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暗潮湧動
既然已經引起了其他修士的注意,又不能馬上離開,還不如去會會他。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提前掌握對方的信息很重要。
寧初陽四人稍作準備就去了。
那個來通知的修士留下的地點叫做“安王府”。這也是寧初陽決定要去的原因,安王?一個王爺,或許可以從這裏入手尋找寧初琦。
安王府在皇都的內城,漆紅的大門,門口擺著氣派的石獅子,看上去跟一般的大富大貴之家比起來並與什麽不同。
若說裏麵有修士,反而更會覺得奇怪,修士一般不會癡迷於外界金銀財物,更不會選擇在凡俗間修煉,凡人多的地方靈氣稀薄,反而不利於修行。
門口有兩個守衛,看到寧初陽四人到來並沒有吃驚詢問,直接打來了大門。
“貴客裏麵請,我家主人已恭候頓時。”
門一打開,就見先前那個修士迎了上來,恭敬地給四人帶路。
四人隨著他從大門進來,轉過前廳,進入後院花園,便看見一個湖,湖水清澈,占地麵積不算小,湖中有一小島,島外連接的是一座玉石鋪成的拱橋。
踏上一小橋,就看見島上數楹修舍,翠竹掩映……進門便是曲折遊廓,階下石子漫成甬路。鬧市而居麽?
看起來富麗堂皇的安王府,裏麵居然有一個湖心島。靈氣不算充沛,倒也勉強能修煉。
踏上小島,就看見一個男子的背影。一攏紅衣,玄紋雲袖,麵朝湖心席地而坐,腳邊歪斜著了各種大大小小的酒壺。修長的手指撥動琴弦,似乎喝醉了一般,曲不成曲,調不算調,琴聲響起,煞是突兀。
帶領寧初陽等人進來的小修士似乎已經習慣了一般,走到男子跟前耳語幾句。就看見男子站起身走向寧初陽他們。
待男子走進,寧初陽才看清他的麵容。嗯……跟背影想象的不同,男子的臉看上去是一般,就是那種路過你身邊也記不住的臉。
男子快步走來,步履穩健,沒有一絲醉態。待走近,男子眉眼帶笑,咋一看平淡無味的臉因為他的笑容而多了幾分生動。
“幾位道友遠道而來,在下心中歡喜,故而想要結識一二,不作他意。禮應上門拜訪諸位,但事出突然,還請諸位道友多多見諒。”男子笑著行了一禮。
煉氣十二層大圓滿的修為!寧初陽看不透,但是四人之中修為最高的雲子傾已經給眾人傳音。
“本以為秦國作為人間的國家,應該不會有修士,這次和師兄妹們出門遊曆,途徑此地,師妹好奇俗世,便下來遊玩一番,不想驚擾了道友。”寧初陽還了一禮,編了一個借口。
那男子微微一笑:“談不上驚擾。道友多禮了,在下南樂安,還未請教道友尊名。”
南樂安看得出來,四人之中雖然藍衣修士修為最高,但眾人神色之間皆是以眼前開口的青衣女子為首。因此,也了然地問向寧初陽。
“在下楊陽。師妹馬晩,兩位師兄……大師兄溪雲,二師兄路遙。”
寧初陽臉不紅心不跳地起名。順帶傳音眾人“記好各自新名字了啊……”
南樂安看著“師妹”為首的四人,心中雖有幾分疑慮,但也沒有深究,抬手請他們進屋說話。
眾人進到房間裏,坐在桌前喝茶聊天,看上去倒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氛圍。
“不知楊道友打算在這裏停留多久?”話進行到一半,南樂安試探著開口。
寧初陽正想開口,就聽見貔貅戲謔的聲音“陽陽?笑死老子了,你取名能不能不要這麽惡心?哈哈哈哈……”
寧初陽內心:我忍!
她不理會貔貅,淡淡地道:“我們還有事要辦,不會在此耽誤多久。”
“陽陽?陽陽!陽陽!”貔貅好像是叫上癮了。一直給寧初陽傳音。
寧初陽內心:我再忍!
