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95. 盥洗室裏的謀劃
「我說過,你欠缺很多特質。當計劃在你掌控之中的時候,你還處理得不錯,甚至是很棒,但當碰到意外時,你的弱點就暴露出來了。」畫中瑟曦說道。
「但我覺得這並不是正事,難道我費盡心思一路找過來隻是為了聽你說教嗎?我想知道的是你發現了什麽,遭遇了什麽,又有什麽安排,是關於布魯克的事,是關於迷霧局的事,甚至是關於法爾摩家族的事,而不是關於我的事。」陳墨冷著眼睛。
「克斯墨,你還沒有意識到嗎?」畫中瑟曦笑了笑。
「意識到什麽?」陳墨皺眉。
「你在追逐,追逐者毫無魅力可言。」
「你到底想說什麽?」
「前夜,有人侵入了你的夢境,對吧。」
陳墨點了點頭,既然瑟曦連他再次接觸到悼歌的遺跡都能知道,那麽知道有人侵入他的夢境也是在尋常之中。
「你覺得他是哪方麵的人?」
「迷霧局,那人落下了一枚古銀幣,雖然雕刻之物與之前那枚銅幣完全不同,但在工藝上卻是相近的。」
「那你覺得,他為什麽會盯上你?」
「因為布魯克,我接觸過布魯克,如果沒猜錯的話,布魯克就是那場風災的當事人之一。迷霧局的人希望通過進入我的夢境,來竊取有關布魯克的信息。但沒想到——」
「沒想到卻進入了祂的遺夢,對嗎?」
「是的。」
「那你覺得,對於迷霧局來說,或者說,對於任何無形之術的組織來說,是布魯克重要,還是司辰重要。你的靈魂上可是粘了純白之門的氣息。」
「.……」陳墨額前滲出一絲冷汗。
「意識到了吧,從前夜開始,事情的重心發生了變化,原來站在舞台中心的還是大魔術師布魯克,但現在聚光燈已經打在了你的身上。」畫中瑟曦笑著說道。
「但是前夜之後,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陳墨說道。
「那是因為他們還在懷疑,也在觀察。」
「懷疑?觀察?」
「畢竟司辰已經消逝得太久了,世間已經很少流傳祂的威名,突然冒出一個和司辰有關的人,你說他們難道會沒有疑惑嗎?」
「那麽觀察是?」
「觀察你背後的組織。在他們看來,無論你是真的和司辰有關,還是假的和司辰有關,你的背後都一定有一個組織。換句話說——」畫中瑟曦留下一句話語的尾巴。
「我們已經暴露了。所以你才隱藏起來,作為一種威懾。」陳墨接上。
這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其實挺尷尬的,畢竟剛剛結社還沒兩天,結果就被世界上最神秘的迷霧局給盯上了,而且我還剛剛好接過教主的重任。早知道就該讓埃斯特先當了。」畫中瑟曦伸了伸懶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墨覺得,她在畫裏的時候,似乎性格會變得慵懶一些。
「所以你的方案是?」
「鬧得更大一些,讓水活起來。既然要倒黴,怎麽就隻有我們倒黴呢?」
「你的意思是——風災的另一方,布魯克的敵對者?要把他們卷進來?聯係你和我在這裏見麵的情況,唯一的異常點就是那幅恩尼斯特的《基督變容》,而現在活著的與恩尼斯特有關的人隻有他的夫人——沃利斯。」
「有線索的時候,你的腦子果然還是挺好使的。」
「謝謝誇獎,但是要怎麽做?」
「你知道為什麽沃利斯會把恩尼斯特的畫都賣出去嗎?一方麵,是為了籌集資金來尋找大魔術師布魯克,另一方麵,則是為了降低《基督變容》受關注的程度。畢竟,市麵上恩尼斯特的畫越多,他的某一幅畫受到的關注就越小。」
「所以你的意思是?」
「當然是把畫偷出來。」畫中瑟曦露出愉悅的笑容,似乎對報複沃利斯夫人這件事感到非常欣喜。
但據陳墨所知,後者似乎隻和她在某個舞會上有一麵之緣。
是瑟曦太過記仇,還是沃利斯做了什麽?
「這個方案有問題,如果畫那麽好偷的話,沃利斯為什麽不偷?這裏顯然有什麽為她所忌憚的東西。雖然不知道沃利斯的實力是在什麽層次,但布魯克重傷在身,恩尼斯特消失無蹤,而她卻安然無恙,就說明她的實力不是那麽簡單。連她都不敢來這裏偷東西,說明這個東西絕不好惹,」
「思維很清晰,邏輯很嚴密,但是你怎麽知道,沃利斯就沒有來偷過呢?昨天晚上,就已經有人潛進來了。」
「但是畫安然無恙不是嗎?」
「是的,因為恩尼斯特在那幅畫上設置了一個很巧妙的無形之術,使它既是實物,又是虛物,而且與畫廊進行了綁定,沒有特殊的手段,根本沒有辦法被帶走。」
「那我們難道有辦法嗎?」
「你眼睛瞎了嗎,你看我現在是什麽?」
畫中瑟曦在紙上揮揮手,捋捋頭發,搖頭晃腦。
「你的紙麵形象可比你的真身可愛多了。」陳墨吐槽道。
「沒辦法的嘛,畢竟畫作對比現實就是難免會采用誇張的手法,我自然也變得活潑了一些。不過,你這樣對教主不敬,等我變回真身,一定會忍不住收拾你的。」
「那麽,我需要做什麽呢?」
「今晚,我會暫時解除那幅畫上的無形之術,然後,你潛入進來把它帶走。」
「你不能直接帶著畫離開嗎?」
「我待在這裏還有事啊,而且這裏的肖像說話又好聽,個個都是人才,在這裏就跟在家一樣。」
「.……」這個性格的瑟曦總讓陳墨有一種吐槽的欲望,但一時半會兒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但奇怪的是,好像也不是很討厭,感覺比起真身瑟曦要好交流多了,而且更加地輕鬆。
是某種特別的無形之術嗎?
「那現在呢?」
「當然是帶著我去吃飯,吃完飯再帶我回來。這兩天在畫廊裏我可是什麽都沒吃,可餓死我了。」
「你是被蠕蟲奪舍了嗎?還有你要怎麽吃飯?你一恢複真身不就被發現了嗎?你父親查爾斯的人估計也還在外麵呢,要不要跟他說一聲。」
「不要,查爾斯要是知道我做這麽危險的事情,肯定會把我關地下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