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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53.各方反應

  出現流言,尋常人通常采取澄清駁斥的方法,但也有人選擇另一種方法——堵嘴。


  堵不如疏,越堵流言越猖狂。


  隨著書生失蹤帶來的連鎖反應,京城達官顯貴已經開始關注這條無人在意的醜聞了。


  齊國公府的氣氛十分壓抑,受此影響,國公府的小廝丫鬟們無不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生怕招惹了主子的眼。


  神色陰沉的齊國公與麵相嚴肅的國公夫人看著一俊朗倜儻的青年,青年即世子齊嬰倒是從容淡定,完全看不出受外麵流言困擾的模樣。


  不過,仔細觀察的話便會發現,以往自信淡然的世子齊嬰,此時此刻的齊嬰反而有點急躁與不滿了。


  齊國公重重地拍了拍桌子,“阿嬰,怎麽回事?這種流言如何出現在京城裏?”


  事發至今已有十年之久了,當事人要麽死去,要麽失蹤,線索徹徹底底斷了。


  本身京城當時經曆過叛亂,滿目瘡痍,重新修建須得一些日子,齊國公府之前並不在京城裏,留在鄉下幾年後,才選擇了進京。


  白伊伊……這個姓名在京城裏掀不起風浪,迅速平息,而對於齊國公府而言,卻是不能說的隱秘。


  國公夫人郝氏皺著眉頭,語氣帶著一絲理直氣壯的指責,“不過是那賤丫頭沒福氣,當不得你這麽愛護珍重。我們齊國公府勳貴仕閥,焉是區區樂人可以比的?”


  良賤之分,尊卑有別,白伊伊隻是出身在世代當樂妓的家庭裏,哪裏配得上國公世子?

  當年隻是一次無意間的恩情,結果老國公非得要報恩,把唯一的孫子許配那家人的女兒,簡直是不知所謂!

  直到現在,郝氏依舊不滿老國公親自定下來的這門親事。


  齊國公橫了郝氏一眼,“我沒問你,後宅婦人不要插嘴。”


  “……是。”


  基於齊國公威嚴甚重,國公夫人也不得反抗,隻好不情不願地應了。


  齊國公隨後看向齊嬰,“當初我問過你,問你對白家姑娘有何看法?你說履行婚約,本來我還想著到底委屈了你,想辦法給你多找幾個良妾,卻不想,白家區區樂妓之家,竟藏著那等寶物。”


  七星鳳凰珠,傳聞中美容養顏、包治百病的神奇彩珠,不僅如此,此物可以調動一支神秘軍隊,還可以挖掘出一個寶藏,天空形成七星聯縱,便是寶藏現身之際。


  這樣一來,齊國公府的心就大了,先假意溫情哄得白家上下對齊國公府放下戒心,然後想方設法騙得七星鳳凰珠的下落,最後就是奪寶滅門了。


  白伊伊,便是當年老國公為齊嬰定下的未婚妻,外界傳言夭折的未婚妻,說起來那是很後麵的事情了。


  白伊伊姿色豔麗,活潑可愛,一開始齊嬰即便帶有不軌之心去接觸,可日久天長下,不免多了幾分真心,更不用說,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孩子。


  雖然這個孩子很不幸地隨著白伊伊的屍骨化為煙灰,不複存在,但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曾幾何時,他與白伊伊共同商量過要給這個孩子最好的一切。


  隻是,貪欲戰勝了一切,白伊伊得知真相後痛不欲生,提前誕下兒子,最後流血過多,一命嗚呼。


  那個早產的兒子,齊嬰並沒有放過他,一把火,燒光了白家,同樣也燒毀了齊嬰與白伊伊的一切。


  十年過去了,齊嬰即將有新的人生,也即將會有其他的孩子,可不知是不是報應,齊嬰這些年常常夢見巧笑嫣然的白伊伊抱著孩子向他索命報仇的場景。


  齊嬰自詡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偏偏忘記人心是最不可控製的,他逢場作戲中也丟了自己的一點真心。


  當然,這點真心並不夠說服他放棄一切。


  齊嬰淡淡道,“七星鳳凰珠的存在隻是傳說,他們也沒見過七星鳳凰珠,任憑他們怎麽說,清者自清。”


  好歹齊國公府不是無名氏,是赫赫有名的國公勳貴,敢在背地裏指手畫腳的,那純屬壽星公上吊嫌命長。


  齊嬰不怕流言,最怕的就是有理有據的流言,一開始傳流言的書生的失蹤,多多少少使他煩躁。


  國公夫人撇了撇嘴,“七星鳳凰珠此等寶物,最應該留在我們家裏,白家卑賤,如何能留下?”


  七星鳳凰珠的神秘色彩,就連後宅婦人的郝氏也聽說過。


  對此,郝氏並不認為自己兒子奪寶滅門有什麽做得不對的,畢竟白家說到底就是奴才,命賤福薄,哪裏可以用七星鳳凰珠?


