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求人不如靠自己
顧芊婉慢慢思索著，她記得，以前有什麽消息，灝凕宣都會派人告訴她，甚至直接幫她鋪路，她隻要配合反擊和看戲就行了，根本不用操心。
以前灝凕宣隔三岔五的來找她，兩個人雖然有時拌嘴，有時合作，有時愉快，但卻是奇異的搭配，自己好像也習慣了，每天晚上，有個人摟著自己睡。
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她的依賴性竟然變得這麽大了，沒有了灝凕宣，沒有了蓬萊閣，沒有了阿二，竟然會感覺無所適從？
她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用力搖頭，極力的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後背一片濕涼，心中驚恐不已。
自從灝凕宣出現，自從接手蓬萊閣，有了閻羅殿的合作對象，收了阿大和阿二兩個奴才，她好像越來越依賴別人了。
不，這樣是不行的。
以前自己做快穿任務時，不也是一個人孤軍奮戰嗎？時空管理部裏，那麽多快穿成員，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可以相信的，因為你們隨時會成為敵人。
許多單純的快穿者，都在天真的輕信中，失去了靈魂存活的機會。隻有她，一直活了下來，還獲得了重生的機會。
皆是因為，她從未想過，要依賴別人，要去占別人的便宜，讓自己坐享其成，所以她才能讓自己心一直保持本真。
是了，求人不如求已呀。
顧芊婉原本迷茫無措的目光，漸漸清明了起來。
“香草，現在顧雨薇還沒有從皇宮裏出來吧？”顧芊婉輕聲問道。
“這幾日，三小姐一直都是很晚才被送回宮的，我隻聽小桃說，三小姐每次回來，貌似都很疲憊。”香草回憶的回答道。
最近顧雨薇進宮，都不帶小桃去，所以小桃知道的消息，也是寥寥無幾，根本沒啥大用。
雖然顧芊婉不知道顧雨薇，進宮都幹了些什麽，但絕對是一件大的謀劃，她絕對不能讓顧雨薇成功。
現在孟氏已死，顧明元已經被趕出顧府，就隻有顧雨薇了。
前世自己所受的委屈，自己的死，自己在快穿管理部所受的一切痛苦，這筆帳，該跟顧三小姐算一算了。
“香草，你去攬月居，讓小桃過來坐坐，就說我有些話想對她說。”
“是，小姐！”
香草將小桃帶到隱秘處，又將小桃妝成自己的模樣，自己再妝成小桃的模樣，兩個人身份互換，很快小桃來到婉居，給顧芊婉行過禮後，賜了座。
小桃誠惶誠恐，不知道顧芊婉為何突然召見她？
顧芊婉的臉上滿是擔憂和濃重的神色，定定的用一種憂傷關懷的眼神，看了她半天，方才輕柔的聲音說道：“小桃，你可願意去侍候我爹？”
小桃一愣，半晌都沒聽懂顧芊婉的意思，等她明白過來後，立即白了臉，卟嗵一聲跪了下來：“五小姐，是奴婢做錯了什麽事情嗎？請五小姐告訴奴婢，奴婢一定改正呀。”
顧芊婉心裏倒閃過一絲驚訝，人人都想攀上顧百萬的床，成為這顧府的姨娘，成為劉氏第二，這小桃居然不願意？
“你不願意？你難道不羨慕劉姨娘，你看從前她和你一樣，隻是個丫頭，現在卻是顧府半個主子。”顧芊婉循循善誘的說道。
小桃的眼圈紅了，滿臉的堅決和肯定：“五小姐，人各有誌，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挑這條路的。奴婢當初幫三小姐，一起冤枉五小姐您，也是因為受到三小姐的脅迫。當時，我自以為那些家人，都是對我好的家人。所以我願意為他們犧牲自己，但是後來我才知道，那些所謂的家人，根本不過是將我當成賺銀子的工具。而那些所謂的脅迫場麵，都不過是他們故意配合孟姨娘演出來的一場戲。”
這也是小桃當初願意配合顧雨薇，冤枉顧芊婉跳進蓮池撈紅龍魚，但卻在認帳後，拿自己父母起誓的原因。
因為在這中間，她經曆了生死病痛，但是那些所謂的家人，卻隻會問她要錢，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唉，小桃你快起來吧，其實我是我好意。你可知道，顧雨薇最近一直進宮頻繁，但是她卻一次也沒有帶你進宮過，我怕她已經開始懷疑你了。就算她自己想不到，但是你想想皇後是什麽人哪，那可是人精中的人精，她能猜想不到，她能不懷疑你？她若是指出你來，顧雨薇就算明知道你是冤枉的，恐怕也會為了拍皇後馬屁，認定你有問題的。”
