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天下的守護者
“婆婆，不用那麽客氣，隻是舉手之勞而已，您真的感覺眼睛比以前清楚一點了嗎？”顧芊婉高興的問道。
李婆婆點頭，伸手在顧芊婉的臉上哆哆索索的摸著：“以前呀，我都看不清你臉的，我之所以認識你呀，是因為老婆子我好歹鼻子還沒有壞透，上次你過來，我聞到你身上的香味兒，我便記住了這味道，小灝也是，他身上那種帶點幽幽淡淡的鬆柏香味，極淡，淡到常人根本無法感覺得到，但是我聞得到，從他出生的時候，就有了。所以不管他變成什麽樣兒，或是穿了什麽熏香的衣服，隻要往那兒一站，我就能認得出來。姑娘你也是，你那天過來的時候，衣服上雖然熏的是梅花香，但是你身上卻有一股淡淡的青草芳香，聞著讓人神清氣爽呢。”
顧芊婉真是驚訝的很，沒想到李婆婆的嗅覺居然如此靈敏，她身上是有芳草香氣，那是在空間裏神樹上麵沾染的，之前她也聞到了，不過真的很淡，連桂芸這樣的人都聞不到呢。
神樹的氣息原本就是讓人心平氣和，難怪婆婆說聞到了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婆婆，你真是太厲害了。”顧芊婉真是由衷的佩服。
二人說了會話，她又幫著李婆婆把了下脈，發現情況比預想中的要好，她也就放心了。
看看天色，顧芊婉也該離開了，她站起來，想讓蒙叔進來，外麵太冷了，自從她進來說話，蒙叔就自動退到外麵去守著了。
李婆婆卻是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眼睛認真的盯著她問道：“芊婉，我這樣叫你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婆婆，我和小灝正月十五就要成親了，到時候我們就把你接去溟王府，給您養老，時時刻刻呀，在您膝前盡孝。”
“小灝是個好孩子，這些年他一直做的很好，隻是之前我一直糊裏糊塗的，恐怕還做了一些讓他傷心的事兒，說了一些讓他難過的話。今天我難得清醒，雖然小灝不在有些遺憾，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會告訴他的。”
顧芊婉隱約有些不好的感覺，李婆婆怎麽有一種要交待後事的感覺呢？
不對呀，自己才幫她治過，她身體挺好的，再活個十來年沒問題。
“婆婆，既然這件事那麽重要，那還是等小灝來了一起說吧。你放心，我的醫術雖然比不上藥王，但也不差，你體內的毒素我已經幫你清除掉大半了，隻要再給我些時日，必能徹底清除，我們以後說話的日子還長著呢，倒不必急於一時。”顧芊婉連忙安慰她。
誰料李婆婆卻是劇烈的搖頭起來：“不要，芊婉，不要再花費時間，為我去毒了。我能清醒過來，能保持一天大半時間都是清醒的，這已經夠了。人總有一死，隻是在臨死之前，我一定要將那個秘密說出來，讓你們延續下去。”
“婆婆，可是……”
哪有人願意讓毒素住在身體裏麵的，如果能夠除去，為何不願意？
“芊婉，我知道你醫術精湛，但是江湖之大，無奇不有，我如果告訴你，你將我體內毒素徹底清除的那一天，就是我的死期，你可相信？”
顧芊婉驚恐的搖頭，她，她當然不相信啦，怎麽會有這樣的事情？
“其實李隻是我夫家的姓，我本姓趙，乃是趙家旁門親戚，我們趙氏一族之人，從生下來就是天生斷脈，你聽過這四個字嗎？”李婆婆看向顧芊婉問道。
顧芊婉搖頭，她的太乙神針隻是從係統獎勵裏的繼承的，並沒有師承，而且所經曆的事情也少之又少，哪裏有人來給她普及這些江湖秘聞呢？
居然還有天生斷脈的說法，當真是奇了，而且李婆婆說，趙氏一族，天生斷脈，這是什麽意思？
“趙氏一族自古傳承下來，就是百姓的守護者。百姓就是帝者，但是為帝者，卻未必都是為百姓。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守護天下之墓，若是發現當今帝君為君不仁，讓百姓陷於水深火熱之中，我們就要另尋明主，將其取而代之。”李婆婆的臉上仿佛閃光著神聖的光輝，一字一句，鄭重無比的說道。
顧芊婉乍一聽見這麽大的秘密，真是驚的臉都變色了，很快也神情凝重下來，並不多言，隻是靜靜傾聽。
“趙氏一族，一代又一代就這樣傳了下來，上一代守護者，尋到的明君就是大元朝的先太祖。這就是為什麽大元朝會有這樣一個傳說，誰能獲得先太祖留下的白玉虎符，還有那隻奇兵隊伍，就可以直接號令天下，登基為帝，受萬民敬仰，主天下之事，而不用皇室承襲。”
