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臨時反悔
這次宮宴,乃是皇上專門為了瑾王而設,邀請了朝中重臣和各位權貴,這般的重視程度,不少人都覺察出了貓膩,有些心思活絡的便早已打起了主意。
瑾王如今正是風華好年紀,又還沒有正妃,如今眼見著要受到重用,若是能趁現在弄到手,日後豈不是富貴榮華的等著?
這一宮宴,各方都存了心思赴宴。
“小姐!”阿婉拿著一支金步搖,苦著眉頭勸說,“您就戴上吧!這可是宮裏賞賜下來的,若是今兒不戴,恐怕要遭人詬病了!”
這個宮宴,她可是聽說各位千金小姐們都在卯著勁兒的打扮。她家小姐本就長得漂亮,更需要好好的打扮了,可不能叫別家的搶了風頭去。所以這金步搖,是一定要戴的。
顏知歡瞧著滿頭的首飾,已經有些嫌棄了:“你當我是花瓶,拿我腦袋插花呢?”
瞧瞧她這滿頭珠花絹花的,活像是一個暴發戶,把所有首飾都給戴到了頭上。
她將這些東西都取下來,晃了晃腦袋,還是覺得頭重。又開始散發髻:“你給我梳一個簡單的,溫柔一點的也行,不要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是萬萬沒想到,古代竟然還有假發這種東西,為了這一個發髻,阿婉可沒少往她頭上堆。
如今全被拆了,阿婉很是失望,可也不得不照辦:“這是宮宴,合該要隆重些。小姐既然不喜歡這麽多,那奴婢給梳個簡單點的,不過金步搖還是要戴上。”
其他的都妥協了,金步搖卻是最後的倔強!
顏知歡看了眼那步搖上一手臂長的流蘇,無奈的點了點頭。
算了,她今兒要是不同意恐怕不行。
梳妝打扮好,顏知歡便隨著顏丞相一道進宮赴宴了。
宴會上來了不少人,顏知歡也沒個交好的,索性老老實實的坐著,安靜的等著開宴。
人到得差不多了時,才傳來太監的通報:皇帝太後帶著慕瑾宸來了。
參加宮宴的慕瑾宸,穿了一件靛藍色金絲錦衣,腰上扣白玉腰帶,佩戴龍紋玉佩禁步。頭戴白玉冠,越發是顯得他麵如冠玉,風姿俊朗。誰人見了都要驚豔幾分,讚一句‘美男子’。
皇上滿意的看著在座眾人的神色,介紹道:“這便是朕的兒子慕瑾宸,因重孝守禮,一直守護陵宮,此前功德圓滿這才回宮。”
“王爺大德,乃皇上之福。”有人讚歎。
其他臣子附和,宴上一片讚歎之聲。
皇帝很是滿意,說了幾句場麵話,便叫慕瑾宸入座。
很巧,他的座位就在璟王上首。就這點來看,親兒子和別人的兒子,區別對待就出來了。
傅墨舟的臉色是沒法好看了,隻還隱忍著,衝慕瑾宸舉了舉酒杯:“本王敬你一杯,賀喜你回宮。”
“多謝。”慕瑾宸回敬,笑得有點詭異。
宴會進行到一半,也不知是誰說起了朝政之事,便提到了最迫在眉睫的治水一事。工部近年來在此道上都沒有什麽大作為,但每年治水用的銀兩卻是不少,也沒能治出個成效出來。
今日一說起,夏大學士便有意見了:“戶部每年都撥出去幾萬兩白銀在修繕河堤上,卻不見任何成效,那銀子真正是打水漂了。今年若還是如此,依老臣之見,不若幹脆不修河堤,直接將這銀兩做賑災銀子。”
反正幾乎每年都發大水,受災的時候朝廷照樣要撥賑災銀子出去,這樣就等於花了兩筆錢。
而因為那一塊地方受了災,朝廷會免除一年的賦稅,這麽算下來,錢是拿出去了,卻又沒收回來。等於是國庫年年倒貼,那還不夠用的,也沒落到個好。
夏大學士說這樣的話,倒是有些負氣了。
工部不敢出來反駁,隻能受了這悶氣。
皇帝隻能打圓場:“夏愛卿之心,朕理解。隻若是置之不理,百姓又該有怨言了,修繕河堤一事照樣怠慢不得。今年若再修繕不好這河堤,朕定當問罪。”
這本來就是個苦差事,平時拿了錢也不見得能辦好,這會兒辦不好還得問罪,那更沒有人想去了。
工部的幾個官員互相看看,都不吭聲。
皇帝冷哼一聲:“竟是沒有人敢去了嗎?”
“兒臣去。”慕瑾宸站起來,抱拳行禮,“關於治水,兒臣有些法子想試試,不如這次就讓兒臣去吧。”
大家都看過來,許多老臣立刻便搖頭歎息,覺得瑾王還是年輕氣盛,太過衝動了些。
沉寂這麽多年,一朝得到機會,更該學會蓄勢待發才是。就算要急著做出點什麽來,也沒必要選這麽一件苦差事,這可真是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啊!
本來還在觀望的一些臣子,已經準備不上瑾王這條船了。
有人請纓,皇帝也高興:“你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好了,此事明日早朝再議,你也來。”
一句話,準了瑾王參政。
大臣們這會兒才咂摸出味兒來,原來方才這一朝瑾王並非真要去治水,不過是圖個表現。也是,皇帝既然把這兒子叫了回來,又怎麽會交給他這麽個不討好的差事,讓他還沒開始就受責罰呢!
這麽一想,大臣們的眼神又不同了。
“謝父皇恩典。”
“這還有個恩典。”皇帝笑了笑,看向下麵,“早前有個人跟朕說,你是神仙般的人物,指名道姓的想要嫁給你,朕如今就是問問你要不要娶?”
這是哪位女中豪傑,這麽早就發掘了這位寶藏皇子?
慕瑾楚若有所覺的看了看顏知歡,輕輕笑了:“全靠父皇做主。”
看瑾王這態度,似乎是很願意。
皇帝點了點頭,剛要張口賜婚,卻叫太後攔住了。
太後看了眼顏知歡,示意皇帝:“她身上還有婚約,皇帝今日貿然賜婚,是不將璟王府放在眼裏了?”
雖然隻是個側妃的婚約,這段時間也鬧得差不多了,但到底還沒徹底斷絕。如果今晚皇帝再將她賜婚給別人,無疑就是在當眾打璟王府的臉了。
皇帝一愣,隻能暫且作罷。
看來這賜婚,要另外尋個好時機了。
於是擺擺手道:“既然你沒意見,朕也樂見其成,隻是如今還不急,且等你建功立業再商議此事。”
臨時反悔,這可真是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