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342.泰安民生
既然霍樺秀本人並無反對意見,紀韶元作為主事人,自是要到紀常登跟前稟報。
紀常登聽完後,若有若無地望了紀韶元一眼,接著才說,“霍家三小姐當真是文定公之後,惠敏有度,識大體。朕甚是敬佩。”
喚做一般人,可能壓根就不願意去和親了,和親出塞,茫茫血淚,身死異鄉,有誰想不開,去不熟悉的土地當政治犧牲品?
霍樺秀反而不反對,甚至興致勃勃。
紀常登覺得,霍家的人似乎挺有意思,男女老少皆有自己的見解。
敬佩有什麽用?還不是得奉旨和親?紀韶元勉強微笑,“陛下,表姐與西夏太子曾見過幾次,彼此印象不錯。因而,西夏太子想求娶表姐為太子妃。表姐為了大興的長遠考慮,決定和親西夏。陛下,表姐誠心誠意,願為國奉獻,甘心出塞和親,此等真情,陛下切勿辜負了。”
意味深長的勸告,也是替霍樺秀爭取到一定的好處。人在外地,天高皇帝遠,紀韶元鞭長莫及,能做的僅限於幫霍樺秀說幾句好話,助她在西夏的日子好過一點。
“霍家三小姐既為大興的公主,朕自是要替她撐腰的。”
瞧出紀韶元內心的不安,紀常登出言以做保證。
霍樺秀肯當西夏太子妃,這一點足夠使紀常登對她本人有幾分好感。
撐腰是關鍵時刻才需要的,紀韶元一笑,“陛下做決定便好。”
“此番長公主辛苦了,來人,賜長公主錦緞百匹,黃金千兩,白銀萬兩。另外,再賜良田百頃,皇莊一家,姐姐勞心勞力,朕理應重賞。”
不得不說,紀常登一出手就很大方,賜了良田莊子,日後紀韶元的荷包肯定鼓鼓的。
另外,還有一些金錢收入,也是補了啟明學院的投資。
紀韶元盈盈一拜,“謝主隆恩。”
“姐姐快起,”紀常登親扶起她,神色輕鬆,“今天晚上,我們姐弟兩人好好喝一杯,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紀韶元興高采烈地答應了。喝酒吃肉,莫過於此。
紀韶元與紀常登二人如何快樂喝酒的故事暫時不提,到了早朝,弘宣帝紀常登正式下旨欽封霍家三小姐霍樺秀為永安公主,匹配西夏太子為太子妃。
與此同時,欽封了霍家大小姐霍榕秀與二小姐霍楹秀二人分別為平原縣主、平陽縣主,食邑二百戶,堪比郡主。
平原縣與平陽縣自古以來是富庶之地,人口稠密,文化繁榮,這樣的好地方,一般的縣主乃至公主也沒機會欽封,如今給了非紀家人的大臣之女當封號,這也是作為和親公主以外的一點補償。
霍飛揚正式接班,成為平國公,成為了紀常登跟前的禦前侍衛,可謂是大紅大紫,閃閃發光。
接過旨意後,霍樺秀也正式成為了永安公主,霍家姐妹三人一時之間處於大興京城的風口浪尖上,無人能比。
哥舒鈞對這個結果也很滿意,畢竟他娶了霍樺秀,要是對方身份太次了,豈不是他更丟臉?
幸好,大興皇帝封霍樺秀為公主,她的兩個姐妹還封了縣主,如此一看,大興皇帝對平國公府一家子也算是恩眷頗深,皇恩浩蕩。
想到這裏,哥舒鈞對霍樺秀明麵上更積極熱絡了。不僅隔三差五去平國公府約霍樺秀一道出來遊玩,而且還敢去長公主府求見紀韶元。
哥舒鈞的熱情,求得是什麽,紀韶元還能猜不到嗎?
不過,考慮到霍樺秀與紀常登的打算,紀韶元勉強撐著,與哥舒鈞虛與委蛇。
哥舒鈞的太子之位看似牢不可破,可是,西夏大王有寵妃幼子,對方的家族實力強大,經常在西夏大王跟前吹耳邊風,求廢了哥舒鈞,改立小皇子。
而西夏大王因年邁,到底精力不濟,同時也對聲望很高的太子哥舒鈞起了忌憚之心,存心抬舉小皇子與哥舒鈞打擂台。
如若不然,寵妃的家族何德何能天天與太子哥舒鈞唱反調?
感覺到這一點後的哥舒鈞也不是吃素的,娶了南齊和靜公主後,也不忘到大興麵前求娶一位公主,雖然霍樺秀非金枝玉葉,但她與襄黎長公主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她的娘家是大興權貴,兄弟手握大權。
太子妃是南齊與大興的公主,哥舒鈞兩邊下注,兩邊聯盟。
獨此一看,哥舒鈞的心思已然昭然若揭。就是不知道等到了西夏,霍樺秀這位太子妃是否能與和靜公主交鋒,過上一段安樂日子?
