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她的師傅

  夏雪晴借頭疼的理由,慢慢走回偏廳,命令丫頭在門外看守,她正想休息一會,誰料才剛進入,就看見一個戴了半邊金色麵具的女人,正坐在美人榻上,冷冷的注視著她。


  她立即歡喜滿臉,上前幾步,跪下來脆聲道:“雪晴見過師傅。”


  麵具女人依舊冷冷的注視著她,眼神之中黑寂的像沒有任何生命一般,隨著時間的推遲,夏雪晴原本歡喜雀躍的神色也慢慢消失不見,緊張,忐忑不安的看向麵具女人,小聲問道:“師傅,你,你怎麽了?”


  “啪!”麵具女人突然一抬手,就用力煽了夏雪晴一耳光,她整個人直接被扇的飛出去多遠。


  夏雪晴驚恐萬分,從地上爬起來,嘴角邊已經多了一縷血漬,但奇怪的是,麵具女人這麽重的力道,她的臉上依舊光滑水嫩,沒有任何痕跡。


  “師傅,你,你為何要打徒兒?”夏雪晴萬般委屈,在外麵被顧芊婉欺負就算了,原本還想著找師傅為自己出氣,卻沒想到一見麵,就又被她師傅打了一耳光。


  麵具女人看也沒有看夏雪晴一眼,而是站起來,雙手背負在身後,眼中放射出毒辣來:“果然是歡顏的毒。這是解藥,吃了吧。”


  一個綠色的小瓶子,咕嚕嚕滾了過來。


  夏雪晴心裏滿是疑惑,但是師傅的命令不敢不從,隻得倒開瓶子,取出一粒綠色的藥丸服下。


  咦?當真是奇了,原本痛的不行的臉,居然好像慢慢的不痛了。而原本煥若朝霞的臉色,也慢慢恢複成了蒼白沒有血色的臉。


  夏雪晴的對麵正好是一個穿衣鏡,她偶一抬頭,就看見裏麵有個臉色慘白,交錯的紅色掌印的女人,膚色慘白烏青似鬼一般,她嚇的倒退幾步。


  “師傅,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我吃了你的藥後,會變成這樣?”夏雪晴趕緊去摸自己的臉,似乎腫痛已經少了許多,但臉色依舊不好看。


  “蠢貨,你先前的貌美如花,都不過是一種毒而已,毒素沁入的越深,你的臉色就會越好看。當毒素深入骨髓之後,你的臉就再也無法挽救了。現在的模樣,這才是你真正原有的樣子。你以為顧芊婉的丫頭是擺設嗎,她們個個都是功夫高手,扇了你四耳光,你的臉上居然沒有紅印,你難道一點都沒察覺不對嗎?還是說,你根本也被這榮光煥發的模樣給欺騙了?”


  夏雪晴一聽見麵具女人說出這般話,差點嚇的癱在地上,但同時也暗恨起來:“師傅,這顧芊婉怎麽敢如此大膽,不但扇我耳光,居然還敢朝我下毒,不行,我一定不能放過她。”


  麵具女人依舊冷冷的樣子:“哼,你不是用媚心術,盅惑了一幫蠢貨,去幫你報仇了嗎?”


  “師,師傅……你都知道了?”夏雪晴嚇的頭一低,不敢和麵具女人對視,心裏有些後怕,師傅教媚心術時,曾有言,在未完全成功前,不給冒然使用。


  但是剛才,她,她真是太生氣了,所以才忍不住就,就用了。


  “跪下!把當日我所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夏雪晴又委屈的跪了下來,眼淚汪汪的看向麵具女人,豈料對方根本瞧都不瞧她一眼,她臉色灰白之極,低聲道:“媚心術未完全練成前,不許擅自使用,就算要提前用,也要得到師傅的首肯,並且有師傅在場的時候。”


  “虧你還記得,我以為你攀上了皇上皇後的高枝,早就將我這個師傅拋到腦後了呢。”


  “不,師傅,雪晴不敢,師傅對雪晴有再造之恩,雪晴還能有命在,能有今天的榮耀,都是師傅給的。不管雪晴未來變成什麽樣,都不會忘記師傅的。今天,今天徒弟實在是太委屈,太生氣了,師傅你懲罰我吧,我錯了。”


  麵具女人沉吟良久,方才開口道:“你起來吧,下不為例。”


  “多謝師傅。”夏雪晴趕緊磕頭,然後起來,又小心翼翼的給麵具女人奉茶,並且還小意殷勤的替她捏肩膀。


  “師傅,這次回來,你還走嗎,要不然,你跟我一起進宮吧,讓雪晴孝順您。”


  “你不必管我,我想來時便自然會來,想走時,誰也留不住,今天過來也隻是路過,沒想到卻正好發現你偷偷使用尚未成熟的媚心術。若是其它地方,我也不會重罰你,但是這裏不一樣,我能感覺得到,他在這裏。”麵具女人的嗓音突然沉靜了下去,還帶著一絲的忌憚。


  夏雪晴不由好奇之極,在她心中的師傅,已經是極厲害的人了,那個他倒底是男是女,為何讓師傅如此害怕呢?


  “師傅,你說的他是誰呀?”


