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暗影

  眼見夜初雪臉色不好看,劉大娘也不便繼續講下去。一臉的善意笑容,用長輩關愛晚輩一樣的語句詢問夜初雪是否有地方下榻。“初雪,不如,你就跟沈姑娘擠擠?劉大娘這裏雖然地方小了些,但也還能住得下人。”


  “不了,劉大娘。初雪謝謝您。可是阿越那裏離不開人,我就住在阿越那裏,看著也方便。”婉拒劉大娘,夜初雪可不希望自己半夜控製不住露出原形,嚇到大家。雖然自己‘不平凡’,但也局限在所有人的神秘麵紗下而已。如此便好。起身,一步步朝阿越所在小破屋走去。


  蒼白的臉色,加上蹣跚的步履,夜初雪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寂寥、無助。多次想要上前幫助,卻紛紛止住腳步,想起最原先兩個人鬧僵的場麵……


  推開木板,夜初雪重又吃力的用法術借力合上門板。走至床邊,為阿越探了探脈搏,也不再燒了,安心許多。放鬆神經,又是一陣光芒閃現,屋裏床上小男孩身邊多了一隻一動不動挺屍ing的小鳥。微弱的力量撲閃著翅膀,夜初雪轉動她小小的鳥頭,一點一點挪到枕頭邊上,歪倒。柔軟的床鋪令本就累的不想動的夜初雪,瞬間進入深度睡眠狀態。哪裏還曉得警戒。


  兩道白光閃現,不大的屋子裏出現兩名英俊男子。一襲白衣上、一人高傲華麗、一人臉上永遠掛著散漫的笑容顯得放蕩不羈。


  衣著華麗繁華的男子緩步走進床邊,輕輕地不吵醒正在熟睡的小鳥兒,用手撫摸著鳥兒一顆不算小的透頭顱。“無論是哪個你,都這般無所謂自己。”緩緩地歎息聲,一名男子放在鳥兒頭上的手指漸漸泛著細小光芒,一路沒入鳥兒體內,見那鳥體逐漸變得豐滿細密的鳥羽,越來越真實的呼吸聲,方收手。


  秋日夜裏的風都是冷冽的,夜初雪清晨醒來,凍得直打哆嗦。看著眼前阿越仍舊在昏睡,便想著用手探探阿越額頭。一看之下方知自己又變成了鳥兒,隻是她的恢複力有好到一夜之間把耗掉的羽毛都長回來嗎?雖然好奇,夜初雪還是繼續保持著鳥兒的形態,畢竟這個樣子她要節省很多靈力,可以更快速的恢複。


  用翅膀輕柔覆蓋住阿越額頭,發現還是有點點的低燒,費力的幫他蓋上並不管用的床單子,夜初雪蹦跳的在地上開始找昨晚上掉下的瓶瓶罐罐。鳥兒有鳥兒的好處,可以從很遠的地方飛到目的地。卻無法避免屋子外麵逐漸多出來的探究眼神。頑童們紛紛透過縫隙探索,就必不可免的令夜初雪暗自皺著眉頭兒。


  茶黃色光芒閃現,亭亭玉立、一身茶衣的女兒家立在屋中。剛剛從屋中走出來,夜初雪就被為在外麵的小將們包圍。


  “姐姐、姐姐,那隻大鳥兒呢?”一顆顆小腦袋紛紛往屋子裏麵探,滿眼的新奇。“姐姐,剛剛阿黃說看到一隻大鳥在屋子裏跳來跳去。在哪兒呢?”拉住夜初雪衣服,小女孩兒稚嫩的童音詢問夜初雪,眼中滿是期許,以及對那隻大鳥的好奇。


  小孩子並沒有惡意,可是這也不能解釋說自己就是那隻蹦來蹦去的大鳥吧?太扯了!夜初雪額角微微冒汗,正要解釋些什麽,以方便自己上山采藥,便見昨兒個的蠻漢子朝自己走來。“阿虎,有什麽事嗎?”他不是應該在家裏陪沈姐姐麽?別當她看不出來!


  阿虎憨憨厚厚,摸著自己的後腦勺兒笑說,“母親說讓我來看看夜大夫您有需要什麽的,我給您搭把手。”蠻漢子一身的力氣,夜初雪又看了看阿越住的木屋,“阿虎,我想幫阿越重新蓋一建房子。”孩子還太小,住這樣的房子,恐怕時日不多變成了小乞丐了。


  “哦,這個簡單。等下我去把村長叫來,他是村裏的木匠。”


  “恩,那等下我在跟村長談價錢。”夜初雪點點頭,決定一手包攬下阿越家重建的事情。屋漏偏逢連夜雨,晚上睡不著躺在阿越身邊仰頭看房頂時都會看到滿眼亮晶晶的星空。著實睡得不安穩啊~ 夜初雪總是在想,這樣的屋子等到下暴雨的時候,難不成要整晚整晚的不睡覺,用手一點點的舀水出去?!


  來到劉大娘家裏,夜初雪直接在廚間找到沈喬,這女子也真是個閑不住的人兒。“姐姐,手上還未好,就記著幹活了?”走進廚間,夜初雪舀起一瓢水,協助沈喬倒入鍋中,看著那鍋中漂著的細碎蛋花,說道,“姐姐,你可知這家人的心思?”


  沈喬輕輕點頭,繼續攪鍋中湯水。“妹妹,姐姐知道,不能一直帶在你身旁。可是,姐姐還不想嫁人。現在也著實不知應該如何是好。能幫他們幹些什麽便幹些什麽吧。”語氣中隱含著無奈。


  “可是那個阿虎……”夜初雪見劉大娘晃著她那肥碩的身子走來,“姐姐,阿越好多了。你大可放心。我想近些日子幫阿越重新蓋屋子,所以還要呆上一段時間。”笑著接過沈喬手中湯碗,幫著放置在院中小桌幾上。“劉大娘,姐姐已經做熟飯了,您快叫阿虎回來嚐嚐吧。”


  劉大娘自然滿臉欣喜:“夜大夫剛才說要幫著阿越重新建房子?”看到夜初雪點頭,便一拍手,“這感情好!不如就把阿越搬過來吧。蓋房子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完事的,阿越也需要休養。”期望的看著夜初雪,眼裏麵上滿是笑意連連。


  夜初雪思來想去也正為這事兒犯愁,劉大娘既然提了出來,她便不在推拒。“多謝劉大娘了,那這段時間就叨擾了。”夜初雪客道道。


  是夜,白色衣衫兩名男子重又出現在阿越的破爛房中。男子的手仍舊懸於夜初雪額頭上:“過了今晚,就好的差不多了。”語氣像是放下了心中懸著的一顆大石一般輕鬆。目光柔和的盯著茶色鳥兒、似乎在幻想著那人兒是否會這般溫順的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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