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當局者迷
上官浩雲愣了下，很快回複道：“灝晨威，他現在不但不是太子，連王爺的封號都沒有了，而且還在禁足，按理來說，上麵沒有他的位置，但也不排除，皇上會因為祭天大典，格外開恩，解了他的禁足。不過就算如此，他也隻能跪在外圍，是不可能跪到第八重天去的。怎麽了，怎麽突然問起他來？”
顧芊婉立即搖頭，眼神中閃過陣陣複雜和不安，咬了咬唇，半晌才道：“最近天氣越發寒冷，我是病過一場的人，知道病來如山倒，實在難受，上官你有空的時候，不凡多向宮中走動走動，若是發現宮有有誰人突然病倒了，一定要來告知我一聲。人家說久病成良醫，我還真試出一些治風寒的小偏方呢。”
“郡主師傅你真善良，不過宮中的貴人，都有太醫負責，哪裏需要你操心呀，你還是把自己照顧好吧。”上官浩雲毫不在意的說道。
“上官，你就成全我這片心意吧，你看皇上對我那麽好，還專誠來看我，我怎麽著也得盡點心吧。”顧芊婉語氣之中一帶上哀求之意，上官浩雲幾乎是立即就答應下來。
“好好好，都聽郡主師傅的，現在可以放心了吧。”上官浩雲笑道。
顧芊婉這才有些安心，放下車簾，重新坐了回去，臉上表情不變，但是心裏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那國鼎的肚膛之中，竟然藏了許多炸藥！
如果據上官所說，那八重天上，隻有四皇子和六皇子跪拜，到時候四皇子還要去點燃國鼎，這爆炸起來，就算不死也是重傷。
四皇子和六皇子，目前是太子儲君的熱門人物，若是他們被炸死或是炸傷了，那麽最得利的會是誰呢？
倒底是誰，竟如此心狠手辣？
三皇子一向閑雲野鶴，隻和王妃風花雪月，基本不理朝政，可以排除。
那便隻剩下廢太子灝晨威了。
沒想到灝晨威膽子竟大到如此地步，手段竟如此毒辣，見流民計劃失敗，居然想要炸死四皇子和六皇子。
等這兩個人一死，三皇子又是弱軟的，皇後再替他籌謀一下，皇上就算不想讓太子複位都難了。
一回到婉居，顧芊婉就心神不定，這事太大了，並且有些複雜，她隻是懷疑是灝晨威幹的，但並不能確定，因為九皇天，離八重天太近了。
皇後和皇上到時候都在九皇天上麵，她難道不想好了，這炸藥份量那麽足，鐵定能把八重天給炸塌。
八重天是九皇天的塔基，若是八重天被炸塌了，皇上和皇後，定然也會有生命安全。
這也是她疑惑的地方，皇後應該不會那麽傻才對，她心念想要將灝晨威扶上去，還不是想學當年的太後，那樣垂簾聽政，享受權利的樂趣，將一幹人等都掌握在手中把玩。
如果是以死來換取，她絕計沒有那麽傻。
所以她上官浩雲盯著宮中，看看皇後在臨近祭天大典的時候會不會生病，如果皇後病了，那麽和皇上一起上第九重天的人，隻能是靜妃，就是四皇子的生母。
四皇子現在已經是監國了，隻要再做些業績，恐怕就是鐵板釘釘的太子，而且皇上的口諭已經下來，隻等明年四月份就要賜其貴妃位份。
若皇後真的病了，那麽這炸藥就一定是皇後派人放的，那如果皇後沒有病呢，這炸藥又是誰放的？
這麽大的事，她一個人感覺好複雜，現在這一刻，真的好希望灝溟宣就在自己身旁呀。
眼看祭天大典沒有幾天了，灝溟宣在江南的事務，聽說還沒有處理妥當，想必也是焦頭爛額，她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吧。
以前沒遇著灝溟宣的時候，自己不也是一個人扛的嗎？
她突然想起來了，李婆婆看似眼瞎耳聾，窩居在一個小村莊中，但好像對天下大勢了如指掌，想必一定有她的渠道，或許這事，可以問問李婆婆。
顧芊婉喬狀打扮，來到李婆婆的家中，將此事一說，李婆婆立即凝重起來，她眯了眯有些混濁的眼睛說道：“你想要什麽樣的結果？”
顧芊婉不太明白婆婆的意思。
“若是你想讓小灝快速繼位，那麽就不聞不問，不管誰死了，對你們的計劃，都沒有任何阻礙。而且四皇子相對於大皇子來說，大皇子更草包一些，更容易對付。反正你們手中圖紙已經齊全，現在隻剩下去墓中開啟那支神兵了，若是連大元帝一起被炸死了，對你們反而大大有利，變相的替你們掃清了許多障礙。”
顧芊婉也不是沒有想到這一層，隻是，不，她立即搖頭：“大元帝該死，皇後也不是好東西，我承認，但是四皇子和六皇子，尚算忠臣，以前也幫過我許多忙，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送死，我做不到。”
