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書生、律法
一瞬間，從方家小姐拿出那枚玉石的那一刻，戰場的局勢發生了完全性的變化！
全部人，幸存下來的人們，還有遠在二裏之外的獨孤鳴都愣了。
那是一枚玉石所化的戰士，揮動著手中的長刀，頓時，六名凝氣術士化作煙塵！
獨孤鳴的眼神暴縮，這已經超過了他的預料之中，還以為方家的底牌會使得場麵變得勢均力敵，沒能想到一瞬間便結束了！
“呼！”
獨孤鳴隱藏地更深了！
“不能被發現，要不然會完蛋的！”
一瞬之間，獨孤鳴已經在腦海中腦補了關於自己被抓到之後變成什麽樣子的模樣。
一時間心神變得更寒了一些。
地麵上滿是屍身，血流成河，還不算是那些化作煙塵的凝氣術士，都是一些氣血較為充足的武生，那名方家小姐沒有看上一眼，踏步走下了馬車。
駿馬已死，馬車也已經廢了。
方家的四名凝氣術士也是有些驚異，看起來也沒有預料到會如此。
“走吧。”
“走到炎鎮裏去。”
方家的眾人點頭，朝著那個方向繼續而去。
浩浩蕩蕩，隻不過，踩在濃濃火熱的鮮血當中，踏出幾十米的步伐，地麵上亦是出現了幾十個赤紅的腳印······
獨孤鳴還是沒有著急起來，將自己的知覺放大到極致，潛伏不動。
等待了許久，在自己眼前已經消失了方家的那條隊伍之後，才緩緩站起。
在二裏之外，還是一片狼藉。
屍身漂泊，或許在夜晚來臨之時，將會被那些嗜血的蒼狼叼走，作為食物。
生存法則，讓此時的獨孤鳴感觸頗深。
他搖了搖頭，欲要離去，不過左右躊躇了一會兒，在路旁的一顆粗大枯黃的樹木後邊，挖了一個大坑，將所有的屍身都仍在了裏邊，最終，將其掩埋。
呆呆地，獨孤鳴站立在大土堆前麵，有些呆滯。
第一次，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江湖的情況，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人命就這麽凋亡在自己的眼前。
一個荒野少年，未經多少世事，總是讓他震撼。
“阿青，阿黃，我不知道現在要說些什麽。”
獨孤鳴對著身邊的兩個動物說道。
“嘶嘶嘶。”
“汪汪汪。”
獨孤鳴點了點頭。
還算是不錯了，沒有吐出來都算是不錯了！
“或許吧。”
沒有那個興致，獨孤鳴言語少了許多。
“我以後也會變成這樣的人麽？”
他的眼神很認真，是在真正地思考這個問題。
“不知道。”
久久地，就這麽站在土堆前麵。
或許過上幾日的時間，這些土堆就會變得不再如此新，和舊土一個樣，融入這片自然之間，它存在的蹤跡也就完全消失。
獨孤鳴站立在這裏很久了，直到夕陽西下，他從路邊摘了一朵花兒。
花兒是湛黃色的，是暖色，有些溫暖。
“呼——”
獨孤鳴吐露出一口氣，心情逐漸平緩過來。
接過從大黃狗拿來的野果隨意地吃了幾口。
“未來的事情，也知道呢？”
夕陽西下，獨孤鳴的身軀有些削弱，他從一些人的身上拿下了衣物，一個拿一點，組合成了自己的服飾。
這時候，這條夕陽漫步的山路小道上逐漸走來了一名身材瘦弱，衣衫簡樸的書生，風塵撲撲的，是趕路的行人。
獨孤鳴沒有在意。
“這位小哥！”
但是那名書生叫住了獨孤鳴，獨孤鳴回頭望去。
這個書生的臉龐很是奇妙，說不清的令人感覺到舒適，但是又沒有半點驚歎之處，眉眼也不過方方正正的普通，還沒有獨孤鳴來的俊秀。
但是不知怎麽說的，就是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你好。”
獨孤鳴對著這一名書生回應著。
“小哥是遊俠麽？”
書生衣衫簡樸，眼睛很明亮。
“不是。”獨孤鳴很沉穩地回答道，他的性子收斂了許多，特別是在對於陌生人來說。
“如此輕易地就向著陌生人走來，你不怕我會傷害到你麽？”獨孤鳴略帶疑惑地問道，畢竟這裏是荒郊野嶺的，這個書生身上也沒有半點的靈力或是氣血的波動。
“哈哈哈！”
書生笑了笑。
“無事，我就一個屁話多的人，身上也沒有什麽貴重的東西，若是你想要的話，直接給你就是了。”
獨孤鳴搖了搖頭。
他隻說說一說排解自己的心情。
“我告訴你，地麵上還留有濃濃的血腥味，但是你的身上卻沒有，你也是跟我一樣是剛剛過來的吧？”
獨孤鳴看了一樣這個年輕的書生，原來這個是比起他還要涉世未深，不，應該說是心智不成熟的普通人。
想想就知道，正常人見到這種場麵還不都是離得遠遠的，深怕自己陷入危險，那裏會像這個人一樣。
“唉，真的是，到處都是血腥味，不好聞。”書生皺了皺眉頭。
“很危險不是嗎？”獨孤鳴忽然道。
“是啊，很危險。”書生回應著。
“所以，若是律法能夠對於這些武功高強的人有所作用的話，應該能夠太平許多。”
“律法？”獨孤鳴呢喃道。
“是啊，在這個世界上，若是還有普通人的生存之道的話，隻有依靠律法了，若是律法都沒有任何作用，那麽這個世界就混亂了，將會陷入比起如今還要局麵。”
書生侃侃而談。
“倒是希望越多的修行著有著相應律法的束縛，仙神已經消失，但是許多修士的行為倒是更為地乖張，或許，這也不是武皇願意看到的。”
“堅信著律法，這個悲劇才能夠逐漸減少！”
獨孤鳴沉默。
“你說的那個律法，要怎麽獲得？”
他問道。
書生想了想，眉頭緊鎖。
“若是有心中有著原則的修士願意，倒是可以加入大大臻皇庭更地的府衙內。”
“府衙······”
然而書生繼續說著。
“但是，現在有更好的選擇，大臻武皇，正在打算在大臻境內建立一門特別的部門，極為地神秘，但是發出的消息是廣納天下的英傑，特別是心中有正氣的英傑！”
“如此，應當是最近最好的機會。”
“武皇·····薑朔。”
書生笑了笑，遙遙地走遠了。
仿佛就是個路人。
獨孤鳴繼續沉默。
他沒有發現，在下一個轉角，那名書生頓時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