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薑醒會遇刺
“哦?兌太子是想說禁軍統領設計還是朕親自下令?”乾帝猜到了兌淇的想法,並直白的袒露了出來。
衛隊長一臉震驚的看著兌淇,很是不敢相信兌淇能有此猜疑,畢竟這是在乾國的地界,今日還是乾帝五十大壽。
這般猜疑,可以說是很冒犯乾帝了。
兌淇拱了拱手:“乾帝英明,孤確有這般猜想,隻是略有不同。孤認為,是禁軍統領受乾帝的命令所為。”
旋即又笑開了:“隻是這樣低級的刺客,也不知是派來作甚?孤方才可是看見公主解決他們毫不費力的。想來哪怕孤不曾趕到,公主也不過多費些力氣罷了。公主覺得呢?”
“確實不過爾爾。”薑醒應道,“隻是希望乾帝能查出刺客到底是何人指使?屆時乾帝若不好動手,本宮自己來也可。”
兌淇與薑醒你一言我一語,倒讓這禦書房的局麵陷入了僵持,不過轉折很快便出現了。
艮國兌國的使臣到了。
乾帝心裏鬆了一口氣,一麵宣使臣進來,一麵又讓巡邏衛隊長退下。
玉早生沒有猜錯,他心裏確實是想聯合艮昇二國吞並兌國的,此時必不能與薑醒鬧得太僵,萬一偷雞不成蝕把米可就不妙了。
艮國使臣是戶部尚書蘭琦和鄖國公玉早生,而兌國使臣則是令人萬萬沒有想到的國師莫之流。
兌國國師莫之流,容顏絕世,才華出眾,年僅十六便登頂兌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寶座,如今三十六未婚,仍是兌國無數少女少婦的夢中情人。
正是因為莫之流登頂權力巔峰的年紀過小,且容貌過於具有欺騙性,才使得街頭巷尾有莫之流是兌帝男寵的風言風語亂傳,
到現在二十年了,流言也不曾泯滅,甚至每每莫之流有大動作,百姓茶餘飯後總能談及他跟兌帝的三兩事。
隻是流言歸流言,莫之流本身的能力確然不可小覷。
二十年前他為何拿下國師寶座,便是對兌淇的降生進行了完整的預言。
在凜冬降臨前開始孕育,出生當日兌國連日暴雨驟停,幹涸數月的母親河淇水泛濫,為幹枯已久的莊稼帶來充足養分,使得當年兌國莊稼大豐收。
兌帝喜不自勝,為之賜名淇,並封莫之流為國師。
自此,兌淇便與莫之流有了捆綁,其後數道預言更使得兩人密不可分,而兌帝竟也毫不懷疑兩人暗中勾結,意圖篡位。
此次莫之流作為使臣與兌淇一道出使乾國,眾人雖未曾想到,但是想想二人的關係,也沒有多驚異。
“見過乾帝。”蘭琦玉早生莫之流三人對乾帝行禮。
王福將薑醒兌淇於宮門遇刺一事講與三位聽,因他不知個中情況,基本就是把薑醒原本講的複述了一遍。
兌淇還補了幾句話進去,使得情節更加連貫流暢。
爾後,玉早生先蹙著眉詢問:“公主可是對行刺之人有所猜測?”
可當她接收到薑醒的眼神,她就知道這個問題是多餘的。
薑醒獨來獨往慣了,幾乎不與朝堂中人打什麽交道,有什麽事情也都自己思考解決,這種別人詢問,試圖幫忙的行為在她看來,未免太過礙事。
於是玉早生抿著唇,保持了沉默。
蘭琦知道玉早生算是吃了個排頭,便不問薑醒,轉而問起乾帝的想法。
可乾帝又把這燙手山芋丟給了莫之流。
莫之流倒是沒有推辭,他手中的折扇抵著鼻子,緩笑出聲:“其實艮四公主會出事,算是在在下的意料之中。隻是在下原本以為公主會在宮宴出事,這樣也方便被嫁禍。刺殺,倒是沒有想到。”
站在他旁邊的兌淇看了他一眼,知道莫之流說的半真半假,畢竟他的原話不是這樣的。
——
前夜,兌國驛館,兌淇書房
“這次艮國的使臣團裏,來了個意想不到的人。”莫之流搭著椅子手臂,架著二郎腿,一副好不風流的模樣。
兌淇手握毛筆,潑墨如雨:“您是說誰?”