  “你身上所中之歡顏的毒,就是出自他手,隻是我不知道,是他本人在這兒,還是他把這毒交給了顧芊婉。若是後者,你今天或許可以化險為夷,若是前者……”麵具女人說了半句,就突然停了下來,目光投到很遠的地方,十分陰沉。


  夏雪晴還待再問什麽,門外的丫頭回稟,說是解語山莊另一邊的湖心亭,還有一株奇花,正好今日開放,太子想請大家前去觀賞,順便也好讓那些還未作出好佳作的人增加些靈感。


  “那你去吧,萬事小心。”麵具女人不待夏雪晴說什麽,就已經開口了,她也隻得小心的退下。


  待夏雪晴走後,麵具女人也換上麵紗鬥篷,竟然跟隨了上去,她看著一群群正談興盡濃的公子哥,目光不停的四處尋找,嘴裏竟是輕聲喃喃自語:“你會在這裏嗎?你已經對她在乎到這種地步了嗎,為了她,不惜以身犯險嗎?”


  另一邊,顧芊婉也很好奇,難道這些世家女的臉皮都是城牆做的嗎,怎麽這樣煽,都沒有腫,沒有紅印兒呀,看著真是不爽。


  豈料灝溟宣就傳音給她說:“這種毒名為歡顏,乃是我親手所創,中毒越深,臉色就越好看,而且歡顏很貼心,會將打臉的痛苦放大到好幾倍呢。”


  原來如此呀!


  顧芊婉壞壞的朝灝溟宣擠眼睛,這家夥真是陰壞陰壞的,不過老娘我就喜歡這個調調,哈哈。


  反正他是腹黑男,她也是惡毒女,他們倆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就在這時候太子的侍從過來,說是邀請大家過湖心橋,去亭子中央欣賞奇花。


  顧芊婉不願意與那些裝模作樣的人一起走,反正也想落在後麵,和灝溟宣多說會悄悄話。


  於是那些人便蜂湧前往,不多時,這裏便隻有顧芊婉和灝溟宣了。


  她施施然站了起來,準備動身,這時候在她的四八麵方,一共有六個丫頭,一起捧著杯茶走了過來。


  幾乎是同時的時間,就像單曲重複一樣,這六個丫頭同時腳下一滑,竟然都將茶杯往前一送,茶水也傾潑了出來。


  顧芊婉眼睛一眯,冷笑一聲,看來這些人是誠心的呀,六麵都有茶水,不管她往哪個方向躲,身上都要濕。


  為什麽要把自己的衣裳弄濕呢,嗯,看來更衣室裏有貓膩呀,不過有灝溟宣在,她根本不用擔心。


  所以他們的計劃,注定要落空了。


  四麵八方不能走,咱就上天唄。


  灝溟宣牽著顧芊婉的手,輕輕一騰身子,直接踩在那丫頭的頭上,兩個人就縱上了半空,待茶水落地,兩個人才輕飄飄旋轉著,優雅的落了地。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呀。”


  顧芊婉還沒開口,六個小丫頭卻全都站一排,一起跪下來,用力的磕頭,轉眼便將頭磕的頭破血流。


  桂芸眸子一沉,心中怒意橫生,是誰,竟敢這樣算計她家小姐?


  若換一般人,見六個丫頭磕的頭破血流,肯定會心軟,讓那些丫頭起來,或是要留下來申辯,但是顧芊婉卻是施施然的就轉身走了。


  六個丫頭準備了滿肚子的話,就這樣傻瓜一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下麵該怎麽演。


  這明珠郡主怎麽不按路數出牌,怎麽能不按劇本演呢,她不是應該怒氣衝衝的質喝他們,為何要將茶水潑到他們身上嗎?


  然後他們事先有人會將那些大儒帶過來,正好看見顧芊婉懲罰她們的那一幕嗎?這樣他們就功成身退了,大儒們自然會對顧芊婉口誅筆伐,這樣她以前有再多的光環也會變成汙名的。


  這算什麽,就這樣一句話都不說的走了,這算什麽?

  那接下來該怎麽演,還要繼續磕頭哀求嗎?


  其中一個丫頭心一橫的說道:“按原計劃進行,她不在,才更好讓我們說話呢,到時候等她知道的時候,早就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顧芊婉才剛悠然的轉過假山,便對著身後三人說道:“你們跟緊了我,不要走丟了噢。”


  她剛才一邊慢悠悠的走路,其實是在用強化版火眼金睛在尋找近路,一般像這樣的別苑,都會修一條工匠之人走的專道。


  她的目地其實很簡單,就是要讓這些人自己打自己的臉。老是由她出手,她打的手都酸了。


  “開始嘍,香草,桂芸,我正好考較一下,你們最近的功課有沒有落下。”話未落音,顧芊婉整個人已經化作一道殘影,朝著前方假山亭台方向掠去了。


  灝溟宣微微一笑,他家的小野貓又要整人了,他自然是立即跟上。


  顧芊婉所走的路線,與那些賓客的路線完全不同,但每每總是在山重水複疑無路的時候,又會柳暗花明的冒出一條小路來。


  香草一邊追趕一邊問道:“小姐,你以前來過嗎?你怎麽好像對這裏特別熟悉一樣,這前麵都有小瀑布擋著,若不是繞過來揭開這花藤,誰知道這後麵,還有條路啊。”


  顧芊婉朝著灝溟宣淺淺一笑,二人心靈默契,什麽都不用說。


  灝溟宣傳音道:“恭喜你,看來眼睛的能力,又更上一層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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