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蓮敗
當皇甫君昊和剩下的眾長老聽到族長病危，快速趕到山頂族長住地的時候。推開門的刹那，他們看到的是一幕讓皇甫君昊生不如死的畫麵：歐陽初雪的劍插在皇甫君齊的胸口，他的父親倒在血泊之中，歐陽初雪驚慌的表情更是全部收入皇甫君昊的眼底，解釋已是多餘。幾天來的擔心無措，想要相信事實卻是往往最不願意發生的方向發展，又想起林中那慘死的十個商人加上震驚的畫麵讓皇甫君昊完全失去理智，也沒想到要先看看父皇就上去跟歐陽初雪打了起來。
相對於傷透心失去理智的皇甫君昊招招取人性命的攻擊，歐陽初雪卻劍劍留情，但是當一幹妖精衝上來時，歐陽初雪隻能選擇逃走，可要從這麽多人裏逃走談何容易，當不得已丟下隨身攜帶的避息玉躲過致命一擊時，身上已經中了好幾處刀傷，精神也越見恍惚，但是腳下的速度仍然沒有減慢，她知道如果慢下來她跟皇甫君昊就真的天人永隔，人鬼殊途。
已經分不清軒轅浩遠替他指的是哪條路，隻管往前直奔。終究人類的力量抵不過誓死要捉住她的眾妖。歐陽初雪被圍在一個由眾妖組成的圓圈中，粲然一笑。歐陽初雪悲涼得想仰天長嘯，為何一點機會都不留給她，她不要到死都隻能看到皇甫君昊滿眼的恨啊！歐陽初雪回轉身，定定望著男人，仍然冷豔美麗得刺了眾人的眼。
“你是否相信過我。”她隻是靜靜的盯著皇甫君昊的眼睛帶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問道。
天地靜默間，所有人都在等待皇甫君昊的回答。
“你好狠的心。”皇甫君昊說道，“到現在這種狀況你還可以這麽冷靜的問出這種話，你以為本大爺是傻瓜，任你玩弄嗎！？”
“好吧，你要答案，本大爺給你答案。”說完飛身過去，毫不留情的一劍穿胸而過，瞬間天地失色，隻徒留一片絢爛如初升的的漫天紅霞。
血一滴滴的從劍尖滑落，心一點點的變冷。
“君昊，也許殺手真的不配得到溫暖。”悲哀絕望的一句歎息般的低語拉回皇甫君昊失控的理智，可眼前的女子已經虛弱的緩緩倒下。他收起無意識伸出久久不動的手，發現手指已經僵硬無力，皇甫君昊找了自認合理的理由自我催眠著，她殺了自己的父親和大哥，是她對不起我，我不用心軟，她本就是個殺手，我感化不了她，隻好毀了她，我沒有錯，我沒有錯！
他往回走時，看到一軒轅浩遠奔來，皇甫君昊毫無焦距的眼神直直的望著黑影，像不認識似的，毫無焦距。
“初雪呢？”軒轅浩遠焦急的問道。
“死了。”皇甫君昊機械般的回答。
“晚了，晚了，真的晚了。”軒轅浩遠腳軟的坐了下來，仿若泄了氣的皮球，癱軟、無力。原來的計劃萬物一失，自己在穩定幾位長老的毒性後匆匆趕到山頂族長住所，想在皇甫君齊痛下殺手之前與歐陽初雪把族長移到地下室，那裏隻有軒轅家族的人才知道，方便藏那些罕見珍貴的各種藥材，更方便藏匿。然而自己到達時，皇帝寢宮裏隻剩一幫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大臣，和那具倒於床榻的屍體。
不妙的預感讓他連為族長救治的時間都沒有，隻能用藥物拖延時間，然後往小妖們指定的位置奔去。可是等來的卻還是一個如此殘忍的結果。
緊跟上來的胡媚兒看到軒轅浩遠和皇甫君昊一個坐在地上，一個站著，都沒了意識，無聲的歎息。
真是造化弄人，既然讓兩人相遇，為何不能連信任也一起給呢。
