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紀阮阮踮起腳尖,嫣紅的嘴唇幾乎貼著沈鬱衍的下頜處,溫熱的唇息隨著她吐出來的話,落在他的肌膚上,“沈總,那你倒是說說你身邊還有哪個女人是齊肩短發,右耳耳垂上有粒小小的黑點,說出她的名字來啊。”
沈鬱衍薄唇微動,但沒發出什麽聲音。
紀阮阮輕嗤了一下:“真男人可不會剛說完就賴賬的。”
沈鬱衍垂眸望著她,漫不經心地笑了下:“要不要來驗一下我是不是真男人。”
紀阮阮渾身一僵。
艸。野不過他。
紀阮阮將臉上的刻意收起來,跟他拉開些許距離,滿臉寫著生人勿近,“你這麽晚又來幹嘛?”
“不請我進去?”
紀阮阮也不是不識好人心,她能猜到沈鬱衍答應專訪的目的——
大概是想給她破除那些不好的謠言。
所以遲疑了幾秒,還是開門讓他進了屋子。
在門口換鞋的時候,紀阮阮留意到沈鬱衍帶了個購物袋。
見他從裏麵拿出一雙男士拖鞋,然後是牙刷毛巾等一係列生活用品。
紀阮阮驚愕地開口:“你這是做什麽?你經過主人家同意了嗎?擅自將這些不屬於這裏的東西帶進來。”
沈鬱衍換好室內拖鞋,很坦然地解釋自己的行為:“我來了幾次,每次都是光腳踩在地板上,既然主人家的沒有待客之道,我自備拖鞋還不行?還有上次留宿,我連牙都沒得刷,你自己有沒有經曆過,不及時刷牙口腔有多不舒服?”
紀阮阮:“上次留宿是意外。”
沈鬱衍:“指不定還有下次意外。”
紀阮阮被噎了下,很勉強地做出退讓:“拖鞋可以留下,牙刷毛巾之類的不行,不會有下次意外了。”
沈鬱衍不疾不徐道:“行,那你丟垃圾桶吧。”
紀阮阮:“……”以退為進玩得可真溜。
沈鬱衍將自己的牙刷毛巾擺好,目的已達到就沒多逗留,但是在臨走前,還是解釋了一遍電視上說的話:“說那些隻不過是不想有些人隨意代入。”
紀阮阮嬌嗔地哼了聲:“我也不會代入的。”
“如果你沒在看見我的第一眼就氣勢洶洶地質問,我還能信你一分。”
紀阮阮推著沈鬱衍的胸膛,黑眸盡是流淌的慍色:“快離開我家,下回沒說夠十句好話就別想進門。”
沈鬱衍勾著唇角,將她的手指攥在掌心,深邃的眉眼有幾許波動:“所以已經在預約我的下一次了?”
紀阮阮的臉蛋似乎有了點點燙意,“那是我能阻止得了的事情嗎?”
“自然,你是主人家。”
紀阮阮發現了,沈鬱衍這個人就是不識好歹,非得拆穿她的虛張聲勢。
這麽狗的男人活該吃閉門羹。
**
接下來一周,沈鬱衍沒再來過,而紀阮阮通過這幾天,終於查到了楊工跟環宇前任總裁有點沾親帶故的關係。
沿著這一點查,抽絲剝繭後,很快找到了她跟項目組一位設計師助理暗中往來的證據。
這天下午,紀阮阮再次出現在了環宇。
沈鬱衍聽聞這個消息,直接讓她來找他。
秘書敲了敲門,得到沈鬱衍的允許後,她才請紀阮阮進去。
環宇坐落在江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從頂樓辦公室偌大的落地窗望出去,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繁榮。
辦公桌前的男人俯首看著文件,修長好看的手指握著簽字筆,姿態一絲不苟,無聲地發散著魅力。
紀阮阮頓了幾秒,才邁步走上前。
她將查到的東西放到沈鬱衍的辦公桌上,“這能還我清白。”
沈鬱衍輕抬眉眼,“不是讓我給你擺平嗎?還自己去查了啊。”
紀阮阮:“自己的事,自己總是要操心一些的。”
沈鬱衍聽出了畫外音:“所以不是很信任我?”
“談不上。隻是覺得你日理萬機,恐怕分不出太多的時間去查這種小事。”
紀阮阮說得不偏不倚,就算沈鬱衍多多少少對她另眼相看,但是比起整個環宇來說,她的分量——
微乎其微。
從一開始她就決定自己去查,如果沈鬱衍肯幫忙,那就是錦上添花的事情。
可是結果很顯然,她能查到的東西,如果沈鬱衍有心查的話,隻會比她更快,但是現在看來——
他也不過是口頭說說。
但是紀阮阮也沒怪他,像她說的,他要忙很多事情,能在眾人麵前給予她信任,她已經感激。
紀阮阮:“你不打開看看我查到了什麽嗎?”