“小主人，你要想到，你現在不忍心，以後終有一天，你們還是會在戰場上遇到的，除非你放棄幫小灝奪嫡之心，要不然，你現在放過他，以後就是為自己添一個敵人呀。”李婆婆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高深莫測，這意思，倒讓顧芊婉有些摸不透了。
顧芊婉仔細想了想，方才認真的說道：“你說的道理，我都懂，但是婆婆，你不是說，我們是守護天下百姓的嗎？你不是說，如果可以，我們要用最小的代價，最少的流血犧牲，來完成新舊帝位的更替嗎？如果我真的任由事情發展，那麽一旦祭壇出事，皇上死或者不死，倒黴的都是那些無辜的工匠們哪。”
皇上查找不到真正的凶手，又在祭壇上死了兩個皇子，能不追究嗎，到時候參與建行神壇的人，都得為兩位皇子賠葬。
聽見顧芊婉這番話，李婆婆突然笑了起來，滿臉滿意，顧芊婉也瞬間明白過來，這婆婆剛才竟然是在試探她。
如果她急功進利，為了目地不擇手段，那她沒有資格當守護者，和那些小人有什麽區別？
“小主人，你覺得這炸藥是皇後放的，目地就是為了炸死四皇子和六皇子，為大皇子清理路障，對不對？”
顧芊婉點頭，但見婆婆好像有不同想法。
“皇上又不比你傻，你能想到的，他會想不到嗎？你與四皇子六皇子一向交好，突然發生這麽大事，你擔心他們，從而判斷有誤，也是很正常的。”李婆婆隻說了半句，其它的讓顧芊婉自行理解。
顧芊婉疑惑的看向婆婆，難道婆婆的意思是說，埋炸藥的另有其人？
“婆婆教我，我不懂。”
不懂就要問，沒有什麽可恥的。
“老婆子我也什麽都不懂，隻是瞎猜猜罷了，小主人那麽聰明，好好把自己跳出局外來，聯係前後，自己好好想想，一定會想通的，自然也知道該怎麽做了。”李婆婆是讓她不要感情用事，隻用旁觀者的角度來分析整件事情。
李婆婆見她還有點想不明白，便讓她回去，顧芊婉回去後，就直接進了空間，她記得上次和灝溟宣吵架，也是小樹苗開導她的。
或許告訴小樹苗，小樹苗會有不同的見解呢？
隻是她坐在小樹苗的身旁許久，用心意一直溝通，小樹苗都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是陷入了沉睡中。
看來還是得靠她自己想呀，好在現在空間之中，思緒也不是那麽亂，平靜的很，顧芊婉索性拿來紙筆，將所有的人名，關係，都羅列出來。
然後又用連線的辦法來進行排除。
若是四皇子被炸死，得益最大的看起來好像是灝晨威，這點不用別人說，大元帝一下子就會想到，那麽就會派人去查大皇子，若是再查到點什麽，那麽灝晨威就是死罪。
死？
顧芊婉看著字上麵那個老大的死字，突然思緒一動，那萬一不會死呢？
雖然那麽多炸藥，真的炸了，就算是鐵人也會被炸毀，但若萬一四皇子知道情況，早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不會死，隻是會受傷呢？
顧芊婉心頭一跳，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而吃驚。
如果真是這樣，四皇子受了傷，那還有誰會懷疑四皇子有嫌疑呀，肯定是目標直指廢太子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炸藥隻是個幌子，真正的目標是要灝晨威死。
灝晨威已經被廢，現在在皇上麵前也不得寵，就算有個皇後在頂著，皇後，皇後，對了，她怎麽把這重要的線索給忘記了。
顧芊婉猛然站了起來，來回在小樹旁邊走來走去，腦子高度運轉起來，如果大元帝真的查出，灝晨威有放炸藥的嫌疑，那麽灝晨威一直在禁足，哪裏有機會上祭壇呀，這炸藥定然是誰買來的，怎麽買進來的，通過誰手進入祭壇的？
皇後難辭其咎！
那麽灝晨威若是被處死，皇後定然也會以侵害皇子罪，被廢除後位！
皇後死了，灝晨威死了，大元帝為了安撫四皇子，肯定就要加封他為太子了，這布局，簡直不要太精妙呀。
簡直是計中計，局中局，太複雜了。
那麽，這計策四皇子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如果他知道，隻能說灝天瑞已經成長到，讓顧芊婉感覺膽戰心驚的地步。
如果他不知道，那這又是誰布的局呢？會是靜妃嗎？
她居然敢下這麽大的賭注，這要是萬一失手，她的兩個兒子，可都是葬送在她的手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