哥舒鈞的野心,蕭越打了一個照麵便心知肚明,悄悄地與紀韶元咬耳朵表示離哥舒鈞遠點,對方心懷叵測。
紀韶元柳眉一挑,眸光一閃,“他心懷不軌,本公主就不能對他心懷不軌嗎?”
說到這裏,紀韶元的笑容更深了,“別忘了,哥舒鈞有一位太子妃,那位太子妃是南珠公主的姐妹。”
哥舒鈞倒是想得美,異想天開說娶了兩個背景強大的太子妃,他的太子之牢不可破了。
紀韶元隻想嗬嗬,和靜公主是善妒的,霍樺秀何嚐是什麽心地善良的小白花?她要的,恐怕哥舒鈞給不起,給不了。
二人倘若聯手,哥舒鈞危矣。
蕭越意有所覺,“元兒是在甕中捉鱉?”
“捉鱉談不上,釣人總是可以的。”
紀韶元說完兩腿一收,衝著蕭越便是一陣擠眉弄眼。
蕭越無奈,乖乖地抱起紀韶元,使她在他的懷中甜蜜幸福地睡去。
招待外賓的客舍內,燈火通明。正有一批膚色不同的西夏使者熬夜討論著大興的若幹事宜,就比如說永安公主霍樺秀。
霍樺秀是太子妃,也是大興的公主,那她來西夏後,享受的待遇是否等同於和靜公主?還有,南齊女王那邊,又該如何處理?
哥舒鈞好笑地握緊了拳頭,“還能如何?太子妃是太子妃,該怎樣就怎樣。別忘了,大興與南齊,我們不能得罪。”
據內線情報,西夏大王已然起了扶持寵妃幼子上位的心思。
既然這樣,他在大興的這段時間內,絕對不能叫煮熟的鴨子飛了。
哥舒鈞的謀士不以為然,“太子,和靜公主與永安公主皆為殿下的妻子,倘若不加以區分,二位公主日後的名分待遇就不好說了。”
和靜公主的脾氣,眾所周知。哥舒鈞早已忍得不耐煩了,若不是考慮到南齊的反應,哥舒鈞這個風流種,早就想方設法去找十個二十個小妾了。
和靜公主霸道地阻攔哥舒鈞找女人,偏偏自己生不來一兒半女,哥舒鈞煩不勝煩,索性拉著霍樺秀與她分庭抗禮。一為聯盟,二為膈應,三來分化二人聯合的可能性。
哥舒鈞甩了甩手,“和靜那個老巫婆,不配當我的妻子,永安溫柔,就讓她的相應待遇調高到與王後差不多的情況吧。”
抬舉了霍樺秀,那是打了和靜公主的臉啊。
哥舒鈞的另一個謀士則是出言反對,“殿下,眼下該以大局為重,惹怒了和靜公主,殿下腹背受敵,恐是處境艱難。”
和靜公主飛揚跋扈,心狠手辣,幹盡了壞事,一般人不會對和靜公主這位太子妃有什麽好感。隻不過,和靜公主有南齊女王當靠山,有些事情,得三思而後行。
哥舒鈞挑眉,“你忘了?南齊女王忙著鎮壓叛亂與推廣新政,哪裏有時間管和靜?和靜說到底,與南齊女王非一母同胞的姊妹,感情還能好到哪兒去?”
通過南齊的探子,哥舒鈞可是知道,眼下的南齊女王忙著新政與平亂,壓根沒心思管和靜公主。
況且,和靜公主敢發牢騷,哥舒鈞難道就不能想方設法地阻撓她嗎?
“可是……”謀士還想說什麽,卻被哥舒鈞不耐煩地打斷了,“行了,和靜想和南齊女王訴苦,也得看看她有沒有機會去。”
言外之意,哥舒鈞準備禁足和靜公主。
謀士們皆不敢置信,哥舒鈞此人在外的形象是重情重義,兢兢業業,賢德寬厚,沒想到,他對結發多年的太子妃竟如此狠絕無情。雖然和靜公主做事做人很一般,但,和靜公主好歹與哥舒鈞夫妻一場,到頭來,一點情麵也談不上了。
不管謀士們心裏怎樣想哥舒鈞這位主公,反正哥舒鈞心意已決,不願意抬舉和靜公主了。
“永安嫁過來後,你們一定得對她客客氣氣的。”哥舒鈞出言警告。
霍樺秀是他好不容易追求到的太子妃,底下人若不長眼,小心他哥舒鈞扒皮。
謀士們心裏一凜,紛紛說道:“在下遵命。”
哥舒鈞敲打謀士們需對霍樺秀恭敬,不得冒犯,屬實是出人意料。
差不多在大興逗留了幾天後,某一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在紀韶元一幹人等的見證下,永安公主霍樺秀與西夏太子哥舒鈞踏上了回國之路。
永安公主是和親西夏,弘宣帝紀常登特意賜下金銀珠寶為她添妝,同時霍家準備的十裏紅妝,一時之間成為街頭巷尾議論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