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86.貴妃皇後
梁菲菲雖被奪去郡主封號,也大不如前那麽得寵了,但是,再不濟梁菲菲的爹娘是福慧長公主夫妻,駙馬梁齊溟在士林才子中名聲頗好,梁家又與威遠侯府有姻親關係。
如此強大的助力,梁菲菲一旦嫁給紀常崢,那絕對是上佳資源。
隆泰帝對滇王也算是精打細算了,特意找了一個能夠幫忙的王妃給他,至於梁菲菲驕橫刁蠻,隆泰帝表示不必在意,反正梁菲菲將來隻是王妃,王府裏大可有孺人滕妾。
不過,隆泰帝的良苦用心紀常崢顯然並不能理解,自打婚事定下後,整個人陰沉不定,動不動就砸東西扔東西發脾氣。
納蘭貴妃跟了隆泰帝這麽多年,對帝王心思也有幾分了解,紀常崢嫌棄梁菲菲脾氣差又失寵,納蘭貴妃反而看上了梁菲菲的背景,想法與隆泰帝可以說不謀而合,好說歹說勸服紀常崢娶了梁菲菲。
紀常崢認為納蘭貴妃不僅不幫忙,還給他添堵,母子倆的關係也是第一次跌入穀底。
紀常崢這會兒還生氣呢一見到之前害他禁足的紀韶元風光歸京,甚至成為了他的姐姐,心就燒得很。
紀常崢趁機說道,“父皇,鄉君刁蠻任性,豈堪宗婦?”
若說之前的梁菲菲還是那個皇子都得小心拉攏的得寵郡主,紀常崢也就捏著鼻子娶她了。
可問題是,如今的梁菲菲失去了隆泰帝的寵愛,貶為鄉君,食邑封地也大幅度縮水,這樣不得人心的人,怎麽可以當他的王妃?連通房丫鬟也不配。
隆泰帝眯了眯眼,“聖旨一下,駟馬難追,若滇王認為朕為你挑選的王妃不合心意,那你以後也無需上朝參政了,太子可比你能幹多了。”
曾幾何時,隆泰帝待紀常崢也是慈父心腸,未曾料到,由於紀韶元的強勢插入,紀常崢喪失了他以往的優勢,越來越不得隆泰帝的喜愛。
再怎麽說,紀韶元都不可能繼承皇位,紀常崢卻為了一時之氣屢次三番口出惡言,自然而然,為隆泰帝不喜了。
“父皇,我……”紀常崢還想繼續說些什麽,直接被隆泰帝無情的眼神秒殺了。
今天是升平大長公主與紀韶元回京的喜日,膽敢鬧事者,罪無赦!
接收到這個訊息後,紀常崢的麵色青一陣白一陣,好一個下不來台。
納蘭貴妃識趣地福禮,“崢兒到底不懂事,不能體會陛下的心意。今天大長公主與襄黎公主歸京,實屬大喜,陛下切勿為了崢兒,冷落了大長公主她們。”
事已至此,梁菲菲成為滇王妃已然是板上釘釘,不是紀常崢一哭二鬧三上吊就可以駁回的。
紀常崢隻看見了梁菲菲的弱勢,納蘭貴妃卻看見了梁菲菲的優勢,所以才樂見其成梁菲菲成為她的兒媳婦。
當然,梁菲菲被納蘭皇後和隆泰帝寵壞了,脾氣糟糕,完全不是稱職的滇王妃。
納蘭貴妃也有小心思,側妃滕妾孺人多找些溫柔可人的,她的娘家就有好幾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剛剛好,崢兒的側妃說她們的話,以後納蘭家便可高枕無憂。
隆泰帝緊繃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些,“還是愛妃識大禮。”
被無視的納蘭皇後差點氣得發飆,貴妃那女人識大禮,她這個正宮皇後算什麽?
升平大長公主似乎聽到了納蘭皇後的心聲,半笑不笑,“陛下,貴妃是貴妃,皇後是皇後。”
皇後和貴妃一路貨色,升平一個也看不上,不過她們有矛盾彼此針對爭鬥,升平大長公主樂見其成。
元元剛剛回來,後宮的環境可不能一邊倒。
隆泰帝轉過頭,瞧著納蘭皇後,語帶深意,“皇後,今日你辛苦,滇王他們年輕幼稚,你是大興的皇後,可得好好指點他們。”
紀常赫溫潤有餘,果決不足,紀常崢與之相反,狠毒有餘,目光短淺。
長期以來,隆泰帝對未來的太子人選頭疼不已,寵愛滇王,不過是隻是單純想讓紀常崢牽製住納蘭皇後,以免她一枝獨秀。
紀常崢眼下越來越不中用,純粹寵著他起不了牽製作用了。紀常赫優勢更大,納蘭皇後的支持更高,貴妃弱勢,他就找了梁菲菲這樣一個強硬又足夠比較的貴女,剛好彌補了紀常崢目前的缺點,紀常崢暫時和紀常赫鬥著,對隆泰帝說很好。
二人結合的效果究竟如何,隆泰帝無暇關心,反正滇王母子棋局棄子的結局早已注定。
紀常崢實在拎不清,這三年裏多次對他進言元元是來路不明的野種,應徹查身份。他怒了,阿芫留下來的孩子,怎會是野種呢?
