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求教
“客人,您裏邊請,您二位是打尖兒啊,還是住店呢?”店小二二喜立刻迎了上來,招呼二位國師。
但客棧裏沒什麽人,生意要黃了似的。
隻是距離鬥法之日已近,二位國師可沒有閑工夫嘮嗑。
國師仇殷說道:“你家老板可是姓江名瑚,幾個月前離開,去風國了。”
對於江瑚,二位國師自然是派人打探的清楚,這一來便報出了江瑚名號。
而仇殷卻是沒有靈截那般穩重,抬手勾了勾手指,示意店小二靠近過來。
而二喜一聽說這二位認識小老板,還真把耳朵湊了過去,想聽聽這位說什麽。
仇殷嘴角微微一笑,說道:“跟你說,你家老板在風國出了點事,快去將你家客棧管事的叫出來,要是晚了,你家老板可就沒命了,知道嗎。”
一聽此言,二喜臉色立即一變,說道:“啊,小老板咋了,二位,你們可別開玩笑,我還等著小老板回來給我發工錢呢!”
聽說江瑚命要沒了,二喜也不敢拖延,立刻帶著兩人去了後院找百鬆。
這幾個月來,客棧生意在百鬆的管理下一路下滑,就是成心怎麽黃怎麽搞。
這都一個月沒有發工錢了,二喜真的害怕,小老板要是出事,那他們這群客棧的夥計怎麽辦?
“您二位稍等一下,我們家百爺不喜歡見外人,我要先通報一聲。”來到百鬆房間外,二喜正要敲門。
可是,不等二喜敲門,房門卻打開了,百鬆穿著一身黑色寬鬆袍子,麵容蒼老,墨黑長發緊束,雙手插在袖口裏,小老頭模樣,看不出不凡之處。
“沒你的事,今天關門歇業,走吧。”百鬆對二喜說了一聲。
“啊!”二喜輕啊一聲,自己嘀咕走開,道:“又歇業,在這麽些歇下去,這客棧早晚給整黃嘍,唉!”
這邊,百鬆放眼打量起二位國師來,最後搖了搖頭,說道:“說,那不著調的死小子出什麽事了,要敢騙我,回頭把你家祖墳給刨了。”
麵對這兩個不明來曆的人,雖然知道對方修為不低,但百鬆也是豪不客氣。
而二位國師,見眼前老頭普普通通,也不像有修為的樣子,一時間都有點懷疑是不是找錯人了。
道姑模樣,性情沉穩的靈截國師沒敢讓自己那性格活潑的妹妹說話,當先說道:“前輩,我們是風國國師,我名靈截,她是仇殷。”
“江瑚入環風門後,在一個月前進山捕捉風精,半個月後在山中得了大機緣,因此失蹤,外界傳他已死,但我們卻知江瑚正在山中修煉,性命無憂。”
“哼!”百鬆冷哼一聲,靠在了門框上,不耐說道:“就這點事也值得二位國師大駕光臨,有事快說。”
“死小子,就知道你會給我找麻煩。”百鬆心中暗罵。
見眼前這人這麽直接,靈截也不在藏著掖著,謙卑直言,說道:“前輩,兩日後我與仇殷會在晶沙域鬥法以求破入主道境,隻是至今我二人都不知該如何破入主道,所以特來向前輩求教。”
“希望,前輩能夠指點一二!”
聽到這話,百鬆再次打量起二位國師來,隨後沉默了半響才說道:“你們是怎麽發現我的,我在這裏藏了十幾年,來來往往的入道境巔峰也有那麽幾個,就因為江瑚,你們猜測我藏在這裏?”
百鬆就是不明白,即便江瑚在外麵揚言說自己是他祖宗,應該也不會有人信。
畢竟,自己當年離開風水道界時可是大張旗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要是留有什麽弟子後代,那還不被風、水兩國招攬去。
現在江瑚突然出現,說自己的百鬆徒孫,應該是不會有人信這種鬼話吧。
風水道界第一人百鬆,那可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靈截說道:“是,因為江瑚手中所持的第二任環風門主令牌,同時也是因為江瑚能成為外界主道境的引道人,所以我猜測他背後必有高人指點。”
“而我們來尋找前輩,也是想碰碰運氣,隻是還不知道前輩名號?”
聽了靈截的解釋,百鬆心裏實在不爽,這兩個人瞎貓撞死耗子,還真讓她們撞著了!
“呸呸呸,江瑚才是死耗子呢,哼!”百鬆在心裏咒罵江瑚,自己好好藏在這裏休閑度日,要不是江瑚出去闖蕩,也不至於給自己惹來這樣的麻煩事。
“看來這破地兒不能待了,日後肯定還有麻煩找上門。”百鬆心中憂慮,但又有所顧忌,想著:“可是,我身上的傷還沒有痊愈,萬一發病死路一條啊!”
思慮了片刻,百鬆並不隱瞞自己身份,即便隱瞞也沒用。
百鬆說道:“算你們運氣好,壽元將盡的時候遇上我,百鬆聽說過吧。”
“百……百…百…百鬆?!”一旁,仇殷國師打著磕巴。
二位國師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人就是當年打遍風水道界無敵手的第一人,百鬆!
