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結

  瓜果梨桃,夜初雪吃著水分充足的果丁,小眼睛微眯著,打量從剛剛送她來到現在一直滿臉笑容的惠貴人。眼見天色暗了下來,惠貴人毫無離開的意思。皇太後沒辦法,隻得陪著聊天。


  不過看惠貴人身邊丫頭手上拖著的錦盒,夜初雪還是蠻想知道裏麵究竟是何等昂貴的步搖。畢竟皇太後賜予的東西,沒幾樣不是出自名師之手,更何況那材質也選的是上上等。


  歪歪頭,夜初雪調整自己身體角度,讓視線更輕易捕捉兩方動態。那個皇太後歡喜的緊,原本認為今天她不來找她了,沒成想剛要傳秋菊,她便被惠貴人拿了來。不過忽略那鳥羽毛上有些亂的地方,皇太後還是蠻開心的。畢竟一直珍禽成日放養,指不定哪天便飛走了。


  側頭想了想,夜初雪討好般跳上了皇太後肩膀。隻因為她是一隻不同凡響的鳥兒,所以沒有收到任何阻攔。皇太後顯然愣了一下,便伸手撫上夜初雪的鳥身。


  站得高看得遠,夜初雪此刻站在皇太後肩頭,沒有人一個角落會被落下。所以理所當然在來人稟報之後第一個見到上官秋水踏過朱紅木檻信步走來。


  皇家有用的氣度,在一身龍袍的襯托之下,反而有一種渾然天成之感。夜初雪打死也不相信這同民間看到的那名文弱書生是同一個人。這分明就是一個人有著兩麵性,不知真假。


  “兒臣給皇額娘請安。”


  “皇上吉祥。”惠貴人勻速行禮,偷眼觀察數日沒見的皇帝。


  皇太後許是人老了,看重的反而是年輕時不在意的親情。樂嗬嗬叫兩個人平身坐到各自的位子上麵。“皇兒最近可好?”


  “回皇額娘,兒臣近來公事繁忙到忽略了皇額娘。請皇額娘贖罪。”恭敬有禮,卻用國家大事推脫。其實這皇帝一點都沒在乎國家大事的那對折子,在他看來,那隻不過是冰山一角。真正要想知道寫真實情況,還是得到民間走一走。


  皇太後哪裏是想問這些繁雜事情啊~ 倒也不慌忙,慢悠悠逗弄著夜初雪,道,“哀家聽聞皇兒近來每晚都要到那長廊坐上一坐,不知可真有其事?”仿佛談的隻不過是今晚吃什麽一樣的普通話題,皇太後淡淡詢問。


  上官秋水也不急,在座位上回到,“確有其事。”


  “恩,晚上寒冷,皇兒且要記得保暖。龍體安泰方能保佑百姓生活安居樂業。”別的無需多管,皇太後也是個聰明人,不然這宮中豈止三千佳麗啊,當年早就被害的屍骨無存了。“天色不早了,皇兒且同惠貴人回了吧。”錘錘隱約酸痛的肩膀,“哀家也累了。該休息了。”


  夜初雪懂話,聽這意思,也知道沒好戲看了。便啪啦著翅膀離開皇太後肩膀,一下準確落到趕來的秋菊手上的鳥架子。


  今天晚上她可不敢再變成人了,畢竟皇宮裏最近都在刮邪風。萬一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玩兒進去,得不償失。夜初雪美滋滋享受上等人待遇,早就忘記查看皇甫君昊是否有所回應。


  公眾生活如魚得水,倒也害苦了宮外替她憂心的人兒。


  沈喬日漸消瘦,忙前忙後,四處奔跑。這皇宮大內豈是一般女兒家可以走入的。再著說,她身邊時時刻刻跟著個醋壇子,稍有不注意或對男人忽視一點,軒轅浩遠便毫不隱藏的泛起醋意。


  當街上,沈喬對著支珠釵望而卻步。“東西雖好,可惜沒有神韻。”沈喬似是對這件物什的評價又似乎在對某件事情有感而談。


  軒轅浩遠小小的用自己手臂捍衛出範圍,宣告著沈喬的所有權。女人對某樣東西的專注模樣雖然真的很令人喜歡,但也是他獨自享有的!現在擺在台麵上讓你們看看有眼福就算了,怎麽還覬覦上了~ 不高興的想要拉著沈喬離開,沒成想卻又見到了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司馬紅。


  今日是一身黑色緊身衣,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小偷小摸之類的壞事情人員。目標之準,直直對著逛街的兩人走來,目不斜視,叫人想要扯謊子離開都不行。


  “有事嗎?”軒轅浩遠將沈喬隱藏到身後,麵前的司馬紅隻要遇上一次就沒有不是災難的時候,他可不願意讓沈喬多加沾染上這個女子的邪氣。故而麵色冰冷,一副恨不得對方從地球上消失了才好的模樣。


  周圍百姓都是見慣了司馬紅一天一個樣兒的,多半是留下來想湊湊熱鬧看個戲。


  司馬紅一身緊身衣,手上隻有一個包袱,鼓鼓的,看著似乎裏麵有不少好東西。“喲~ 現在道士也改行了?”話裏話外,軒轅浩遠指桑罵槐,就是說那包袱裏麵是不義之財。


  司馬紅涵養性挺高,沒有理會,隻不過斜斜的看了看被隱藏在身後的沈喬,“哼~ 又是一個禍水。”正麵對上軒轅浩遠,像個老朋友一樣,“那個男的呢?那個叫夜初雪的可是在裏麵享受著公主般的待遇啊~ 說不定早就把他忘記在腦後了。幹脆你回去叫上他,一起回老家算了。”


  沈喬聽這話,有點兒急了,不理會軒轅浩遠的掙動,愣是想上前跟司馬紅爭執一番。豈知那司馬紅說完話便離開了,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話中語句的傷人性。“你幹什麽不讓我出來?”有點小埋怨。


  軒轅浩遠哪裏敢反駁,一個勁兒哄著,又舍命陪著女人逛了半天集市,這事兒才算過去。回到客棧,皇甫君昊聽說司馬紅的挑釁話,倒也沒像上次那般急躁,慢吞吞一語不發。心裏盡管各種猜忌不斷,皇甫君昊仍舊相信著夜初雪不可能像司馬紅說的一樣。


  日子便也就這樣在相互之間的不確定中度過。夜初雪每隔幾日提心吊膽的在晚上現出真身,享受一下美好月光。不過那上官秋水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至於那百姓口中口口相傳的妃子一說,個人有個人的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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