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燙手山芋
“哈哈！老四，你真會說話，這話說的極好，說到朕的心裏去了，朕也覺得，明珠郡主和你九弟是最配的。哎，也就老四你理解朕，有些人甚至還在疑惑朕為何會做這樣的安排呢，還說什麽顧家為國為民出人出力，朕不但不賞，反而還罰，居然將明珠郡主賜給那樣一個病秧子。”
“你聽聽，這都是什麽話？居然如此扭曲朕的心意，顧家不過是小小商人出身，就算現在封候了，也不能擺脫他們曾經卑賤的出身，能嫁給我大元朝皇子為正妃，那是他們祖宗八代，祖墳上冒青煙了，這樣的好事，居然還人心事不足，你說朕該不該治一治他們罪呢？”
大元帝看似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但是灝天瑞聽在耳中，卻是如驚雷一般，這些話，這些話都是他在府中說過的，父皇他，父皇他是怎麽知道的？
天哪，父皇簡直太可怕了，不但知道他去了顧家，居然連他在家裏的一言一行都了如指掌。
看來以後，他還要更加小心謹慎些才是，萬不可做出什麽讓父皇不高興的事來，否則別說太子之位，恐怕連小命都不保。
“父皇英明，那些百姓，智商低下，隻會人雲亦雲，又怎麽會理解父皇的良苦用心呢？”灝天瑞戰戰兢兢的說道。
大元帝這回是真的滿意的笑了，這個老四尚算有點腦子，沒敢正麵和他起衝突，如果他今天敢直接問顧芊婉的事，他保證，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還想當太子，做夢。
“瑞兒說的對，如果世人都如同皇兒這般理解朕，朕心就甚慰了呀。大同！”大元帝喚了聲貼身太監。
蘇大同立即恭敬的走了上來，大元帝說四皇子聰明孝仁，為所有皇子的楷模，皇上很高興，那就要賞呀，自然是賞賜了一堆珠寶。
賞完之後，見灝天瑞的情緒好像並沒有高漲多少，便對他說，最近皇後提起，宮中諸位妃子，多年的位份都沒有動了，提議讓靜妃升任貴妃，他想問問瑞王，覺得這主意怎麽樣？
靜妃正是四皇子的生母，後宮的女人熬呀熬，可不就是為了往上爬麽？
如果靜妃能變成靜貴妃，那灝天瑞的地位肯定也是跟著水漲船高，這自然是極好的呀。
一旁的蓮妃聽見這話，心裏恨的都要冒出火來了，但是她再恨也沒有用，她隻生了個女兒，要不是皇後幫她忙，她還未必能爬上妃位呢。
隻是她雖然在妃位上了，但是當初和皇後立下的合約，灝玉裳由皇後來教養，她隻能眼睜睜看著皇後，把灝玉裳養歪了。
靜妃可是幫皇上生了兩個兒子，一個老四聰明機智，一個老六驍勇善戰，是邊關的戰神。
要不是皇後一直壓製著，靜妃恐怕早就變成貴妃了。
不過蓮妃想到的卻是，皇上為何在此時提起這件事，難道他是想要表達什麽嗎？
不管是什麽，蓮妃都覺得，這件事，一定要告訴皇後。
靜妃越得寵，那四皇子就可能當上太子，那皇後的謀劃，豈不都會付諸東流？
“這是父皇後宮之事，兒臣不敢多嘴。”灝天瑞雖然開心，但到底還是冷靜，懂的君臣之道，父子亦在君臣之列。
“朕讓你說說看法呢？靜妃這些年，一直做的很好，又為朕生下了你和老六兩個能幹的皇兒，朕早就想升她了，隻是朝中一直事物繁忙，所以才拖到今天的。朕來看看，這年底要準備宗廟年祭，太忙，不行。正月十五，又是你大婚的日子，也不行，嘖。”大元帝在那兒苦思冥想，蓮妃便柔媚體貼的說道：“皇上，不如就定在明年四十二十八如何？”
“四月二十八有何節日嗎？朕怎麽不知道？”大元帝疑惑的看向蓮妃。
“皇上一定是故意在考臣妾呢，您怎麽可能不記得那天，是靜妃姐姐的生辰，去年皇上還拋下臣妾和皇後，偷偷去靜妃姐姐宮中，和她下了半宿的棋呢。若是在靜妃姐姐生辰那天，將生辰禮和賜位禮一起發下去，相信靜妃姐姐，一定會得到雙份的喜悅，更為高興的，那是何等的榮光呀。”蓮妃將撒嬌賣乖的度掌握的非常好，讓人既感覺她有些嬌俏可愛，又不會過度。
大元帝當即大笑起來：“你呀你呀，最愛記仇了。好吧，那就聽蓮妃的，就定在你母妃生辰那天吧。”
灝天瑞趕緊站起來，再度行禮，感謝對恩。
從禦書房退出來，灝天瑞滿腹心思的去了靜妃所住的怡然宮。
“兒臣參見母妃。”
“是瑞兒來了呀，快，快點起來。素柳，快給殿下泡今年新供上來的茶，再拿些瑞兒愛吃的糕點來。”靜妃立即吩咐起來。
素柳和素梅是靜妃娘娘身邊最得力的兩個宮女，而且長的一樣，是雙胞胎，素梅沉穩，做事老練，素柳活潑，每次看見灝天瑞來，都圍繞著他唧唧喳喳的說話，像隻快樂的小黃酈。
“婢子共瑞王殿下道喜啦。”活潑可愛的素柳，朝著灝天瑞敷衍的行了個禮，然後便眼巴巴的看著他，還伸出嫩白的雙手，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灝天瑞滿頭霧水，疑惑看向素柳：“怎麽了，這模樣倒像受了委屈似的。”
