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深境螺旋
穿過一道不怎麽能容語言來形容，也不怎麽能用長短來描述的距離之後，二人從空間通道之中走出，抵達了孤懸於大海中央的小島之上。
說它是小島是因為它露出海麵的部分隻有小小一塊，但是別忘了，這個地方叫馬斯克礁，其實，它在海麵之下的部分，差不多有整個雪山那麽大。
順著馬斯克礁的外延再向外探去，還要經過差不多十到二十公裏才能抵達大陸架的盡頭，那裏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海洋。
這種不自然的曲線，哪怕是個普通人站在這裏也能感覺到這裏的不同尋常。
“難怪沒有船隻會經過馬斯克礁，走這條航線想要不觸礁基本不可能啊，水也太淺了。”安燼嘖嘖稱奇。
溫迪卻說：“不奇怪，因為這地方原本就不是海洋。”
安燼有些恍惚，提瓦特大陸似乎是不存在大陸運動的吧？
“是我把這地方變成這個樣子的，”溫迪這麽說道：“其實，這裏曾經是一座比蒙德雪山還要高大的大山，主峰是提瓦特大陸最高的高峰，尖帽子峰。有一個冒險家一生都在尋求爬上高山，最終，也沒能爬上尖帽子峰。
然後為了這件事，他甚至還發明了風之翼，希望後來人能代替他爬上尖帽子峰。我覺得這件事難度比較大，為了讓所有人都能夠自由地爬上尖帽子峰的頂端，我就把尖帽子峰給吹倒了，現在，是個人，隻要能來這裏，都能站在頂峰上了。”
安燼驚訝地看著溫迪，“我靠，你這思路清奇呀，怎麽想的你這是？你還挺驕傲？”
溫迪：“那可不是！”
“你就忽悠人吧，剛剛才和我強調天空有三層，現在又跟我說是為了讓人人都能爬上尖帽子峰？”
安燼問道：“提瓦特的第一高峰，不會比某一層最低的天空還要高吧？不會吧，不會吧？”
“咳咳，其實，我這也是為他們好……”
“凡是看見最上層天空的人，下場一般都不會很好，對吧？”
“……”
安燼自嘲一笑，吐槽道：“比如說我。”
溫迪煞有介事地點頭，“沒錯，我也一樣啊，大家誰不是呢，生活已經如此艱難了，總有人要負重前行的，我們繼續走吧。”
二人穿過沙灘超裏走去，小島上隻有留下了一拳環形的矮山，最中間是一彎如同潟湖一樣的淺湖，湖水之中全都是殘破的建築殘骸，隻有最中間的堅實基座上，另一扇空間之門在散發著幽幽的藍黑色光芒。
“我們進去吧，裏麵應該就是深境回廊了。”
安燼和溫迪觸碰空間門之後，兩個人就丟進了一個神秘的空間之中。
它好像開辟在地底之中，又好像不再，但是，周圍的景色卻顯示，它確實位於地底，這便是前往地底之國坎瑞亞的通道。
透過回廊的外圍，朝下看去，隻能看到灰蒙蒙的一片大地，仿佛他們此刻並非立於地底，而是高空，這種時空顛倒一樣的錯覺籠罩著二人的感官。
雖然看不到任何東西，不過清冷的光芒灑在身上，卻真正切切地讓二人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宛如被人凝視的感覺。
“力量，似乎被加強了……”安燼看著自己的雙手，它似乎與平時沒有什麽不同，然而……
溫迪也有同樣的感覺，但是他似乎習以為常。
“走吧，這不過是淵月的祝福罷了，在提瓦特你也能體驗到空月的關注，隻不過空月已經不再能關注他人了。”
“淵月？空月？月卡嗎？”安燼突然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一個億，這些名詞顯然有所指代。
二人踏入第一層塔樓，一股空間力量便將來去的道路封死，接著，地脈的力量順著塔樓中的線路流淌，一大批魔物就這樣從虛空之中誕生。
“有趣，就讓我來看看你們與真正的魔物又和不同吧！”
溫迪使用風之力控製，安燼拿著新定做的試做斬岩對著這些魔物一頓輸出。
順便說一句，安燼本來是想要為自己打造一柄合適的武器的，但是還沒來得及，隻是給阿七定做了一把試做斬岩，結果這次冒險又用上了。
“別想逃脫喲！”
“流光浮影，斬落風華！”
二人合作很輕鬆就打敗了這一波魔物。
那些被擊敗的魔物，它們的表現更像是元素魔物，而且他們消散地比元素魔物更加徹底，哪怕是史萊姆都會留下汁液，哪怕是晶蝶都會留下晶體，而這些魔物，什麽都沒有留下。
“真根本不像是正常存在的生物，更像是一種，投影。”
安燼仔細琢磨著這個地方的地脈煉金陣，發現它非常繁複，而且與地脈結合緊密，從短時間內能看到看懂的地方來看，這煉金陣的作用，似乎是提取，投放，和支持。