也許一生機關算盡的皇甫君齊連死時都不知道自己周密的計劃怎麽會失敗，而且是敗在自己處心積慮陷害且不放在眼裏的人手上。
眾妖精是在事後才知道真相，那時的軒轅浩遠一身疲累，精神很差，好像已經好幾天不眠不休，然後把歐陽初雪需要幫忙的事全說了，更是加重說後來才知道歐陽初雪已經身重劇毒，無法救治。當初的鳩酒啟發了她體內的劇毒，雖然活了下來，卻在一天天的侵蝕著她的性命。皇甫君齊在君昊離開中的幾年裏，軒轅浩遠就覺得此人深藏不露，可是他竟一點死角都沒有，病態怏怏，做事不留一絲痕跡。
當初歐陽初雪得知皇甫君齊的陰謀時想到的就是軒轅浩遠。因為他是大夫，而沒告訴君昊是因為如果事情鬧出來，君昊一定不會希望歐陽初雪成為殺人凶手，肯定會自己把責任扛在身上，那樣便會減少擁護者，所以她才消失，把矛頭引到自己身上。
然後再和軒轅浩遠來個將計就計，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軒轅浩遠在時間把握上慢了一步，事情就變成皇甫君昊趕到時看到的樣子，歐陽初雪殘忍殺害自己父親和大哥的畫麵。
夢中，一襲灰白華衣的女子站在一潭蓮花池邊。那原本嬌豔欲滴的花兒，含苞待放。歐陽初雪單薄的身子仿若一陣風就可以帶走。“咳咳。”手帕上多了一灘血跡。
“初雪……”
這一聲仿若隔了幾十年之久的熟悉聲音，令蓮花池邊站立的人兒一個不穩，向後倒去。心情激蕩起伏。
“初雪……”皇甫君昊擁住懷中心心念念的人兒，瘦骨嶙峋，形如枯槁。才短短五天，懷中的人兒就被自己折磨成了此般模樣……“初雪，對不起。我都知道了……”
一雙手堵在那開合不停的嘴巴上：“君昊。我不怪你。”歐陽初雪咳出一灘血跡，竟似沒看到般一隻手撫上男人側臉。
“初雪，你不要死。我錯了，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聲音越漸低小，皇甫君昊悔不當初的狠狠抱緊懷中即將消逝的人兒，“對不起、對不起……”
“太遲了。”虛弱的聲音細如蚊鳴。
“不會的，一定有辦法！”皇甫君昊回頭求救般望著好友。懂得醫術的人都知道，歐陽初雪大限已到，回天乏術。隻得懨懨搖頭。
“不！你騙我！”皇甫君昊淒厲地慘叫。
“初雪，我欠你的，就在下麵還吧，我現在就先到奈河橋上等你，黃泉路上我會一直陪著你的。”皇甫君昊話一說完，手一回就含笑將劍刃架上自己的脖子。
“不要！”因為太過突然，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的發生。
殷紅的血順著劍刃流下，令人觸目驚心，隻是血並非是皇甫君昊的，而是他懷中的歐陽初雪，她用盡最後的力氣空手握住了劍勢，阻止了一切地發生。
“初雪！”君昊一見，嚇得連忙掉下手中的劍，緊握住初雪受傷的手，按住血的流勢。
初雪一手揮開對方的手，咬了咬蒼白的唇，“不。。。我恨你。。。在黃泉路上。。。我不想見到你。”
“初雪！”悔與痛又加深了一重。
“不要跟著我來。。。現在的我無法。。去原諒你對我的懷疑。。。”對不起，這裏還需要皇甫君昊的人太多了，我不能這麽的自私。
“初雪，原諒我，求你讓我跟著你去。。。”
“花開之際，亦是我原諒你之時。。。否則天上地下。。。永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