“別說現在大元國沒有太子，就算有太子，但是在白玉虎符的傳承之下，也得讓位。就連當今聖上都得俯首聽命。先太祖繼位後，為國為民做了極大的貢獻，是位好皇帝，然後的他的繼承者們也都算是比較有出息的，雖然偶爾也有些小毛小病，但與天下換主大勢來比，都是無傷大雅的。於是我們李氏一族人，也繼續隱於市井之中，默默守護，並不高調出現，逐漸就這樣被世人遺忘，隻留下一則傳說。”
顧芊婉恍然大悟，竟原來是這樣，難怪灝溟宣說，那裝有白玉虎符的盒子，竟是他親娘留下來的。
她還一直在疑惑呢，為什麽小小一個才人，居然會有這樣機密的東西。
李婆婆說完趙氏守護者的輝煌事跡之後，突然重重的歎了口氣：“皇室繼承者良莠不齊，我們守護者何嚐不是如此，一代又一代傳承下來，族人也漸漸都凋弊，傳到小姐那一代，香火難以為繼，就隻剩下她一顆獨苗。族中長老明明知道，小姐天性軟弱善良，性格溫厚，不夠犀利果斷，實難擔大任，但是趙家隻有她一個人，她再不願意再不高興，也得擔負起這個責任呀。”
“隻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當今聖上一次微服私訪，小姐去親戚家玩了一趟，兩個人莫名其妙，就遇到了，這大概是冥冥中注定的劫難，是天要亡我守護一族呀。小姐回來後整個人就跟丟了魂似的，居然暗戀了當今的聖上，並且還要鬧著卸掉守護者的職責，進宮去找他。”李婆婆說到此處，滿臉傷感，眼中皆是不甘，眼角更是被淚水打濕。
“我見小姐聽不進勸，隻得將她綁在柴房，誰料她卻為了那個負心的男人，欺騙於我，說她已經想通了，說服我放鬆警惕，然後竟然帶著白玉虎符跑掉了。要知道白玉虎符是打開神墓的鑰匙，隻有為百姓的英明之帝，才配擁有。”
“當今聖上，雖然也努力想當個好皇帝，但是他太過心胸狹隘，目光短淺，更沒有包容天下之心，猜忌心重，更是屢屢使出大量手段，造成大量冤假錯案，迫害忠臣，已經漸漸失去成為天下之主的資格了。若是讓他拿到那支奇兵，他定然會變本加厲，最終將天下百姓推入萬仗深淵，若真的到了那種境地，我們趙氏將是千古罪人。”
李婆婆一邊說一邊用手，用力的捶著自己的胸口，老淚縱橫，顧芊婉趕緊握住她的手，這樣用力敲打下去，恐怕胸骨都要打斷了。
“婆婆，你冷靜一點。事情還沒有那麽糟糕，白玉虎符不是沒有落在皇上手裏嗎？”顧芊婉看著也是很心疼，她萬萬沒有想到，昔年宮中一個小小才人，背景居然如此神秘。
“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呀，我猜測善良的小姐進宮之後，肯定是發現了，這個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居然表裏不一。或者也有可能，她打算將小灝生下來，如果皇上不在意那些流言，依舊封她為妃位的時候，她肯定就會投桃報李，將那白玉虎符送給灝元慶，就當表明心意了。”
顧芊婉感歎一聲，心想，如果時光倒流，如果讓大元帝知道這一切，他會不會後悔的要把自己殺了。
對於那支奇兵，祖上的那則傳言，他可是忌憚的日夜都睡不著呢，生怕哪一天，有一個人手持白玉虎符，帶著那支奇兵，突然闖上了金鑾殿中，將他從那把龍椅上拉了下來。
“現在的聖上，更是變本加厲的迫害良臣忠臣，把整個天下弄的烏七八糟。隻是為了拔出一個賢王，居然就自甘墮落，還將公主送去小國和親，真是亂了綱常，簡直是丟盡了大國之臉麵。就算趙家現在已經沒有人了，但還有老婆子我，我考慮了很久，從小灝第一天帶你過來時，清醒的時候，我就在考慮這件事。當我得知，你竟然不惜耗盡精氣，也要為我治傷時，我才終於做下決定，就是你了！”
李婆婆慎重的看著顧芊婉，把她看的莫名緊張起來。
“守護者一族，一向以血脈傳承，這倒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現在看來未必是好事，比如仙逝的小姐，就是最好的例子。現在趙家隻剩下老婆子了，我絕不能讓守護者一脈就葬送在我的手裏，所以我要改革，不再以血脈傳承，而是以品性傳承。顧芊婉，你可願意成為新一任守護者，尋找明君人選，並且輔佐他登基為帝，替天下的百姓做件有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