“殿下不疼素柳了，剛才婢子都跟殿下道了喜，可是殿下都沒有打賞紅包給素柳。”素柳撅著著小嘴，滿臉不高興。
素梅帶著宮婢，端了茶和糕點進來，見自己的妹妹，又沒大沒小的和瑞王說話，趕緊喝道：“素柳，不得對瑞王殿下無禮。”
靜妃慈和的笑著：“沒事，本宮一向少語，要不是素柳時不時逗本宮開心，解解悶兒，這怡然宮呀，恐怕都快變成死人宮了。反正皇上一年半載也是想不起來的。”
話說的平淡，但是靜妃眼中的失落卻是顯而易見的。
素梅連忙安慰道：“娘娘，皇上日理萬機，又才剛治理完水患，一時忙的忘記了也是有的，前個月不是還賞了您幾匹流雲錦嗎？”
“你都說了，前個月，真正的日子是三個月零十八天，本宮都記得清清楚楚呢。”
“母妃，兒臣剛從父皇那裏來，他剛才跟兒臣說，要在明年你生辰的時候，提你的位份。”灝天瑞眼中有一抹濃重的擔憂滑過。
素梅素柳一聽，立即滿臉是笑的跪下來給靜妃道喜，誰料靜妃卻是不怎麽高興，依舊懶洋洋的說道：“見不著人，光有位份有什麽用？”
素柳又唧唧喳喳的說道：“娘娘，那也不一定噢，也許皇上此舉，是為了以後做準備呢？”
素柳說的以後，大家都明白，就是指太子之位，如果瑞王成了太子，那他的生母，位份自然不能太低。
“若真是如此，那倒好了，隻要我的瑞兒好了，母妃怎麽樣都可以的。”靜妃慈愛的摸著灝天瑞的頭發，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對，便輕聲問道：“瑞兒怎麽好像不高興，是你父皇數落你了嗎？”
“沒有，兒臣隻是不明白一件事。”
“有什麽不明白的，說出來母妃聽聽？”
“顧家對國有功，對民有利，為何父皇要將顧芊婉賜給九弟，兒臣實在是想不通，若九弟真是父皇最疼愛的兒子，我也就沒有疑惑了，但事實上……”灝天瑞的後半句還沒說完，就被靜妃捂住了嘴，她驚恐的朝四周打量，讓素柳趕緊去將宮門關上。
“你這孩子，說話怎麽嘴都沒有把門的，九皇子的事在宮中是忌諱，你倒大喇喇的就說出來了，萬一被有心人聽見，傳了出去，我們娘倆都要倒黴。”
灝天瑞的臉立即紅了起來：“是兒臣考慮不周，讓母妃擔憂了。”
靜妃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半天才突然問道：“你喜歡顧芊婉？”
灝天瑞先是吃驚的看著靜妃，繼續臉慢慢紅了起來，用力的點頭，然後猛然抱住了靜妃的腿：“母妃，你幫幫兒臣，婉兒真是個好姑娘，兒臣不想看到她跳入火坑之中，受那惡鬼的折磨，小小年紀，便香銷玉殞呀。”
“皇兒，你先起來。這件事，母妃幫不了你，或者說任何人都幫不了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以後就當沒有認識過顧芊婉這個人。顧家自己作死，皇上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畢竟是皇上呀，他怎麽可能會允許有人在他頭作威作福？”
靜妃說了這話，想想又對灝天瑞叮囑起來，讓他一定不要犯糊塗，跑去為顧芊婉求情，否則之前治水的那點功勞，將全部會被抹煞。
突然靜妃好像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了，他今天特意跟灝天瑞說晉位的事情，其實是在敲打灝天瑞吧。
他是在告訴老四，做得好，明年四月，靜妃晉位。做的不好，明年四月，可能就是你母親的死期。
母子連心，那一瞬間，灝天瑞的臉色也白了白，他好像也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以前這些後宮之事，皇上是從來不向皇子們提的，今天卻是特地的說了，還問他的意思。
這不是擺明了在威脅他嗎？這是讓他在母妃和顧芊婉之間作選，更是讓他在儲君希望和個人感情之間作選擇呀。
“皇兒，天下的美人多的是，再說我見過那顧芊婉幾麵，也並不是長的多好看的姑娘，隻是家裏有些錢罷了，以前我想著，若你能娶到她，手頭稍為寬富一點，對於以後在朝臣中間的打點，也會輕鬆一點，但是現在顧芊婉已經變成了燙手山芋，誰碰誰死。就算我們再想要利用那個錢勢，也要壯士斷腕了。”靜妃一臉嚴肅的說道。
灝天瑞滿心苦澀，他根本不在乎顧芊婉有沒有錢好不好，他是真的喜歡她，他想要和她在一起，他不想看她受罪，以後變成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