汙言穢語,心胸狹窄,成不了氣候。納蘭皇後想不贏,那是運氣差。
要與納蘭皇後對抗,隆泰帝就得更換人選了,紀韶元剛好入了他的眼。
天然的血緣關係,加上殺母殺兄之仇,隆泰帝大可放心疼愛紀韶元。
大張旗鼓地昭告天下,有愧疚彌補之心,更有帝王的算計。
當然,紀韶元和隆泰帝也是互利互惠,得了好處,也無需計較真情假意了。
納蘭皇後聞言,恢複了以往掛在嘴邊的溫柔笑意,“臣妾承蒙陛下厚愛,必當盡心盡力。滇王是陛下的愛子,素有賢名,臣妾不過一後宮女子,怎能指點他們呢?”
納蘭家在前朝勢大,原因自然有納蘭丞相擅長經營,以及就是納蘭皇後心機深沉,步步為營。
昭德皇後母子死在她的算計下,愣是一點把柄不給隆泰帝發現。倘若不是隆泰帝鍥而不舍地追查到底,預估納蘭皇後可以高枕無憂了。
麵對心機深沉的納蘭皇後,隆泰帝自是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他不以為然,“大興國母,管教庶子,天經地義。滇王大婚後,暫時不必出王府了,好好和王妃過日子去,請安茶就皇後負責吧。朝堂上的事,就交給太子全權負責。”
紀常崢一而再再而三地敵視紀韶元,隆泰帝起了芥蒂,不願和過去一樣扶持他了。
梁菲菲是他最後的寬容和處罰,就看紀常崢怎麽選擇了。
納蘭皇後心裏樂開了花,紀常赫打壓紀常崢的機會來了,麵上猶疑,“陛下,滇王殿下往日立有寸功,這麽做,恐怕不太公平。”
“陛下,崢兒他知錯了,他不會再反對陛下了。”
納蘭貴妃接受不了打擊,磕頭求饒。
紀韶元見狀,和升平大長公主對視一眼,會意後,她不陰不陽地嗆了一句,“喲,貴妃娘娘,今天是本公主與姑祖母歸京的好日子,父皇疼愛滇王弟弟,滇王弟弟不思恩圖報,卻多次觸怒父皇,父皇的身體哪裏扛得住滇王弟弟這般刺激?本公主心知,之前和滇王弟弟有不快之處,可是,姑祖母還在呢,滇王弟弟就對我橫眉冷對,巴不得將本公主生吞活剝了。要知道本公主可是他的姐姐啊。”
“誰是你弟弟啊?”怒火中燒的紀常崢直接和紀韶元正麵對決了,他冷冷一笑,“父皇喝了你的迷魂湯,讓你這隻小小麻雀爬上枝頭變鳳凰,麻雀就是麻雀,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成為真正的鳳凰。仗勢欺人,也不看你配不配?”
“啪!”
一記巴掌,打暈了在場眾人,其中包括紀常崢。
他自打出生以來,有誰敢這樣對他?即便這陣子不得意,誰見了他不依舊是誠惶誠恐的?
他是皇子,紀韶元這個不知哪裏冒出來的死雜種也好意思冒充皇嗣,真不要臉!
紀韶元收回手,滿意地欣賞著一眾人或驚或懼的目光,她笑了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父皇特意準我有先斬後奏之權,我實在不喜你冒犯姐姐,所以,本公主手癢,打了你一巴掌,別怪我啊。”
紀常崢:“……”
打人也就算了,還振振有詞,真是沒有皇族氣派。
隆泰帝恰到好處地轉移話題,“元元是朕的四公主,已昭告天下,玉牒上的名字等著元元回來後進行禮典增添,宗廟祭祀,告訴祖宗,元元回來後自得辦得。”
此話一出,大臣們倒吸一口涼氣。先是封地給予了親王待遇,再是親衛隊破例,現在又是玉牒加名要辦大禮。
隆泰帝忒寵著襄黎公主了,這是大家一致的心裏話。
紀韶元眨了眨眼睛,“父皇,兒臣回來已經是大喜事了,何須大張旗鼓呢?”
“不行,這是禮儀,有誰敢反對?”
隆泰帝掃了掃四周,大臣們識趣地保持沉默。
此時,隆泰帝的一個寵妃萬淑妃說話了,“陛下所言極是,先皇後隻有襄黎公主這一個孩子了,陛下出於一個父親的情感立場,唯有這些方麵多多關照了。”
萬淑妃也是東宮的老人,早年和昭德皇後姐妹相稱。昭德皇後歸西後,萬淑妃沒少與納蘭皇後一派針鋒相對。
換句話說,萬淑妃是和紀韶元一個立場的。
有些大臣憶及昭德皇後的音容笑貌,再多的反對聲音,也咽回去了。
至於鬧事的紀常崢……
“貴妃教子無方,降為從二品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