“而最近她天天出進宮中，我看一定是有一項，針對你我的，重大謀劃，如果這場陰謀一旦成功了，恐怕到時候，我將沒有辦法再照顧你了，到時候顧雨薇知道你對她做過的事兒，你的下場，會比杏兒還要慘。你雖然是個丫頭，但也是條人命，更是替我辦事，處處為我著想，我怎麽能如此自私呢？”
“我前思後想，不管顧雨薇和皇後的計謀是怎麽樣的，但是她們的計劃裏，絕對不會包括爹的，因為顧雨薇還要指望爹給她嫡女之位，所以隻要你成了爹的人，就一定會安全無虞的，這樣我就放心了。”
顧芊婉說著說著，那眼圈兒便紅了起來，眼淚也吧嗒吧嗒的流下來：“隻希望你別誤會才好。其實我爹與娘情深意重，有誰會願意往自己爹房間裏塞人呀，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正好這陣子有這樣的機會，劉氏被顧明元打傷了，現在正在牡丹園休養，府中的事務，她也有心無力，都讓來福管家管理著。爹那邊就缺人侍候了。你真的不要再想想嗎？”
小桃聽到這番話，渾身一哆索，眼中立即閃過驚恐，她其實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以前顧雨薇是走到哪裏，都會帶著她的，還說把自己當成最好的姐妹。
可是這次卻如此反常，看來五小姐猜的沒錯，她真的聽了皇後的話，開始懷疑自己了。
她該怎麽辦？她不想嫁給別人當妾，看看劉氏吧，天天過著膽戰心驚的日子，而且聽下人說，老爺不過是將她當個替身而已，就算吃著山珍海味，穿著綾羅綢緞，也未必是真的開心。
與其當富人妾，倒不如當窮人正妻，找一個心怡的男子，過平淡安穩的一生。
“五小姐，請責罰奴婢吧！”小桃突然又再度跪了下去。
顧芊婉滿臉不解的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何這樣說？
“五小姐對三小姐恨之入骨，現在三小姐天天進宮，不在攬月居，這麽好的機會，三小姐怎麽可以放過，當然是要把攬月居的丫頭婆子，整治的哭天喊地，全都跑去跟三小姐告狀，那才對呀。”小桃滿臉堅毅的說道。
“你這丫頭，你竟是有這番心胸，這樣的膽量，這般用心良苦，我，我不能，你為我做了那麽多事，我不能拿你的性命開玩笑呀。”顧芊婉親自將小桃扶起來，又拉著她的手，滿眼不舍。
“是奴婢自願的，請五小姐成全奴婢的忠心！當初若不是五小姐，奴婢早就成了一縷冤死鬼了，哪裏還會有今天，哪裏還能報仇。三小姐是五小姐的仇人，也是奴婢的仇人，奴婢絕對不能坐視仇人的壯大。”
“好，小桃，我顧芊婉對天發誓，隻要以後不背叛我，我也定不會讓你失望，會一生一世的對你好的，會力所能及的完成你想要達成的心願的。”顧芊婉的眼中升起一股敬意，鄭重的起誓。
小桃釋然一笑，有五小姐這樣的承諾，她感覺已經夠了。
顧芊婉認真看了一眼小桃，兩個人對視一笑。
小桃起身告辭。
待香草回來後，顧芊婉故意選在顧雨薇進門的前一刻鍾，帶人到了攬月居，讓婆子把小桃的臉煽腫了。
顧雨薇進門的時候，心情正得意，卻不料聽見自己院裏，有丫頭慘叫的聲音，當即快步走了進去，隻見小桃的臉已經腫的不像話了。
“住手，你們在幹什麽？”顧雨薇趕緊喝停那些扇耳光的婆子，朝著坐在上首，悠然喝茶的顧芊婉，怒目而視。
反正現在隻有她們倆個人在，顧雨薇也不想再扮柔弱的小白花模樣了，索性直接尖利出聲：“顧芊婉，你這是什麽意思？為何跑來我攬月居打人？”
“三姐，你問錯了，你應該問這狗奴才是怎麽惹惱了本小姐的。三姐，不是妹妹我說你，你說你連自己的下人都管不好，居然還敢天天跑出去玩，就算是皇後也不能幹涉我顧府的家務事吧？”顧芊婉翹起二朗腿，很沒淑女形象的抖動著，眼睛隨意瞥了顧雨薇一眼，完全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是嗎，那我倒要問問五小姐，我的丫頭是怎麽惹到你了，讓你動如此大怒？”顧雨薇現在自覺得，有皇後撐腰，又有大將軍之女前來討好臣服，而且不久之後，還會成為人上人，所以這講話時的語氣都硬了幾分。
“我好心好意來攬月閣看姐姐回來沒有，結果這丫頭狗眼看人低，我讓她給我上茶，她居然給我了一杯冷茶，現在天氣已經這麽涼了，你是想要本小姐感冒嗎？”顧芊婉不屑的瞪了一眼小桃。
小桃捂著臉，淚在眼眶裏轉圈兒，小聲抗議道：“五小姐，你怎麽可以這樣歪曲事實，明明是你說，一路走來有些熱，讓婢子給你上杯涼茶的，結果涼茶端上來，你又說奴婢害你，奴婢又趕緊沏了熱茶過來，你又說奴婢想要燙死你。奴婢，奴婢真的好難做呀。”
不等顧雨薇責問，顧芊婉直接站起來，衝過來，就又扇了小桃一耳光，那耳光煽的真重，小桃的嘴角一下子就泌出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