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聖旨到
“婉兒，你也不必過於自責！爹知道，你都是為了這個家好。皇上能在十六歲時，就從太後手中，將權力奪過來，又豈是容易對付的人。”顧百萬歎了口氣，滿麵愁容。
“目前情況已經是這樣了，我們就靜觀其變吧！活菩薩之名，或許可以暫時保住顧家一脈。來福，你傳話下去，我顧家上下所有主仆，一幹人等，都要謹慎行事，萬不可露一點張狂之態。若是被我發現，有人用顧家名頭，在外行苟且之事，定不饒恕！”
來福連連稱是，就要下去，卻被顧芊婉給喊住了。
“爹，現在家中，隻有我們這幾個人，但是府裏的奴才們也太多了。人一多，就是非多。不如遣散一些出府，然後給現有府中的奴才，每人一枚指定的身份腰牌，每日進出府門，都要按手印確認是否本人。更不許轉借或是丟失，否則就將其逐出顧府，以免日後影響我顧家的名聲。”
顧百萬讚同的點頭，婉兒這主意不錯呀，自從孟氏死後，顧明元失蹤，他也覺得這顧家人是多了些。
顧芊婉想的主意是，正好也趁機將一些早就有嫌疑的丫頭奴才們，清理出去！
北苑的那些犯錯奴婢們，將賣身契，還給他們，又給了適當的銀兩，放出府去，那些實在瘋顛癡傻的，也找到其家人安置。
於是一波清掃開始！
清元居……原為顧明元所居之所，裏麵還剩春生秋生兩個一等奴才，兩三個二等奴才，幾個粗使奴才，共計十人，全部喚來牙婆，轉賣它處。
劉氏也被顧百萬找借口，從牡丹園裏搬了出來，去了又小又偏的留園，劉氏身邊的丫頭婆子被換的隻剩下一個紅霞。
鑒於顧百萬身上的毒素未明，顧芊婉要留著劉氏，所以打的名義也是為了顧家好，而沒有倉促打草驚蛇。
劉氏雖然懷疑，但是府裏其它主子那裏，也都更換了奴才，並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她也沒話可說。
而且她身為府中管理者，居然不知道自己身邊的大丫頭綠柳，居然與人有染，還屢屢將府中東西偷盜出去，簡直是氣死她了。
她現在不得顧百萬歡心，地位早已經失去，哪裏還敢再留這個禍害。
綠柳抱著劉氏的大腿哭嚎不止，還連連暗示劉氏，自己幫了她大忙，她居然想要過河拆橋？
劉氏沒辦法，隻得為她求情，果然被顧百萬無情斥責，還說如果要求情，就連她一起趕走。
劉氏沒辦法，隻得悄悄塞了張一千倆的銀票給綠柳，示意她，自己一定會想辦法讓她再回來的。
顧雨薇現在是禁足期間，本就應該節儉自持，所以顧百萬隻給她留了小桃和另一個新來的小丫頭月兒。
雨桐書苑，除了常用比較信任的幾奴才外，其它略有些疑點的丫頭奴才，也都被一起發賣了。
婉居之中，除了趙媽媽，香草桂芸留下，其它的當然也都一起趕出府去了，這裏麵包括一直想要往上爬的玉蘭。
顧府原本的護衛全部重新換血，並且人數加了雙倍，重點對顧家前後門進行把關，來福又連夜趕製特殊的指紋身份腰牌。
這腰牌的設計圖是顧芊婉畫出來的，腰牌上共有這幾樣信息：指紋模印、編號、顧府標誌、職業屬性。
比如是廚房的奴才，那腰牌上就會有個碗的形狀，是花草房的就會有盆蘭花的印記。
而主子身邊的高等奴才的腰牌材質，又與普通奴才是不同的，就像現代的會員卡製度。
首先將每個留下來的奴才信息登記造冊，相貌也要畫圖繪影，製作成冊子，讓看守的護衛們都要背的滾瓜爛熟。
比如隻要看到這枚腰牌和上麵的編號，就能立即說出這個腰牌主人是何人何名，是男是女，在府中行何事，長成何種模樣？
其次，等腰牌下發後，每個人隻有一枚，如果丟了，那你就自動請辭吧，顧府也會注銷你的檔案，你從此與顧府就再無瓜葛了。
最後，每個奴才在進出顧府之時，都要將自己的手指按進腰牌，如果符合，方才能說明腰牌與人是一樣的，給進府，否則就不是本人，就會被立即抓起來。
顧雨薇趴在床榻上想，這是不是太嚴格了，用得著這樣草木皆兵的嗎？
不是顧芊婉草木皆兵，而是顧家現在麵臨的形勢十分嚴峻，皇上正睜大眼睛，在尋找顧家的錯處呢？
偏一般的救濟手段，被傳成了活菩薩之名，這樣盛名之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顧家身上，他們不能犯一丁點錯，否則就會被擴大成無數倍。
而皇上，估計等的就是這樣一個時機吧？
外麵人如何，他們沒辦法掌控，但是自己家裏，還是可以把握的。
這次顧芊婉買來的奴才丫頭，皆是通過蓬萊閣，大多是些有特殊本領，並且會些拳腳的人。
他們看似隻是普通的奴才奴婢，販夫走卒，一旦顧芊婉有需要的時候，振臂一呼，立即就能化作一隻虎狼之軍，保護顧家的安危。
