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速之客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懮受兮，勞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來人雙手抱拳微微躬身，“在下軒轅浩遠，敢問姑娘芳名。”
“你個登徒子！等大爺我出來，看我不修理你的！”未待歐陽初雪動容，關在木屋子裏的皇甫君昊聲先擲到。“初雪，快快放我出來。他是我朋友。”暫且不管那登徒子的性格，自己兄弟的性命還是要保的。皇甫君昊站在木屋子裏對著緊閉的大門嚷喊。
“敢問姑娘，我的朋友可否得罪了你？為何將他關起來？”
“煩。”丟下一個字，歐陽初雪索性輕身縱躍飛至樹枝閉上眼睛休憩。
木屋打開，皇甫君昊依舊不忘記擺個造型耍酷。看的打開門的軒轅浩遠一個勁嘖嘖不讚同。料想自己為了這個自戀的好友大老遠冒死前來，他竟然在這裏跟佳人混日子~ 想想心裏就不甘：“君昊，日子過得不錯嘛~”意有所指的望了眼倚靠在樹枝椏上休息的女人，還頗為曖昧的擠眉弄眼狀。
一巴掌呼過去，皇甫君昊哪裏不曉得自己的無恥好友是什麽想法。小聲喝道：“口胡！本大爺是那種人嗎？！恩？”
“是是是。”軒轅浩遠並未繼續鬥嘴，一手托下巴一手架在手肘下方，上上下下對著麵前挺胸抬頭就是眼睛不看自己的人來回端詳。“我說，你這被人追殺的，怎麽也狗屎運的能遇到美人呢？”三句話不離本行，軒轅浩遠對自己好友的桃花運羨慕不已。
“她是本大爺的恩人。不許胡說！”
“說到這個……”軒轅浩遠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哎，你真的不知道她的來曆？要知道，你身上的劇毒沒有那個可是活不了的。”
那個……皇甫君昊連日來並未發作舊疾，已經開始猜測之前的症狀是因為有人下毒造成的。沒成想，現在從好友的口中得到了證實。“那你知道是誰做的？”
投以對方一個你懂得的眼神，軒轅浩遠伸懶腰罔顧主人意願自由大方走進木屋休息。“我累了。沒事的話，別叫我。”
“初雪，對…、”
歐陽初雪身子肅然緊繃，眼神內斂，一副若有所思警惕模樣。皇甫君昊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幹巴巴看著美麗的女人從樹枝上直接飛遠。顧不得自身還未恢複的丹田內力，朝木屋內的好友招呼一聲便跟隨過去。
一間黑暗安靜的房間內，幾名黑衣人負手而立。站在正中央的男子眼神淩厲的掃過，聲音聽起來滄桑沙啞：“你們確定，狐族那小子跟賤人歐陽初雪住在一起？”
“是。屬下看的分明。”
指關節哢哢作響，站在中間一襲深紫色錦衣，麵目憤恨扭曲。“好、很好。她竟然學會了救人！”男人很生氣，一掌擊打在身邊健壯屬下身上，當即吐血身亡。其他黑衣人見狀，無一動容為自己昔日的夥伴傷感，單單站在原地，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恭恭敬敬等待著紫衣男子下一步的命令。
“還有多少人？”紫衣男子眼神狠厲，嘴角上揚，“都帶上，我要讓她接受懲罰！”甩掉衣袖，紫衣男子忿恨的離開。剩下的人也縱身躍起，並未打理那名倒黴的被遷怒到的隊友。昔日情分，仿若風塵，一陣風輕輕吹來，便消失無蹤……
或許誰都可以想到自己的身後不會有人收屍，每個人的眼神隻是單調的顯得木訥無神，仿若看透生死看透一切。
森林中從未有過的熱鬧，歐陽初雪循著聲音趕到，眼前已經站滿了數百人。巨大的陣仗，讓歐陽初雪緊蹙眉頭。如果說平日裏曆來的十號人馬隻是小打小鬧，算不上什麽。現在這聚集了數百人的場地，可就不能單單用【湊巧】來描述了。為首的紫衣男子帶著奇怪的麵具，強烈的熟悉感，歐陽初雪不會認錯。還未思慮更多，原本站著跟雕像似地黑衣人紛紛一擁而上，不論江湖上所謂正派口中所講的一對一的公平。
連日來應對兩三波人馬，歐陽初雪明顯緊繃的神經根本得不到良好休息。獨特地練功方式，雖然招式淩厲，招招致命，卻在恢複上比正常人要慢上幾分。紫凝劍出鞘，一劍見血封喉。黑衣死士蜂擁而上，招招淩厲、卻不致命。
“初雪！”皇甫君昊不顧丹田疼痛，再一次衝入人群中。像提前設定一樣，黑衣死士統統停下動作，站在原地。坐在太師椅上的紫衣人狀若悠閑的欣賞場內上演的小劇場。
“初雪。跟我走。你答應我的，跟我去看堯山。”皇甫君昊看看身後，自己的好友應該快趕過來了吧。“我們殺出一條血路，一定可以的。”還想繼續勸解，皇甫君昊不認為這樣的場麵歐陽初雪可以輕鬆應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不想還沒來得及報恩就沒了恩人。這份情，他大爺不願意背負一生。
“走！”歐陽初雪吐出話來，一個巧妙的劍花阻擋再一次衝上前來的黑衣人群。一隻手用力將皇甫君昊向人群外推去，剛剛殺出來的一個缺口，足以讓皇甫君昊獨自離開。眼尖的發現隱身樹後伺機而動的男子，歐陽初雪對空氣怒吼：“給我滾！我無須你們管！”聲音冰冷，白衣染血。歐陽初雪浴血奮戰在黑壓壓人群中，紫凝劍飛舞。
“不、我要救她！”皇甫君昊不顧軒轅浩遠的阻攔，硬要重新闖入陣中。“她會死的、我不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就這樣丟掉性命。”
“冷靜點！君昊。”軒轅浩遠運足內力止住奮力掙紮的男人，萬分慶幸男人現在內傷尚未恢複。“你就算進去，也救不了她。反而拖累她！”一語點醒夢中人，皇甫君昊不在抗拒，深深看著浴血奮戰的歐陽初雪一眼，祈禱她可以從那源源不斷的死士中逃離。
從未見過這樣壯觀場麵的兩人，雙腿都有些顫抖。那一條條性命就是那麽脆弱的消失在紫凝劍下……狠厲而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