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安頓與跟隨
“姑娘，老伯身體需要精心調養，萬不好操勞。”夜初雪幫老漢探脈後，一臉擔憂道，“不知姑娘和老伯現在居住何處？”
“回恩人的話，我與爹爹在幾裏外一間廟宇暫居。”沈喬站在屏風旁，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我見猶憐。
夜初雪皺眉看著老漢，這樣虛弱的身體明顯是長途跋涉休息不好造成的。如果繼續居住在破廟中的話，估計隻會讓身子更進一步的潰敗。“姑娘可有什麽親人可以投奔？”唯一可以想到的法子了，夜初雪深切了解在這樣的地方早晚要被那些紈絝子弟欺負了去。
“恩人，小女子和爹爹已無去處。不然也不會賣藝為生。”淒淒慘慘，淚珠像斷了線似地重新掉了下來。“今次得到姑娘先救，逃得一時。他日恩人不在，小女子早晚要受那些人的欺淩。”聲聲哽咽。
都是可憐人家，夜初雪一時作難。一直坐在窗邊不發言的皇甫君昊似是突然間從神遊天外間回來：“啊恩～ 那本大爺就幫你們再旁邊小鎮買下一畝田地，如何？”
“恩人萬萬不可。”老漢驚恐道，“恩人今日幫小女解決了為難，老漢實在感恩戴德。隻是小老兒不願讓恩人因為救了我們父女而牽扯上不必要的麻煩。至於置辦田地，還望恩人海涵，恕小老兒不能接受。”
“哼～ 本大爺好心幫你們，卻不感激。”皇甫君昊滿臉不在意，“倒是說來聽聽，有何不可？隻不過置辦一畝半田地，還說不上耗費。本大爺錢有的是，幫你們就應該感激的快點接受才是～”
雖然臭屁，夜初雪還是從中聽到了獨屬於男人的關心幫助的方式。於是幫忙說道：“老伯，您就收下吧。我們是真心幫您的。更何況，您的身體狀況實在不適宜繼續呆在破廟中。”身為醫者，夜初雪不忍心讓自己所遇到的病人繼續病怏怏下去，那跟見死不救沒什麽區別。
“哎。好吧。”老漢見對麵三人一副不容拒絕的神情，歎息道，“小老兒就在這兒多謝各位恩人了。”作揖，專有的文人墨客的禮節。
“店家，再來兩間上房。”軒轅浩遠衝著樓下店主喊道，“那、現在可以吃飯了吧~”早上就因為趕路而肚子扁扁，直到現在終於世界安靜了，為什麽還要對著滿桌的山珍海味而不動筷？！一向將美食比作情人的軒轅浩遠是在忍受不住，更是放肆的一點都不拘泥於禮節，伸手抓著雞腿啃了起來。
“嗬嗬，沒想到恩人如此不拘泥於小節。倒是讓喬兒見識了。”慢慢熟悉起來的沈喬也不再唯唯諾諾的樣子，開始膽大的說話，隻不過要忽略那臉頰處淡淡的緋紅。
一桌五人，除了吃相不佳但不影響觀賞的軒轅浩遠外，安安靜靜的。食而不語，倒也相稱酒樓二層的氛圍。‘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淅淅瀝瀝的小雨，在人們談笑間悄悄的降落人間。皇甫君昊觸景傷情，低喃著自己的哀愁。
“恩人為何如此傷悲？”
皇甫君昊飲盡杯中酒：“往日佳人、這般的雨水總叫人哀傷。”展顏笑，看著身旁女人，“花似伊，柳似伊，葉葉聲聲是別離，雨急人更急； 湘江西，楚江西，萬水千山遠路迷，相逢終有期。千金難求珍寶，家和易得歡笑。人生自是有情癡，願做雙飛鳥。 情兩難分付，是一絲煩惱。驀然回首神仙地，還道人間好。”
夜初雪心中又漾起那股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漣漪，皇甫君昊哀思的側臉，就好像有一張大手狠狠扼住脖頸處一般，令她窒息。為什麽那句花似伊，柳似伊，葉葉聲聲是別離。讓自己感同身受一般，竟好似久別的戀人生死離別般的無奈……心真的好痛、自己，卻不懂得為何。
“細雨蒙蒙，喬兒彈奏一曲為恩人助興如何？”宛轉悠揚，琴聲灑脫活躍，卻意外的讓雨天煩躁的心情得到平靜。夜初雪也專注的傾聽這一曲美妙樂曲。“抱歉，我先上去休息了。”當曲子最後一個音符落幕，夜初雪安靜的同在座各位退席。
是夜、各懷心思。
夜初雪早早醒來，很久沒有夢到的事情竟然又硬生生出現，仰首望向窗外，迷蒙細雨“果然下雨天不適宜深眠啊~”說不清道不明，隻是心間那隱隱的不安催促著夜初雪加快行程。
“初雪，怎的醒這麽早？”
“一樣。”
“怎麽這麽冷淡？”猶記得當初在小村中的笑容，皇甫君昊坐到夜初雪身邊，“難道本大爺就這麽讓你討厭？”
“昨日為何不出手相救？”
“嗬，人、自有命數，為何要救？難不成全天下倒黴的事情都要本大爺摻一腳不成？”皇甫君昊用一雙不讚同的目光盯著夜初雪。
“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她被人欺辱麽？”夜初雪自問做不到，“如果這樣，我想我們並不在同一路線。”不再多語，道不同不相為謀，安安靜靜坐在桌邊喝茶等待雨停。
深深凝視身邊女子，皇甫君昊淡淡道：“到底你不是她……”聲音沉悶、隱隱一股憋悶與無能為力之感。
由於兩人起得早，酒樓還沒什麽客人。相對兩無語的狀況也便一直持續著。原先沈喬父女可以早早來到酒樓賣藝營生，出了昨日之事，便也無法繼續待下去了。故而，今日的一品樓格外的清淨，沒了往日來那股清幽琴聲。
“多謝恩人。”沈喬從屋舍內步出，聲音輕輕柔柔，“今日之事，喬兒無以為報，但求恩人帶上喬兒，讓喬兒侍奉左右，以報救命之恩。”
“沈姑娘這是何苦。此去路途遙遠，不知歸日。更何況，老伯身有舊疾，仍需你侍奉身側。”夜初雪阻攔這個一直執拗著的女孩子。
“恩人，您一介女子，身邊雖有兩位恩人護駕，可很多事情不如女子來的方便些。”沈喬連連作揖，勸阻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