雲帆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住了嘴，靜待其下文。
“朕要廢除丞相製，重立六部尚書！”
寂靜。
死一般的靜寂。
哪怕是當事人，利益最受到損害的淩鴻軒，都是瞪大了雙眼，張著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當然，丞相一職朕並不會直接廢除。”
雲帆又是開口：“朕會分別設立左相右相，職務上並無高低之分，都是朕的重臣！”
“那不知陛下心中可否已經有了人選？”
出乎意料的，淩鴻軒並未反對，相反還迎合著雲帆。
雲帆懶得理會淩鴻軒又在打什麽鬼主意，順著話繼續開口：“自然是有，經過朕的深思熟慮，朕決定命你與蘇列文分別擔任左相與右相！”
“淩愛卿意向如何？”
雲帆麵色平靜，看向淩鴻軒。
“陛下英明。”
淩鴻軒神情恭敬，但話鋒一轉：“隻是，臣堅決反對重立六部尚書！”
“臣附議！”
“臣附議！”
一時支持淩鴻軒之聲在朝堂此起彼伏，少有像牧司陵真正的保皇派支持雲帆。
淩鴻軒似笑非笑的看著皇座上的雲帆，眼神中還包雜著一絲譏諷。
雲瘋子，跟我鬥，你還早生了幾百年！
六部尚書這一製度在這個時代出自前朝，大銘帝國推翻前朝後，將其全盤推翻，才有了丞相製。
如今雲帆要重立六部尚書，當真稱得上是“違背祖宗”的決定。
“好啊，那就聽諸愛卿的。”
雲帆隨意答應，仿佛就是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
這回淩鴻軒是徹底懵逼了，這雲瘋子怎麽不按常理出牌，他想要與之爭辯的話都想好了！
要知道他現在的造反依仗，除了一半是淩家勢力外，就是他在朝堂中的威勢。
這種威勢甚至可以讓他架空整個朝堂！
雲瘋子想要拔他爪牙，就隻有廢除當前製度，進行全麵改革一條路可走！
因此他實在想不到雲瘋子有何理由，會如此幹脆的直接放棄！
坐在皇位上的雲帆，見台下淩鴻軒麵色陰鬱，眼神陰晴不定，不禁想笑。
人都是折中的，就好像砍價一樣，想要成功砍到合適價位，就隻能往低了說。
一個道理，要是雲帆僅僅是說立左右相二職，或是重立六部尚書，那定會遭到無窮阻攔。
可要一同提出，那這些朝臣就會下意識的重視後者，從而忘記自己提出的其他命令。
不過，雲帆猜這淩鴻軒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陛下，臣還有疑慮。”
果然，事後反應過來的淩鴻軒心覺被耍，不甘道：“蘇列文身為罪臣，擔任右相一職恐怕不妥。”
“之前朝堂由武威逆臣一人把控，朕無奈裝作昏庸，才將無數忠臣打入大牢。”
雲帆直接將準備好的說辭，在朝堂上再說了一遍。
“朕說過，朕不會冤枉任何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淩鴻軒麵色漲紅，一時發現無法反駁。
“諸愛卿若沒事的話，就退……”
“不好了，不好了！”
未等雲帆說完，就有一羽林衛慌慌張張的走進了朝堂：“章妃被刺殺了，章妃被刺殺了！”
“什麽！”
臣群中一姓章老臣渾身一顫，倒退兩步，險些跌倒。
雲帆心中暗喜的同時，給牧司陵投向了一個讚賞的目光。
“肅靜！”
雲帆沉聲開口：“慌什麽慌！身為我大銘重臣，成何體統！”
“來人，扶章愛卿回府歇息，牧指揮使隨朕去看看是誰刺殺了章妃！”
“陛下一定要為老臣做主啊，陛下！”
章老臣在兩名羽林衛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朝堂，其模樣，神似押送罪臣……
站立在最前方的淩鴻軒，忽在空氣中嗅到了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他抬起頭，看向雲帆，卻是被那雙虎目震得渾身一顫，殺氣……好強的殺氣！
這等殺氣，他，隻在武威王造反，持劍殺向這雲瘋子時見到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