沈鬱衍的手剛碰到文件袋,內線電話就響了。
秘書說:“沈總,劉經理和程工來了。”
沈鬱衍跟紀阮阮相視了幾秒,沉聲回道:“讓他們進來吧。”
紀阮阮精致的眉眼輕皺了下,來得倒快。
部門經理跟程峰走進來不久就直奔主題:“沈總,聽說紀工來了,是事情有結果了嗎?”
沈鬱衍極淡地吐出一句話:“我們還什麽都沒說,你們就來了。”
部門經理很快做出解釋:“沈總,這畢竟關乎設計部的名譽,關乎環宇的名譽,大家都很關注。”
程峰也跟著附和:“紀工向來自信,既然出現在公司,想必是有結果了,不如開個會吧,也好讓大家知道紀工是否清白。”
紀阮阮的臉頰閃過一絲不快,玩什麽文字遊戲,最後一句話擺明還在內涵她。
沈鬱衍的指尖輕輕地敲打了幾下桌麵,嗓音沉穩地說道:“十五分鍾後在會議室集合。”
等到部門經理跟程峰出了辦公室,紀阮阮才將脾氣給發出來:“他們怎麽就那麽討厭呢?果然相由心生說得一點沒錯。”
沈鬱衍將紀阮阮的文件袋給打開,快速地瀏覽完。
紀阮阮見他沒有什麽輕鬆之色,有點摸不著底:“怎麽?不行?”
沈鬱衍:“沒有。”
“你實話實話,我費了不少工夫,欠了很多人情債才查到的,要是沒用,也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紀阮阮這時候就有點煩沈鬱衍不露形色的本事了,在他臉上絲毫察覺不出什麽端倪。
沈鬱衍:“我說了給你擺平,就會給你擺平。”
紀阮阮微微地鬆了口氣:“有你這句話,我多少踏實一點。”
十五分鍾後,各部門主管經理在會議室集合。
紀阮阮隨著沈鬱衍進來的時候,心裏又生起了一點忐忑,到底還是有些緊張。
沈鬱衍讓秘書將紀阮阮查到的複印件分發下去,從容地開了口:“這次的事件真相就如大家看見的這般,是設計部一位助理泄露了我們的方案設計。”
部門經理:“沈總,不如讓當事人上來講清楚吧。”
紀阮阮瞥了眼部門經理,他倒每次將自己置身事外。
等了幾分鍾,那位助理走進會議室,大概聽說了事情經過,雙眼通紅地給自己辯解:“沈總,各位經理,我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發展到說是我泄露了設計方案,我隻是一名小助理,並沒有完全深入到項目裏,我知道紀工背景硬,既有紀家撐腰,又有……”
說到這裏,她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坐在上首的沈鬱衍,會議室裏的人誰不是人精,都懂她的意思。
紀阮阮一股火氣直衝腦門,極力克製著衝動,才沒當場懟她。
片刻後,助理才又接著說道:“我人微言輕,就算拿祖宗十八代發誓,估計也沒人當一回事,可是我還是想說我哪有那樣的膽子啊?不過是……不過是聽人辦事而已。”
說這話的時候,她濕潤的眼睛直直地盯著紀阮阮,“紀工,做人要憑良心啊。”
好家夥,內涵她不夠,還要將髒水往她身上潑。
紀阮阮的神色驀地冷下來,“你不去演戲都可惜了。”
助理眉眼微垂,樣子極其委屈:“既然紀工要將責任推到我身上,我也不得不說出實情,其實這件事是紀工指使我做的,她說她之前工作的設計院對她很好,這次也參與了競標就想幫幫他們,反正環宇業務多,不在乎這樣一個小項目,一開始我是不同意的,但是她說有她在不會有問題。我想著她跟沈總關係親密,就算真的出事,沈總也會幫我們的。”
紀阮阮的唇角彎起沒什麽情緒的弧度:“你算哪根蔥,配被我指使嗎?”
助理的臉色白得厲害,“我知道紀工看不上我,所以才可以隨時推我去死。”
紀阮阮的眸底浸著寒霜,溢出來的聲音很寡淡:“你踏馬能不能別越級碰瓷啊?我連你叫什麽都不知道。”
部門經理:“別吵吵鬧鬧了,沈總自有定奪。”
沈鬱衍目光平淡地掃過部門經理,薄唇溢出清晰的決定:“泄密,不知悔改還要冤枉別人,即刻開除,另外放話出去,誰都不得聘用這種吃裏扒外,品行不端的人。”
助理猝然眼淚汪汪地開口:“沈總下這樣的決定未免讓人不服吧?就算你跟紀工有著藕斷絲連的關係,但是當著眾人如此偏頗於她,也太寒環宇所有員工的心了吧?”
靠。戲精上身嗎?
現在看來之前傳那些她跟沈鬱衍之間的謠言,迫使沈鬱衍出來澄清,估計就是為了給他打上公私不分的標簽,無論他做決斷時是否公平都讓他顯得難以服眾。
紀阮阮略顯擔憂地看向沈鬱衍,他卻極度地平靜,“其他人有意見嗎?”
