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緣由
“這、夫人。奴婢隻是個下人,不好講主子的事。”
“也罷。”青蘿擺手,一隻手揉著犯痛的額角。“阿幽,我想休息。”
屋子裏隻剩下青蘿一人,翻來覆去腦海中一直定格在十五年前的瞬間。【雪、我的孩子……】喃喃念著,一陣鞭聲由木製床板傳入耳中。青蘿匆忙起身掀開墊在身下柔軟被褥,將耳朵貼在床板之上。啪啪啪、鞭子擊打地麵的聲音以及細小的猶如蚊聲的說話音。
“歐陽初雪,想不到吧。你的師父當年就是因為一封信吐血身亡的!哈哈!”暢快的複仇小聲,司馬寒站在地下室口欣賞滿身傷痕的歐陽初雪經受鞭撻。“當年他誤認為摔到山崖下麵的是我的孩子。精心訓練,讓你成為一個無心無情無欲的殺人機器。想不到卻是將自己的親生葬送!哈哈,他吐血身亡的樣子一定非常值得欣賞!可惜了啊可惜~”
“賤種,你以為貴為狐族下任族長的皇甫君昊會來救你這個人人唾棄的殺人狂魔嗎,做夢!”看到歐陽初雪依然毫無表情的麵孔,男人的臉色更加扭曲猙獰,狠狠地命令道“給我狠狠的往死裏打,打掉她那冰冷的表象,我要聽到她不斷哭喊的求饒聲。”那張酷似歐陽華的冰臉,一看就恨,為什麽二十年了青蘿的心還是在你身上,我司馬寒不服不甘心,你殺我兒子,你的女兒就讓我幫你培養成真正的無心無情的殺手吧。
“給我狠狠地折磨,但是如果死了,你們全得跟著陪葬。”滿意的說完,揮袖走人。
歐陽初雪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自己昏過去多少次,又被弄醒多少次,隻感覺全身骨頭慢慢斷裂,肌肉漸漸腐化。然而她的腦袋卻是清明的,好似回到跟師父在一起的時光。溫暖的東西是毒藥,越是溫暖越致命。
師父叫歐陽華,自己的名字也是師父在死前取的。那時師父的眼神跟平常不同,像悔恨像悲哀,一直對自己喃喃著一句話,溫暖的東西是毒藥,越是溫暖越致命。剛剛四歲就被逼著練武,流淚就被打被罵,冰冷自立的性格就是這樣塑造出來的。
從每天每夜師父不停的監督自己學武,沒說過一句溫情的話,臉上也從來沒有微笑,十歲出去殺人起,自己就明白了師父的意思,要把自己培養成一個殺人機器,話說,自己應該有恨的,恨師父的無情冷血,但是他沒有,他有的隻是不解。
記得當時師父是收到一封書信才會隱疾發作吐血而亡的,當晚他對自己特別的好,叫自己不要再殺人,好好生活,連天靈丹都舍不得吃,留了下來給自己,可是自己現在還是變成了一個殺人狂魔,信裏提到什麽歐陽初雪不知道,因為看完信,師父就把它燒了,沒給歐陽初雪了解他死因的機會。
司馬寒狂妄的笑聲順著石壁蔓延,震驚的不僅僅是對麵受著酷刑的歐陽初雪,更是住在底下刑房之上的青蘿。
原來小雪還活著……青蘿心裏似乎燃起了一絲希望,原先的頭痛已經不再變得難以忍受了。起身整理好衣服,打理自己外形,鞭聲沒有停止,青蘿打算親自在這個居住了十五年之久的【家】轉一轉。
“夫人。”院口守著兩名武夫,伸出一隻手臂交叉,阻攔青蘿去路。
“放開。我是這家的女主人。難道還不能四處轉轉嗎?!”青蘿看著突然出現在院口的守衛。
“不是的,夫人。”恭敬到位的禮數,“現在天色已晚,夫人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那好吧。我還未吃晚餐,你幫我叫人拿來。”轉身回到臥房,青蘿不甚在意的等在一旁。“阿幽,對不起。”輕手輕腳把被自己弄昏的女人放在床榻上,青蘿換上阿幽的衣服,提著食盒混出了常年居住的庭院。
漆黑的莊園裏,不時有一兩個丫頭提著燈籠走過。四個黑影縱身一跳,便遁入黑暗裏,然後瞬間消失。
軒轅浩遠手指著一處守衛森嚴,燈光亮堂堂的地方低聲說道,“今天搜查發現那邊是司馬寒臥房的方向,另一邊則是家眷。”
突然後方響起的微小動靜引起四個人的注意轉頭望去。現在他們置身的地方可謂安全,是今天浩遠發現藏匿身影的好地方。遠處有一個人影正在偷偷地移動著,皇甫君昊和軒轅浩遠都認出此人就是司馬夫人。不知道這麽晚她要去哪裏,隻見她向下人房舍方向走去。軒轅浩遠知道這對夫婦相處得並不好,這從司馬寒今日下午滿麵霜寒的從女人院落踏出,便可知曉。這個時候她去下人房舍究竟是要幹嘛?
二人悄悄尾隨過去,見她在一個暗黑的門前停下,輕輕扣了兩下門,她口裏傳來低低的詢問聲,“這幾天怎麽有這麽多守衛出現?”
“老爺抓回來一個女人,好像就是那個殺人狂魔,歐陽初雪。”一個年老的聲音傳來,還夾著不斷壓低的咳嗽聲。
“歐陽初雪!!”這聲有點驚呼。
“是的,夫人,關在哪裏老奴暫時不清楚。我應該回去了,怕久了會讓人發現老奴的行蹤。”
“好的。”這個老人不久前是在門口暈倒,被青蘿救起,留在莊裏掃地,這段日子就是在司馬寒門前修修剪剪花草,掃掃地順便幫著夫人打探消息,以還夫人的救命之情。
歐陽初雪疲憊睜開眼醒過來時,地下室裏一個人都沒有。這時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響起,歐陽初雪知道那不是司馬寒,而當來人出現在歐陽初雪麵前時,歐陽初雪還是免不了有一瞬的疑惑,居然是一個陌生婦人站在她的麵前。看到歐陽初雪現在這模樣婦人顯然有些受不了,但她忍住了,俯下身子輕聲問道:“歐陽華是你的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