  即便當了主子,命依舊是奴才命。


  “現在不是清者自清的問題了,”齊國公很是不悅,“我去衙門時,禦史頻頻對我使眼色,此事已經驚動了都察院,阿嬰最好有點心理準備。”


  都察院禦史是大興貴族官員的夢魘,有他們看著,哪個人不把自己的屁股藏嚴實一點,省得被這群瘋子一樣的禦史發現了,窮追不舍?


  齊國公也不例外,他和都察院是有結仇的,若是這則流言被他們重視起來,那麽齊國公府……


  一想到灰暗的未來,齊國公頓覺天旋地轉,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趁著現在情況還沒有那麽糟糕的時候,趕緊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齊嬰傲然不已,“威遠侯府不是和都察院那邊有點關係嗎?現在也是他們報答我們的時候了。”


  他對俞初雲無情,但必要時,可以利用一下威遠侯府。


  “威遠侯府你就別提了,”齊國公一說起此事便肺管子爆炸,“也不知他們是不是吃錯藥了,對我橫眉冷對也就算了,甚至跑去和陛下說要嚴查此事,威遠侯府果然是暴發戶,上不了台麵。”


  憤憤不平的齊國公連威遠侯的祖宗也拉出來慰問了,畢竟人心情不好,自然得上升到祖宗十八代。


  齊嬰卻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心裏產生了不祥的預感,“父親,威遠侯府這麽做,難不成是知道了什麽?”


  “知道什麽?能知道什麽?”


  齊國公滿不在乎,“威遠侯府自己屁顛屁顛地答應親事,人要臉樹要皮,自己都不要臉了,還要怪我們不要他們嗎?”


  起初就是看中了威遠侯府很得帝心,在軍中有人脈的麵子上,齊國公府才屈尊紆貴地和這家起來不久的侯府定親。


  威遠侯府自己答應了,不也是看中他們齊國公府嗎?


  話音剛落,門外一奴婢匆匆而入,對他們稟報了一則晴天霹靂的消息,“國公,夫人,世子,威遠侯府派人來退親了。”


  “退親?”


  一石激起千層浪,很快,威遠侯府決定與齊國公府解除婚約的消息迅速傳遍了大街小巷。


  楊韶元笑容嫣然,齊國公府想把威遠侯府當踏腳石,也不看看威遠侯府人家樂不樂意。


  好好的黃花大閨女,哪能被齊國公府如此糟蹋羞辱?


  碧月繪聲繪色地描述威遠侯府退親的全過程,“那威遠侯派來的下人,一個兩個神赳赳氣昂昂的,比國公府下人還要威風。搞得那齊國公好大一個下不來台,然後那威遠侯府的人也是夠妙,把齊國公府背地裏對威遠侯府的算計和不滿全部說了出來,聽說當時齊國公和國公夫人幾乎維持不了好臉色,想把威遠侯趕走。不僅如此,威遠侯還把齊國公府的所作所為宣揚得滿大街都知道了,真的是夠絕!”


  碧月此話是真心實意地讚歎,哪家權貴門閥做事情不講究留人一線,日後好見麵的?


  唯獨威遠侯府不但要撕破臉皮,還要把齊國公府的名聲搞臭。


  這絕對算得上是平京近些年以來的大新聞了。


  楊韶元挑了挑眉,“威遠侯府估計是知道了什麽,才要把事情做得這麽絕對。”


  畢竟威遠侯府也是要在京城裏混的,哪能做事這般混不吝?

  思來想去,應該是他們知曉了齊國公府的那些見不得光的醜事,且對他們的打算。


  也是齊國公府倒黴,那麽多權貴,非得和威遠侯府定親,定親也就算了,還要利用人家踩一腳。


  這麽厚顏無恥地過河拆橋之舉,的確需要威遠侯府教一教齊國公府做人的道理。


  碧月好奇,“小姐,威遠侯府接下來會怎麽做?”


  這件事誰也想不到有楊韶元的推波助瀾,單純市井流言肯定要不了齊國公府的命脈,打蛇打七寸,楊韶元就是要把齊國公府那見不得光的鬼魅伎倆堂而皇之地告訴威遠侯府,有威遠侯府出麵,齊國公府得吃大虧了。


  威遠侯府行動迅速,暫時引開了齊國公府的注意力,接下來,就看易白那邊的操作了。


  楊韶元似笑非笑,“威遠侯府的事情不會瞞過陛下,陛下知道了,那麽齊國公府倒黴了。”


  隆泰帝十分樂意尋找那些世家的麻煩,尤其是齊國公府,這些年愈發膽大了,什麽事也敢插手,販賣私鹽,私吞官銀。


  “齊國公府……”


  皇宮中的隆泰帝望著奏折,神色肅然。


  蕭越拱手作揖,“齊國公和世子也是戎族的暗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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