一個資深主管中肯地發表立場:“沈總,我也認為你的決定摻雜了私人感情,的確難以服眾,我們環宇並不缺優秀的建築師,既然紀工這個人有爭議,我認為她並不適合留在環宇,以免同事之間有摩擦,難以共事。而且你初來江城分部,做任何決定更該深思熟慮,不然容易影響你的威信。”
沈鬱衍淡聲道:“我不需要用別人的犧牲來鞏固我的威信,這件事紀工既然是清白的,今天就正式複職吧。”
部門經理忍不住插話道:“紀工也不算太清白吧?”
沈鬱衍將視線停在他的身上,態度有些散漫:“哦?所以劉經理還是認為這件事是紀工指使別人做的?”
“不管紀工有沒有指使別人,但是她不適合設計部是真。設計部成立五年,向來兢兢業業,從未出過紕漏,可是紀工才來,就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同事們都不願意再跟她共事,所以恕設計部這座小廟容不下她這座大佛。”
沈鬱衍的嘴角輕扯弧度:“劉經理真是好大的架勢,是不是還得讓我聽你的啊?”
他的話讓會議室頃刻間陷入了靜謐,靜得連空調運作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半晌後,才被一道敲門聲打破。
顧舒陽帶著三個人走進來,最後的人正是之前設計院的楊工。
顧舒陽收起了一貫的玩味,語調有些淡地開口:“這位就是抄襲我們文案設計的楊工,來自首的。”
通過楊工的自述,不僅澄清了此次事件跟紀阮阮無關,還牽扯出那位被調往總部的楊總跟一係列環宇設計部內部的腐敗。
她講了足足有半個小時,部門經理終於按捺不住了,站起身嚴肅地指責道:“你別在這裏胡說八道。”
顧舒陽將證據擺在會議桌上,“總部已經下了通告,坐實了這一切。”
沈鬱衍站起來,雙手搭在桌子上,樣子不怒自威,下了來江城的第一個重要決策:“設計部多年來中飽私囊,同流合汙,完全罔顧公司的利益,所以我決定重組設計部,原設計部成員全部解雇,有嚴重錯漏者,將交由相關部門嚴肅處理,劉經理如你所願,不用再跟紀工共事了。”
迫於場合過於嚴肅,紀阮阮隻能憋住了幸災樂禍的笑。
散會後,顧舒陽大大地鬆了口氣:“幸虧趕上了。”
看來還是她想錯了,沈鬱衍有給她擺平。
而且很徹底。
半個小時後。
紀阮阮拿著外賣小哥剛送到的奶茶,慢慢悠悠地走進設計部。
程峰見到她,沒再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我真挺佩服紀工的,你是怎麽在短時間內迷惑沈鬱衍的?想必逼一定很緊吧?”
說完還很沒品地大笑起來。
紀阮阮的嘴角漾開一抹冷笑,蔥白的手指拿著吸管慢條斯理地破開奶茶的束封,緊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滾燙的奶茶潑到他的臉上,程峰慘叫一聲後,條件反射就想抬手扇她巴掌,紀阮阮巧妙地避過,幾招利落的招勢,直接讓他跪在她麵前。
她偏冷的聲音低緩地溢出:“像你這種又賤又孬的垃圾,憑什麽看不起女人?”
“紀阮阮你這個賤女人,你他媽以為自己能得意多久?沈鬱衍早晚有一天會玩膩你。”
紀阮阮拿過旁邊的一團廢紙團塞住他那張胡亂噴糞的嘴,“我不知道自己能得意多久,但是憑你現在跪著,而我站著,你就沒有跟我叫囂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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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四十分,沈鬱衍走入地下停車場。
一道修長婀娜的身姿倚靠在他的黑色賓利車門旁,見到他,白皙的手指朝他揮了揮,唇色嫣紅撩人,好聽的聲音緩緩溢出:“沈總,今晚有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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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蔚家的千金蔚亦茗回國了,跟她訂有婚約的江岑然被好友調侃自由的日子到頭了,他漫不經心道:“娶她?不可能。”
蔚家辦了場盛大的宴會,蔚亦茗以一襲水藍色長裙驚豔現身,明眸皓齒,旖旎動人。
整場宴會,江岑然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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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亦茗開了家畫室,為了上下班方便,她置辦了一套房子。
不巧,正是江岑然的對麵。
搬家第一天,就因為出門倒垃圾而被鎖在了門外。
看著從電梯裏出來的江岑然,蔚亦茗睡衣下的白皙長腿有些無措得並攏。
江岑然眸色瞬暗,聲線沙啞地問道:“被鎖門外了?先到我家裏來。”
**
後來江岑然發現蔚亦茗的一間畫室裏,畫的全是他。
蔚亦茗窘迫到話都說不連貫:“你不要有心理負擔,雖然我喜歡你……”
江岑然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所以這全是你對我的心意?那我收下了。”
#被鎖門外?當然是故意的啊。#
#心意?不是哦,隻不過花了兩天畫出來的,誰讓她畫藝精湛呢。#
#別人都道蔚亦茗乖巧文靜,其實她一肚子壞水哦,不然怎麽會因為江岑然的一句話就步步為營呢。#
#舔而不自知的舔狗X釣係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