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想說什麽
當歐陽賦看見寒籠角落裏，負手而立，渾身不斷散發清冷氣息的灝溟宣時，嘴果斷張大，都能塞下一個鴨蛋，並且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溟、溟王殿下？
他立即慌亂的將視線投向他師兄，那眼神仿佛在求證，不會真的是他吧？
“怎麽，你們認識？”司徒青也滿頭霧水。
看師兄這神情，那就是了，歐陽賦頭立即就疼了起來，怎麽會這樣，當初他在顧芊婉麵前，還猜測過會是溟王，但是當時顧芊婉反應很大，說絕不可能是他，並且還舉了例證。
現在不但一語成僟，還失去了記憶，這讓郡主情何以堪呀？
“師兄，你等我一下。”歐陽賦立即轉身出去了下，回來時臉上就多了層人皮麵具，竟是恢複成了來福的模樣。
“師弟，你這是？”
“一會再說，我先試一試他，看是否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了。”歐陽賦擺了擺手，打斷師兄的問話，走到了灝溟宣的前方，聲音略帶點顫音，輕輕的，像怕驚攏到裏麵的人似的。
“溟王殿下，你可認得老夫？”
灝溟宣早就知道那個古怪糟老頭帶了人進來，還在旁邊指指點點，不過既然他們不找自己說話，他也不會輕易開口，隻是現在這白發老頭兒居然主動來找自己說話，他想幹什麽？
歐陽賦說完之後，就期待的緊張的看著灝溟宣，隻見他冰冷的眼眸在自己的臉上一掃，冷哼一聲：“大元朝商人界土皇帝顧百萬身邊的走狗，本王怎麽可能不認識？”
他說完後，心裏便轉開了，最近自己一直在暗地裏追查，顧氏販賣假藥一事，難道說顧百萬發現了他們的行蹤，想要殺人滅口？
歐陽賦聽了這話，雖然感覺語裏的意思不太妙，但還是激動起來，雙手緊緊抓住鐵柱：“殿下，您還認得老夫？這真是太好了，那那我們郡主，你應該也認得吧，你就算忘了全世界的人，也不可以忘掉我們家郡主呀。”
灝溟宣英氣的長眉擰的更深了，他原以為這老匹夫是代表顧百萬，來和自己談判，讓他放棄追查顧氏搗賣假藥一事，沒想到卻說出這麽一番，古裏古怪的話來。
顧百萬雖然是大元朝的首富，但是家中隻得兩女一子，一嫡兩庶，偏偏嫡的那位一向軟弱是個慫包，他絲毫不感興趣，更沒興趣知道姓甚名誰，長的是方是圓。另一庶女顧雨薇慣會裝模作樣，而且聽說很是抱灝晨威的大腿。
他看了也極為惡心，還有一子顧明元，雖然有些商業天賦，但為人過於陰狠，而且正是這次販賣假藥事件的主要負責人。
郡主？顧家哪裏來的郡主？這顧百萬身邊的人，莫非瘋了不成？
“殿下，您真的想不起來嗎，這，這不可以的，皇上賜您與我家郡主正月十五大婚，你怎麽可以不記得她，你讓我家郡主該怎麽辦？”
“胡說八道什麽，本王何時與誰有過婚約，還皇上賜婚，你們真當本王是傻的不成？哪裏來的什麽郡主，本王從來沒聽說過。”灝溟宣黑著一張臉，渾身不但散發著冷寒真氣，讓歐陽和司徒兩個人都感覺有些吃不消。
“皇上親封的明珠郡主，我們家小姐顧芊婉，顧百萬最愛的女兒，你，你怎麽可以忘掉？你與我家小姐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那麽多一起同甘苦，共患難的經曆，你都忘的一幹二淨嗎？”歐陽忍不住就激動的質問起來，怎麽會這樣，他寧可那食心果，是讓灝溟宣中毒了，也不要讓他失去部分記憶，偏偏是和顧芊婉最重要的那段記憶？
灝溟宣感覺自己都被說糊塗了，不過他並不認為自己有問題，所以他覺得這來福有問題。
顧百萬最疼愛的女兒，不是那個孟氏小妾所生的顧雨薇嗎，什麽顧芊婉，聽都沒有聽過，噢，想起來了，最近那對雙胞胎兄妹，一直在自己耳邊嚷來嚷去的，不就是這個名字嗎？
他們倒底打的什麽主意，顧百萬難道是發現了假藥材的事，為了讓自己鬆口，居然想把女兒送給他嗎？
隻是顧百萬也太小看了自己，他堂堂溟王豈是一個女人能擺得平的？
“別以為本王深居簡出，就對外麵的事情一竅不通，你們既然抓了我來，又將我身上的令牌和鬼王麵具都拿走了，那本王也不妨和你們實話實說，本王手掌閻羅殿，天下的消息沒有本王不知道的，顧百萬最疼愛的女兒，根本就不叫顧芊婉，而是顧雨薇，而那位顧三小姐最想要攀附上的人，是太子吧？”
哼，直接揭穿他們的假麵具，看他們又要編出什麽樣的謊話來？
歐陽感覺渾身無力的歎了口氣，看來這溟王殿下的記憶，真的返回到了顧家藥材鋪發生事情的那段時間。
