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老人與鏡子
躺在床上重傷昏迷的人不是軒轅浩遠是誰？夜初雪愣著站在床邊，手指捂住嘴巴，不讓自己顯得太過於吃驚。
隻聽砰的重物落地的聲音，夾雜著水花飛濺，沈喬直接撲到夜初雪身邊：“怎麽會？軒轅公子不是出去遊曆了嗎？怎麽會被人打成重傷？”慌忙的看著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男子，沈喬眉宇間盡是慌亂神色。
夜初雪扶住有些支撐不住自己的沈喬，將她扶到床邊美人榻上坐下，“姐姐，這事兒還需要皇甫來。我去找他。你別亂動，軒轅暫時沒有危險。”叮囑著，讓已經慌神的沈喬坐在美人榻上麵不要隨便去動病床上體無完膚的男人。
皇甫君昊被他的好友叫過去幫忙，也不知道倒騰些什麽。夜初雪一走進旁邊這所房子的主人的房間時，見到的便是兩人神神秘秘的坐在一起計劃著什麽。顧不得禮儀，更不管兩人對她突然間的闖入感動驚訝，直接拉起皇甫君昊的衣袖就朝旁邊的房間走去：“快！軒轅浩遠的傷太重了！沒有你幫忙不行。”也不解釋，更不看皇甫君昊的皺眉。徑自將人拉至床邊。
皇甫君昊看著病床上烏了嘛黑的‘人’形，眉頭緊皺。“初雪，先扶沈姑娘去旁邊屋子。”皇甫君昊舒展眉宇，揮手讓夜初雪帶著女子離開。他要給軒轅浩遠療傷：“把外傷的藥給我，然後別進來了。”
訝異的看了看毫不自知的皇甫君昊，這是他在說話的時候很少會用到的‘我’字，足以見得軒轅浩遠對他的重要性。從另一方麵了解到皇甫君昊還是個有情義的男子，夜初雪淡淡將藥瓶拋到空中，繼而攙扶著明顯擔憂的沈喬離開。
“姐姐，沒事的。沒事的。皇甫君昊不是在裏麵給他治療了嗎。”安慰著隱隱哭泣的沈喬，夜初雪覺得這才是一個誰做的人兒，遇到周邊的人受傷都會落淚。比之自己，更加像一個女子。“好了，姐姐。我在這裏守著，等下他叫我我也好進去。你就先去休息吧。看你哭的，眼睛都腫的像個桃子了~”笑著哄沈喬走進右邊屋子。
裏麵的擺設更加像是夜初雪在山頂上居住的那個房間，看起來倒像是皇甫君昊常駐的地方。扶著沈喬躺下，悄悄在水杯裏麵下了些讓人安眠的藥粉，看著女人喝下，夜初雪方才放下杯子出去。
夜晚是最難以熬過的。夜初雪坐在空地上望著之前軒轅浩遠逃跑到這裏留下的一點血漬，發呆。
“姑娘果然心地善良。”一位老者突然出現在身邊，慈祥和藹的聲音中透露出的並不是陌生與疏離。“怎的這麽多年，多沒見那小子給你養胖了~”調侃式對夜初雪道。
睜大雙眼，夜初雪瞪著麵前站立的神采奕奕的老人。半晌，說道，“您誤會了。我並非那位‘初雪’。”
老者摸摸長長地胡須：“哦~ 難怪他帶你來我這裏。”點點頭，抬首望著天上一輪明月，“你們長得簡直一模一樣。仔細看下，確實不同的。尤其是你的個性。”
“您認識那位‘初雪’姑娘？”夜初雪對與自己的‘前世’很是好奇，不由問道。從皇甫君昊那裏聽來的僅僅是皮毛，有的更多的是對女子的思念。“他們總說我是那個人的轉世。”聲音有些低低的，夜初雪望著老者希望的看著他。
長長地胡須像頭發一樣被月光照耀的流光溢彩，老者沒有動作，隻是一味的繼續抬首觀看明亮的星空。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夜初雪已經不抱希望的時候。老人的聲音方才又響起：“你們兩個確實是不同的。但是靈魂轉世一世，倒也有著傳說。靈魂如果帶著眷戀，便會轉世重生。還會帶著某些深藏的記憶、揮之不去。”老者目光深邃的看向夜初雪，“你想必還未想起來吧。”聲音是駑定的。
夜初雪搖頭：“僅僅在我成年變形的時候出現過一些片段。都是模糊不清的。”
空中拋來一麵鏡子，老者屢著他的胡須悠悠離開，“如果哪天想要知道了。便照照鏡子。”善良的帶著笑意的聲音隨著老人腳下越來越遠的雲彩而變得飄渺。
夜初雪拿著手中的鏡子，竟有些迷蒙。手指握緊又放開，來來回回數回，愣是沒敢將鏡麵朝向自己。等待她的畫麵會不會是皇甫君昊說的那般，如果是，自己究竟承受不承受的住那些恐怖的記憶？緊張的握住手中的鏡子，但聽房門中傳來皇甫君昊的一聲呼喚。匆忙將鏡子揣入懷中，應聲走去。
房間裏，軒轅浩遠已經被治療的很徹底了。外貌皆已複原，隻是內傷很嚴重，內丹也有所損傷，恐怕還要躺在床上昏迷數日。夜初雪將手指從浩遠的腕子上撤離：“你回去休息吧。一夜了，也累了。等下我去叫醒姐姐。”
皇甫君昊拉住站起來不直視自己的女人，執拗道，“你又鬧什麽別扭？難不成本大爺就入不了你的法眼？”一夜的疲憊加上早上夜初雪對自己沒有好臉色，就算再好的脾氣皇甫君昊也怒了。
“不是。”
“不是？不是你躲著我幹什麽？恩啊~”
夜初雪皺緊眉頭，緊抿著唇瓣，不語。一隻手伏在自己胸口處，微微握住衣襟中藏著的銅鏡，慌道，“我累了。你就在這裏休息吧。”擺脫皇甫君昊的挾製腳步匆匆走入沈喬所在的房子。果然還在睡，看來藥量有些過了。昨兒個因為擔心沈喬早上醒來時皇甫君昊還沒有為其一直完，索性下多了些。
暗暗歎息，夜初雪才發現自己習慣了同沈喬聊心事。現下人還在昏睡，她不好直接叫醒，隻得自己也脫了鞋襪躺在一旁休息。一夜未眠，神經緊張的狀態，叫剛剛放鬆下來的夜初雪很快便進入了睡眠。眉頭依然緊皺，頭不安分的動著，睡得很是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