仇殷雙手掐腰,上上下下打量著百鬆,說道:“老頭,你唬我們呢吧!”
“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你這副態度,出去早晚被人打死。”百鬆各方各麵從來就沒輸給過別人,即便是鬥嘴也一樣。
而靈截見仇殷頂撞這位,隻怕百鬆不肯將破入主道境的方法教給她們,轉過身向仇殷皺了皺眉,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靈截說道:“前輩名號,我們自然如雷貫耳,隻是萬萬想不到,有緣得見,還能向風水道界第一人求教,實屬萬幸。”
聽著這樣的馬屁,百鬆心裏舒坦,便說道:“哼,你們兩個天賦不差,就是腦子太蠢,風法修歪了,也想歪了。”
一旁,一聽這老頭說自己二人蠢,仇殷當即回嘴,說道:“老頭,你才蠢呢,你全家都……”
可忽然,仇殷第二個“蠢”字未出口,就被靈截抬手打斷。
靈截抱歉說道:“抱歉,我妹妹性格活潑頑劣,請前輩勿怪。”
百鬆說道:“說你們蠢,你比她更蠢,思想固化,怪不得把風法修歪了。”
自己姐妹二人好歹也是風之極,更是風國國師,連續被這位不顯山不露水的老者罵蠢,靈截的臉色也慢慢變得難看起來。
但為了破入主道境,二位國師還是忍著怒氣,虛心求教。
靈截問道:“請前輩直言,我們究竟錯在了哪裏?”
三人就這樣站在院兒裏說話,客棧夥計也不敢打擾。
百鬆說道:“入道境感悟風法,因自身神念微弱,無法明悟風法真意,因此自古有人另辟蹊徑,以風之表象悟道,循序漸進領悟風法真意,從而掌控風法大道。”
“嘿,可是你們兩個蠢女人,卻將自身所修風法表象當成風法真意,還參悟至今。”
“你們說,你們兩個蠢不蠢!”
聽了百鬆這番言語,靈截、仇殷兩人恍然大悟,自己多年悟道,最後居然修錯了!
隻是,風法真意是什麽,兩人還是想不明白。
“老頭,你說清楚點,以不同的力量為載體,施展出自身所修風法,哪裏錯了嗎?”仇殷實在沒想明白,自身所修風法和風法真意的區別在哪兒?
風法存在的表象有大風、小風、寒風、邪風等等,這也是人們能夠感受到的風。
以此風法悟道,將風法修至極致,在二位國師看來這並沒有錯啊!
又聽這個畫著濃妝的百歲老妖婆叫自己老頭,百鬆頓時怒道:“你再叫我一聲老頭試試!”
不過,百鬆也沒和仇殷多做計較,該教的還是要教,教完了還要讓這兩個蠢女人給自己辦點事兒呢。
百鬆繼續說道:“你們所悟風法,隻是肉眼可見的表象,並沒有領悟風的真意。”
“雖說,修煉風法表象並沒有錯,可如果隻修表象,風從何來,你們又怎麽能悟得到。”
“你們一直執迷於將自身所悟的風法表象修至極致,可這種極致並不是風的真意,無論怎麽悟,你們也不可能悟出風法真意,也就無法破入主道境。”
“但是,換一種思想,風的表象有千百種,那麽形成這種表象的本質是什麽,這就是風法真意。”
“言語上能教的隻有這些,具體上應該怎麽樣,隻能看你們自己的悟性。”
“提醒你們一句,待你二人領悟風法真意,神念歸元,與風法大道相合,自然而然蛻變為元神。”
“屆時,你們就會明白,即便掌控風法大道,並不代表是將它修到了極致。”
百鬆話落,沉默半響,卻是不見二位國師有什麽反應,她們站在原地傻愣愣的思考。
“風的真意,拋開所能看到的風不講,它從何而來,因何而生,求本溯源,追至源頭似乎就是風的真意。”
“而以往,自己隻是注重於修煉自身能夠施展的風法,卻是忘了去感悟風的源頭……”
一念至此,這二位國師似乎都有了明悟。
可是,百鬆沒給她們在此地領悟風法真意的機會。
“喂……”
百鬆呼喝一聲,頓時將二位國師喚醒。
“老……”仇殷還想叫百鬆老頭,但想起剛剛好像有一點要明悟的感覺,便改口說道:“你幹嘛打斷我們,這麽好的機會都沒了。”
百鬆說道:“想要悟道,回你們的晶沙域悟去。”
“嘿嘿!”百鬆滿臉褶皺忽然露出壞笑,說道:“你們若是看到江瑚那個不著調的死小子,幫我好好教訓教訓他,走吧!”
見百鬆趕人,二位國師卻是沒聽明白百鬆最後這句話的意思。
見到百鬆臉上的壞笑,靈截不明所以。
“此次前來,我二人收獲甚多,幫您辦事自然應該……”靈截不明白百鬆話中意思,問道:“可您的意思是,要我們照顧江瑚,還是說…真的教訓他?”
看著這兩個蠢女人,百鬆終於明白,她們為什麽到現在還沒破入主道境了。
百鬆說道:“那死小子修為低微,還不著調修煉,讓你們幫我教訓他,自然是要讓他知道,什麽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最後,百鬆直接把話說明,道:“揍他一頓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