南樂安見寧初陽不漏口風,也就轉移了話題,又問蕭遙。
“路道友身後的劍看上去頗為不凡,隻是為何會背在身後呢?”一般的修士,法器都收藏在丹田或者儲物袋,很少直接帶在身邊的。
“在下比較中意此劍。”蕭遙沒有多做解釋,就差沒有說“我樂意,你管的著麽”。
蕭遙話裏的意思連一向遲鈍的雲子傾都聽出來了。南樂安也是沒想到蕭遙的回答,神色有一絲尷尬。幹咳了一聲,便若無其事地聊別的了。
“這位師妹似乎不太愛說話,可是何處不自在?楊道友!諸位若是……”
“陽陽!”貔貅一直不停,玩得不亦悅乎。
“不是這個陽!”
寧初陽沒注意南樂安說了什麽,突然大聲喊道。眾人都被她嚇了一跳,紛紛看向她。
糟了,被貔貅折磨地太激動,不小心說出來了!
寧初陽尷尬的笑笑:“我的意思是說,我的陽是楊柳的楊……嗬嗬……沒事沒事,就是突然想解釋一下,剛剛沒有說明白。嗬嗬~”
南樂安也有點莫名,雖然他也以為是楊柳的楊,但是哪個楊,這還能聽得出來?怎麽回事?這四個人,怎麽一個比一個奇怪。
“啊,對了,南道友。此地可還有別的修士?”寧初陽趕緊轉移話題。
果然,南樂安一聽寧初陽的話,神色就有幾分奇怪,他皺著眉想了想說:“有是有,但近日都不在皇都。”
寧初陽和其他幾人對視一眼,都感到了這句話裏的不尋常。都?證明修士不是一兩人,近日?證明事情有些突然。不在皇都?那就是事情的地點另有他處。
南樂安沒想到自己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已經透露出了許多的信息。寧初陽不動聲色,打探到:“哦?這是為何?”
南樂安倒也不是那般沒有心眼的人,話說到這也就到此為止了,敷衍地說:“許是湊巧大家都外出有事吧。”
湊巧?寧初陽才不相信他的鬼話。這裏麵,肯定有什麽貓膩。不急,既然南樂安先開口想要結交,又是這個修士都不在的關頭,他沒有圖謀,寧初陽絕對不信。找琦兒也不在一時半會,先看看誰先沉不住氣吧。
在南樂安的再三挽留下,寧初陽一行四人就暫時住到了安王府。接連好幾天,眾人都是喝茶論道,誰也沒提自己的目的。
另一邊,話說幾日前的通明河畔。
被叫做將軍的女子還是在亥時等來了三皇子。三皇子一路風塵仆仆的趕來,人還沒坐下來休息片刻,就聽見那女人身邊的親衛傳信:“三殿下,將軍下令立刻拔營。”
三皇子拿水囊的手青筋暴起,手裏的水囊狠狠地砸在傳信的親衛額頭上,那親衛避讓不及,額頭瞬間砸出一個血洞。
“滾!!!”三皇子厲聲喝道。
“將軍下令立刻拔營。”親衛不管額頭上的傷,依舊不怕死的開口。
“好啊!現在她身邊的一個親衛都敢如此跟本殿下說話!你看你是活膩了!”
說著,他抽出腰間鑲滿寶石的刀,徑直朝那親衛砍去。那親衛不避不讓,眼看就要生挨一刀。
就這這個時候,一杆長槍破空而來,擦過親衛額頭與三皇子的刀相撞,三皇子被刀上傳來的力道帶得一個後仰,就從馬上摔了下來。
“將軍!”
“將軍!”
兩旁的士兵紛紛下跪行禮,給中間的白衣女子讓出一條道來。
“鬧什麽!我的命令你是聽不到?!”女子橫眉冷豎,十分的不耐。
“你!!!!我是皇子!你竟敢如此對我?!”三皇子狼狽的爬起來,惡狠狠地盯著女子。
“皇子?嗬~”女子拿回長槍,不屑地哼了一聲。
“就是你父皇也不敢如此跟我說話?!我看你是被皇後教傻了是吧?在我破勢軍中,我的話就是聖旨!”