但是實現這些功能地更底層的東西，安燼就像是一個麵對屎山代碼的程序員一樣，根本不知道從何下手。
溫迪：“別看了，離開這裏之後在慢慢研究吧，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安燼點頭，二人繼續沿著深境回廊向下探索。
這一走就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打過了多少層，終於巨大塔樓的布局出現了些許的變化，煉金陣投影出來的敵人也變得更加強大。
安燼明白，他們應該已經走出了深境回廊的範圍，抵達了下一層階段，淵月螺旋。
從這裏開始，淵月的祝福變得更加強力，即便是安燼和溫迪這樣的魔神居然也能感受到明顯的增益。
而敵人也變得更加強大，甚至開始出現了一些深淵使徒之類的存在。
隻可惜，這個巨塔在建造時肯定沒有想著有一天會被用來阻止魔神這一層級的敵人，無論來多少，都不會逃過被迅速秒殺的下場。
不過敵人的花樣倒是挺多的，基本上能來的全部來了個遍，什麽丘丘人全家桶，什麽愚人眾，什麽盜寶團，什麽騙騙花，什麽無相，就跟報菜名一樣，來了一個遍。
很快，安燼和溫迪就來到了一處破碎的大廳之中。
可以看得出來，這座大廳之前一定是富麗堂皇，非常漂亮，而且地麵的煉金陣也是一場複雜，無數細小的煉金符號和文字組成一個個基礎的煉金圖形，然後又按照特定的順序排列成凱爾特倒三角結等等圖案。
然而這一切都不重要，因為它破碎了。
到了這裏整個巨塔被攔腰截斷，前往更下層的通道也已經不見了蹤影，仿佛是有人刻意如此一般。
抬頭看向更高處的塔樓，很難想象，一根斷掉的棍子，是怎麽牢牢地矗立在原地的。
“一種很高明的空間固定技術，所以即便是塔樓本身的根基被毀，但是它依舊保持著原來的狀態和功能，可惜，沒什麽用。”
原本安燼還再想，就這麽向下突破，究竟是到什麽地方才是個頭，看來到這裏就告一段落了，因為這裏已經是坎瑞亞王國。
“你確定？”安燼問道。
溫迪無比肯定：“我對這裏印象深刻，安燼，畢竟，我們就是摧毀這裏的元凶之一啊。”
大廳並沒有大門，或者說已經找不到哪裏是大門，因為到處都是大到可以通行的巨大裂縫。
從其中一處裂縫走出大廳，剛在外界一落腳，好家夥，連地麵本身都是歪的。巨塔的這一段位於一處高地之上，從這裏超下方的大地上看去，好家夥，真是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
如果說淵月螺旋的最後一層大廳的地板就像是破碎的鏡子的話，那安燼此刻看到的坎瑞亞首都，就像是一大箱鋪平又擠在一起的餅幹渣。
整個巨大的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城市，在目光所及的範圍內，根本看不到任何完整的建築，甚至看不到任何一塊完整的地塊，到處都是建築的殘骸，到處都是翹起折斷的地麵，很難想象，到底是怎樣的災難才能讓一個城市以一種如此不堪的形式，橫屍在二人的眼前。
安燼都忍不住吐槽：“我說你們也太狠了吧？”
溫迪也抽著嘴角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其實……算了……我們也確實沒幹什麽好事就是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安燼就沒打算繼續追問，隻是眼前這幅場麵真的震撼安燼一整年。
抬頭向上望去，安燼發現他頭頂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地底層岩，而是另一重天空，此時似乎是深夜，天上隻有一輪藍黑色的月亮，一如空間門的顏色一樣，傾灑著怪異的，藍黑色的月光，將這座巨大城市的屍體，裝扮地宛如一個巨大的鬼怪。
看得出來，城市的建設非常用心，並非像安燼想象中那樣的攤大餅模式，而是如同一個真實存在的生物一樣，沿著地脈的走勢，小心翼翼地生長。
而在這個巨型生物屍體的傷口上，每一處裂口，仿佛都有血液流淌而出，五百年的時光都不曾幹涸。
“那似乎是，地脈？”
溫迪點頭：“沒錯，古國坎瑞亞，無神國度，就是完全依賴地脈和煉金術而建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