顧家的腰牌製度，才剛剛實行，皇宮那邊的聖旨，就鑼鼓喧天的來到了。
宣旨太監刻意騎白馬，戴紅花，搞的像娶親一樣，從皇城門口，就開始鬧的滿京城皆知，等到了顧府門口時，已經多了一條長龍般的圍觀隊伍。
“顧百萬接旨！”
顧百萬接到門口護衛的稟報，趕緊派人將香案擺到了正廳，蘇大同滿臉笑嘻嘻的捧著聖旨，邁步走了進來。
“恭喜顧老爺，大喜呀！”說罷他便對著香案，念完了聖旨。
那些跑進來圍觀的百姓們，也紛紛恭賀起來：“恭喜候爺，賀喜候爺！”
顧百萬臉上滿是笑容，但心裏一片苦澀，他本來就嫌活菩薩之名太盛，沒想到皇上不嫌事大，居然又封了什麽承恩候，這下子想低調都難了。
他客客氣氣的給蘇大同塞了個紅包，把他送走了，又吩咐奴才們抬著一大筐一大筐的銅錢，去門口撒，一邊撒一邊拍皇上馬屁，還讓奴才們告訴大家，這都是皇上對百姓的愛戴，他隻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真正應該感謝，應該受到愛戴的應該是皇上。
皇上是個為民為國的好皇上呀！
於是百姓們便也覺得，皇上真是好皇上，這麽寬厚仁德，這麽深明大義，真是讓人欽佩呀，他們能作為大元子民，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啊。
百姓們紛紛都跪了下來，朝著皇城的方向叩拜，山呼萬歲萬萬歲。
這一幕自然是被大元帝的探子，分毫不差的傳到了皇上耳朵裏。
傳旨的太監，原以為皇上肯定會龍顏大悅，誇顧百萬識趣上道，會做事兒，到時候一高興，指不定也賞點他啥呢？
結果皇上非但沒高興，還砸了一隻硯台，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他說錯了什麽話嗎？
小太監立即嚇的哆哆索索，跪在原地哆索的跟篩穅一般。
“好你個顧百萬，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以為這樣賣弄幾句，朕就會饒了你嗎？你以為這天下是你顧家的天下嗎？朕本來就很聖明，還用得著你來賣乖，真是不知量力！遲早有一天，朕會將你碎屍萬段！將你滿門抄斬，以平朕今日所受之氣。”
瞧，這就是人性，人心，當你不喜歡一個人時，不管他為你做了什麽，在你眼中，都是不對的。
顧府自被封候過後，一時炙手可熱，京城那些達官貴人，無不前來結交，但是顧家一律都婉拒，正好拿邊疆戰事說話。
一時竟是比以往還要低調，那些奴才們出門做事，也別樣小心，不敢多生事端。
轉眼就是半月之期過去，顧芊婉卻是開始緊張了起來。
因為離她及鬢的日子隻剩下一個月了，大元帝當年的那句承諾，猶如一把利劍，時時懸在她的頭頂，讓她不得安寧。
太子最近十分老實，整日待在府中不出，想讓他出點事，真難，而桂芸當日去跟蹤那玉清子老騙子，也莫名其妙走丟了。
當晚一輪皓月掛在夜空，顧芊婉手托著腮，就那樣呆呆坐在玉苑的後亭子裏，看著月亮，莫名其妙想起一個人來，隻記得那晚，他的美貌比月色還要皎潔。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不知從何處幽幽傳來這樣淒慘的聲音。
顧芊婉轉過頭，用火眼金睛四處尋找起來，隻見半空中突然飄來一個白色人影，頭發披散，舌頭伸得老長，嘴角眼角還流著血。
“你，你是宣明，還是灝凕宣？”身著白衣，但卻在夜晚出現，她也有些混亂了，而且宣明決不做這樣嚇她的。
所以眼前的人是灝凕宣嘍，隻是他為何這樣出場？
“這樣就被你看穿了，沒意思！顧芊婉，都是因為你一句承諾，而又不兌現，我等在星螢穀裏，我差一點就變成餓死鬼了。你不是說會給我送晚飯嗎？這頓晚飯來的還真遲噢？”
呃……
顧芊婉一下子呆愣在原地，想起半個月前的那件事了，當時她急著離開，灝凕宣非說要送晚飯什麽的，她也就是隨口敷衍了幾句。
後來進宮事情紛繁，她早就把灝凕宣的事兒給忘到爪哇國去了。
從宮裏出來，又是一堆事兒，緊接著改革顧府的腰牌，還要每天出城施粥，關心那些落難流民學技藝的情況，去顧家的店鋪幫忙，她真是忙的四腳朝天呀。
“抱歉啊，我這一忙起來就忘記了，對不起，對不起，你還好吧？”顧芊婉趕緊雙手合十的，滿臉抱歉。
灝凕宣摘下臉上的泣血餓死鬼麵具，氣呼呼的坐了下來：“不好，我一點都不好，你是不是該補償我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