“艮四,薑醒。”莫之流嘴角勾起,一字一句。
不出所料,兌淇失態了,手中毛筆一頓,墨汁在宣紙上暈染開來,丹青在優劣一線間徘徊。
順著暈開的墨跡,兌淇淺淺勾勒幾筆,又是一幅優秀的丹青作品。
“是她啊,”兌淇直起半彎下的腰,擱下筆,輕笑,“倒是出人意料。她不是才回朝麽?艮帝怎麽會派她來?”
莫之流拔腿放下,手拄著腦袋:“我怎麽知道,多半是有什麽需要她做的事情吧?也許是讓她聯姻也說不定……”
“不可能!”兌淇突然打斷他,神色不虞。
半晌沒人說話,兌淇這才反應過來,莫之流是在打趣他,他也知道薑醒幾乎不可能聯姻乾國的,說這話隻是想滿足下他個人的惡趣味。
“哈哈哈哈……”莫之流拍著大腿笑起來,“太子呀,你這輩子是栽在薑醒身上了吧?我就隨便說說,你這反應,太過了吧?”
瞧見兌淇麵色不善的看著他,莫之流做了個縫嘴的動作,示意這個話題跳過,然後挑起另一個話題。
“不過薑醒此行怕是危險重重。”莫之流正色道,“據我推測,後日的宮宴,不簡單。薑醒定會在乾宮遇刺。”
“不是在宮宴?”兌淇看著他,要一個答案。
莫之流搖搖頭,扣著自己下巴:“不會是宮宴。應當是她離宮時在宮道上,會遭遇刺殺。若是在宮宴,擾了乾帝壽宴,他一定會大肆調查。屆時幕後之人必然不好清理首尾。”
兌淇沉思著,莫之流瞥了他一眼,打斷他的胡思亂想:“就算是乾帝也不會在宮宴下手的。薑醒固然重要,這是乾帝自己壽宴,他還打著其他目的呢?他怕是還想著聯手艮昇以滅兌,動了薑醒,得不償失。”
“可若是不被察覺,或者嫁禍到我國,不照樣能達到目的麽?”兌淇反問,“反正我後日一直跟著她便是了。”
聞言,莫之流瞪大了眼睛:“太子你是不是瘋魔了,兌艮多少年的死敵啊,你喜歡上薑醒已經是大逆不道了,你還想把這事兒捅給天下人都知道麽?到時候你讓人怎麽想你?
都在心裏恥笑你,恥笑我兌國太子是艮國薑醒的舔狗麽?你這樣讓陛下怎麽在各國帝王麵前抬得起頭啊?”
“還請國師放心,孤有分寸的。”兌淇認真說道。
——
有分寸?你有個屁的分寸啊?
在莫之流聽到兌淇對薑醒說話開始,就開始手抖,等到他聽完兌淇的求婚,差點沒忍住拿手裏的酒杯砸他!
這就是所謂的分寸?
莫之流的臉上掛著扭曲的笑,心裏無比想要把兌淇綁起來揍一頓。
亂說話,讓你亂說話,也不看看場合!
但是生氣歸生氣,還是沒有當眾下了兌淇的麵子。
自己苦苦咬牙艱難的撐到了乾帝的內侍來找他。
“是嗎?”乾帝看了看莫之流,“朕以為國師會覺得公主……”
“乾帝,這終究隻是你以為。”莫之流分毫不給乾帝麵子,半開著的眼仿佛透著絲絲縷縷的殺氣。
心下一驚,乾帝後知後覺的想發火,但這畢竟不是自家臣子。
而乾國雖有十國之首的盛名,但兌國後來居上,未必不能與之一戰,故而,乾帝心裏還是忌憚兌國的。
大晚上的在乾宮禦書房拉扯個沒完,著實令人生厭,尤其是薑醒這種不喜與人打交道的更甚。
她行了一禮:“乾帝,本宮有些乏了,刺客一事便交給貴國了,本宮相信貴國的查案效率。”
言罷,睨了蘭琦和玉早生,先行一步。
理解了薑醒意思的兩人,也迅速拱手告辭,口中一番相信乾國的好話雲雲。
方才轉過身,連莫之流和兌淇都一同稱累離去,徒留乾帝在禦書房被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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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蘭尚書,鄖國公,等等在下!咱們一道出宮吧!”莫之流在後麵大喊,聲音足夠禦書房前的值班侍衛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