這該如何是好，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殿下，毒妾孟氏早就死了，顧雨薇也隨八公主去了東唐國和親，顧明元已被候爺逐出府去，並且斷絕父子關係了，至於太子，更是在前幾天祭天大典上，被炸藥給炸死了，皇後也薨了，難道發生這麽多事情，您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這一段信息量太大，灝溟宣竟是一葉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冷著臉看向歐陽賦，心想他怎麽敢胡說八道，顧家的事如何他不管，但是太子和皇後死了這樣的話，也敢胡說？
還有，顧百萬什麽時候變成候爺了？莫不是以為自己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吧？
“你們走吧，本王沒功夫再聽你們胡說八道，若是識相的，趕緊將本王放了，否則你們顧家，將成為整個閻羅殿追殺的對象，到時候可別怪本王手下不留情，將你們顧家做的那點子事，全都捅出去。”灝溟宣說完，便立即往地上一坐，封閉自己的五感六識，再不搭理任何人。
他明明都有傳遞消息出去，不知為何，索命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回應，就算索命黑鷹都出去執行任務了，但是至少斷情他們是留在府裏的，怎麽也沒有任何反應？
這些事當真是透著古怪，看來這次的對手，十分難纏呀。
歐陽和師兄走到外麵來，兩個人都是一愁莫展，他原本倒是提議過，要不然再試試以毒攻毒的辦法，但是卻被師兄告知，現在灝溟宣的體質，是百毒不侵。
歐陽咬了咬牙：“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看來隻有我家郡主能救得了溟王殿下了。”
司徒青滿腹不解，這個明珠郡主他也有點了解，隻是聽說術算很厲害，又能如何救灝溟宣？
“師兄，我本來以為，這個病人和我不相幹，等你治不好，來求我時，再告訴你，其實我們家郡主是太乙神針後人。當初聽我說了你這個病人後，她也有了自己不同的觀點，她認為病人體內，並沒有住著什麽兩個靈魂的說法，而是因為這個人精神分裂了。”
司徒青先是聽到太乙神針傳人的話，已經被說蒙了，隨即又聽到新鮮的詞語，精神分裂，立即更來了興趣，拉著師弟的手，讓他詳細說說。
等歐陽將自己聽來的話都重複了一遍之後。
司徒青細細思尋了下，十分讚同的說道：“這麽說來，倒真有可能是一個人性格的兩個方麵嘍？那我們之前治療的方法都是錯誤的啦。隻是他強悍的主導意識不願意承認，或是說內心想要逃避軟弱的一麵，所以覺得那是另外一個人，不是他自己。”
歐陽立即點頭，郡主當時也是這個意思。
他隨後又說了一些關於太乙神針的神奇之處，更是讓藥王心癢難耐，恨不得讓他趕緊將神針傳人請來。
“這件事太大了，我怕郡主會承受不住，我得慢慢的告訴他，你先不要急，反正離正月十五還有一段時間。”歐陽賦想了想便道，司徒青雖然很著急，但是想想，也要考慮下顧芊婉的心情，便同意了。
歐陽回到顧家，直接來到婉居，本想找個機會說一下，結果卻看見香草桂芸在收拾包裹，他立即奇怪的詢問，卻聽兩個丫頭說，顧芊婉擔心灝溟宣，是不是在江南出了什麽事，說好的日子一直都不回來，想去江南找他。
顧芊婉也換了男兒裝扮，走了出來，正好看見歐陽，便笑道：“歐陽叔叔，你不會說我太任性吧，我實在是有點擔心他，倒底江南有什麽事，居然用了小一個月的時間，當然啦，也許他已經在路上了，到時候我們就一起回來。”
歐陽朝著香草桂芸揮了揮手，讓他們暫且先退下，然後對著顧芊婉說道：“婉兒，歐陽叔叔告訴你一件事，你先冷靜一點，一定不要急，聽完後一定要挺住。”
顧芊婉的笑容還停留在臉上，微微疑惑的看向歐陽：“歐陽叔叔，你要什麽呀，這麽嚴肅，婉兒怕怕噢，你趕緊說啦，我一會就要動身了。”
“你不必去江南找灝溟宣了，他不在江南，他在京城，他一直都在京城。”歐陽看著顧芊婉轉過身去，忙碌收拾，心裏一片酸澀。
顧芊婉是他看著長大的，就跟自己女兒無異，現在卻要她承受這樣大的打擊，他真怕她受不了。
“歐陽叔叔，你開什麽玩笑，如果灝溟宣真的在京城，怎麽可能不來見我？而且之前我一直有收到他的信，都是從江南那邊過來的呀，我蓬萊閣的人現在分布在各個驛館客棧，我可是一清二楚呢，怎麽可能會錯？歐陽叔叔，你倒底想說什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