女子長槍一甩,槍頭堪堪擦過三皇子眼前,三皇子不敢亂動,眼睛睜得大大的,充滿了恐懼。
“立刻拔營!七日之後若是到不了啟明山,我看怕是要有人血祭啟明山了。”
女子手持長槍,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句冰冷的話語。
而此時,安王府裏。南樂安坐在書房裏,轉動著大拇指上玉扳指,聽著下人的回稟。
“啟稟王爺,大將軍今日酉時已經進入啟明山,一切都在王爺的預料之中。”
南樂安揮揮手,地上跪著的人立刻的安靜地退下。他的臉在燭火地照耀下晦暗不明,不知道思考著什麽。
“來人!”,過一會他突然開口喊道。
“王爺。”一個暗影飄入。
“去把地牢裏那個女人帶來。”
“是!”
一會,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就被帶到了南樂安的跟前。南樂安走上前,抽出懷裏的帕子墊在手裏抬起她的臉,女子雙目無神,看眼角的細紋似乎不再年輕,大約三十多歲的樣子。
“昭妍,你的好弟子今日已經到了啟明山。嗬嗬~”
南樂安像是想到了什麽,輕笑出聲。地上的女子聽到南樂安的話,一直平靜無波的臉也有了變化。
“你教的好弟子!今日也敢抵抗我了,果然是長大了啊······還是小時候好啊,小時候她的眼睛就像一匹狼,充滿了嗜血的殺意,但畢竟是個畜生!我想宰就宰,想養就養。現在的她不一樣了,昭妍你知道嗎?她現在也學會對我陽奉陰違了。嗬嗬~”
南樂安自顧自地說著,沒有看到地上女子輕蔑的笑容。
“你覺得自己策無遺算?”女子嘶啞著開口。
“策算?哈哈!你以為就憑那個小女孩?需要我費盡心思去算計?”南樂安不屑地說道。
“你自以為是個修士就不把凡人放在眼裏?嗬嗬,南樂安!或者說當年的平西大將軍?我全昭妍今日動用巫族之力預言,他日,你必將死於凡人之手!哈哈哈~”女子說完放聲大笑!
南樂安聽到女子的話麵目猙獰:“你早就不是巫族聖女了!你沒有巫力!你胡說!”說著,狠狠地掐著女子的脖子,直到女子快要喘不過氣來才鬆了手。
南樂安雙目通紅,看著地上狼狽的女子揮揮手。
一個暗影飄入,帶走了奄奄一息的女子。
此時的寧初四人聚在一起,布下防護陣法,聽著駱菀菀打聽到的消息。前幾天青雀一直沒有回來,他們沒有等青雀的消息直接就來了安王府,今日駱菀菀感應到青雀,料想到今日青雀就會回歸。
事情比較複雜,駱菀菀也不再開口,直接給眾人傳音:“青雀說皇宮之中還有兩個修士,不過修為不高都是煉氣四層。而且皇宮之中並沒有寧姐姐所說之人。隻是,有件事很奇怪。”
過了一會,駱菀菀接著說:“皇宮之中,似乎有個巨大的聚靈陣,靈力很充沛。似是之前有修士修煉,隻不過如今卻是不見了蹤影。”
寧初陽聽完也是不得要領,這南樂安到底想要如何?他又在隱瞞什麽?這小小的秦國皇室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金丹期的南乾一是否知道?而初琦,與這一切又有何關聯?一切的一切,像是個巨大的迷霧籠罩著寧初陽。
來秦國之前,十萬大山就隱隱有點不平靜。傳說妖族聖地現世,駱菀菀被綁架,勾結妖族的修士……來到秦國之後,陰謀還是不斷,寧初陽覺得,世間的一切事情不會無緣無故發生,這之中,必定是有什麽聯係。
想不明白她也不勉強,反正一切事情總有明朗的一天,隻是不知道那個時候,還來不來得及……
某個不知名的秘境裏,紅色的血液滾滾翻騰,鋪天蓋地紅色……一個小小的人影泡在血液之中,隻見他的身體吸收了血液漸漸變大,身體一寸一寸拉長,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停止了生長。
小小的身體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量挺拔的男子,男子紅色的長發包裹住光裸的身體,泡在血液中,雙眼緊閉。
一會,血液像是沸騰了起來,全部往男子身體裏湧入,片刻之後,血液已經不見,隻留下一個紅發男子。
安靜了片刻,男子突然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