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白天不懂夜的黑
顧芊婉眼角瞄到瑞王的生氣模樣,心裏大樂,誰讓你說我是蒼蠅呢,那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咱倆彼此彼此啊?
恰在此時,敏王到了,顧芊婉的注意力,立即到了這位據說絲毫沒有存在感的皇子身上。
相貌還算是清朗,隻是麵容有些蒼白,眼窩深陷,看起來好像是幾天沒睡好似的。
就算敏王沒有存在感,但是禮數不可廢,眾女和命婦自然也站起來迎接,隻是行禮時聲音稀稀落落,態度很是敷衍就是了。
敏王的臉上沒有絲毫不滿,走路時,背脊微微弓著,才三十來歲,倒看起來像風中殘燭似的,他先去和瑞王忠王打了個招呼,隨後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一坐下,也在對麵的世家女中尋找著什麽,半晌才與一清柔婉約的女子目光相撞,頓時原本蒼白的臉色,頓時冒出一縷生氣來,滿眼皆是柔情。
顧芊婉的眼神也跟著瞧過去,隻見那少女約摸十五六歲的年紀,打扮素雅,相貌清柔婉約,此刻正滿臉嬌羞的低下了頭,卻又時不時抬頭,偷瞧對麵的敏王。
和腦海中的信息對接,沒猜錯的話,這位應該就是未來的敏王妃,也就是工部許大人的千金,許諾瀾。
“太子、太子妃駕到!”小太監一聲尖利的嗓音,打破了眾人的動作,大家趕緊站了起來,有些人還整了整衣冠,生怕有任何失禮之處,和剛才麵對敏王時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
“恭迎太子,太子妃!”眾女齊脆呼,太子灝晨威皮笑肉不笑的讓大家平身,站在最中央,手裏牽著太子妃,目光緩緩將眾人掃了一遍。
當他的目光落在顧芊婉的臉上時,頓時原本冰冷的神色,變成了滿滿的厭惡,如果眼神能殺人,恨不得就此讓顧芊婉消失。
顧芊婉則是和旁人一樣,朝著灝晨威投去一臉討好的笑容,這笑容看在太子眼裏,更讓他厭惡了幾分,直接轉過頭去,牽著太子妃走向位置了。
出人意料的是,顧雨薇兄妹倆,居然跟在太子的隊伍裏。
此刻顧家兄妹,早就一掃之前的頹廢,顧明元意氣豐發,顧雨薇驕傲得意的像一隻孔雀。
太子妃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思,還故意在坐下後,聲音不大不小的吩咐貼身宮女,讓顧雨薇到她旁邊去坐。
顧雨薇心中得意的不得了,但臉上卻要做做樣子,有些為難的說道:“多謝太子妃好意,隻是禮數不可廢,民女的位置在五妹妹那兒呢。”
她故意把顧芊婉的位置指了出來,立即大家的目光都順著她的手指,指向了顧芊婉所在的地方。
而顧芊婉此刻卻正拿著一塊糕點,吃的滿嘴碎屑,待聽到聲音,這才含著一嘴點心渣子,朝著顧雨薇的方向咧嘴一笑,還揮手說話:“三姐,快來呀,這宮中的糕點就是好吃。”
宴會還沒開始,就這樣偷吃糕點,本來就是不禮貌了,而且嘴裏有東西,還說話,那你好歹用手掩著些呀,居然還讓嘴裏的點心渣子,灑了一桌麵?
天哪!
顧芊婉兩邊的世家小姐們,統一都做了一個動作,將頭扭過去,滿臉嫌棄,用帕子捂了唇,將那桌椅稍為挪開了些。
灝晨威幾乎咬碎了牙齒,恨不得立即命人將顧芊婉架出去,丟在禦河裏。
這麽不知進退,不知禮數的粗魯野蠻女,父皇是怎麽想的,居然還讓她參加宮中夜宴?
如果是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那他也樂得看笑話,可是這個女人的身上,卻打上了準太子側妃的烙印,每一個人嫌棄的臉色,譏諷的眼神,仿佛都雙重落在他的麵上,他怎麽能不氣?
尤其是旁邊那些兄弟姐妹們,看向他時,眼神之中的同情,更讓他躁怒不已。
太子妃的手溫柔的握住了快要躁怒奔走的太子,眼裏有一閃而過的寒光,不過臉上仍舊笑顏如花,對著顧雨薇輕柔的笑道:“本太子妃與雨薇妹妹,一見如故,剛才還有好些話兒都沒說完呢,本太子妃還想再聽聽,雨薇妹妹難道是嫌說的累了,不想說了不成?”
顧雨薇其實也就是裝裝樣子,假裝推辭下,其實她心裏對於坐在太子旁邊,是無比興奮,無比得意的。
聽了太子妃這旁推辭不了的話,顧雨薇心中得意更甚,那頭也昂的要抻了似的,像開屏的孔雀一般,楚楚動人的朝著太子那邊走了過去。
太子的目光觸及到顧雨薇那含羞帶怯,楚楚動人的美妙身姿,總算心情好了許多。
他眼神之中含著淡淡的笑意,還有一絲貪婪,靜靜看著這個少女,慢慢走到自己身前,用那甜美動人的嗓音朝著他請安,回轉身餘還朝著他拋下一個讓人流連忘返的媚眼兒。
顧明元此刻是太子府的幕僚,自然也要站到太子的背後去了。
他們兄妹倆現在一站一坐的位置,正好和顧芊婉側對麵,顧明元臉上閃過陰騖的笑容,眼神之中滿是怨毒:顧小賤人,我顧明元翻身之日,就是你下地獄之時。
顧雨薇一邊乖巧的應承著太子妃的話,一邊朝著顧芊婉得意的冷笑:賤人,且讓你再逍遙幾個時辰,等今天宮宴結束,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太子妃對她真好,已經向皇後求了,一會兒等她和雙麵繡走馬燈,一起獻舞過後,皇上必定龍顏大悅,到時候皇後會趁機替她求個恩典,讓皇上賜孟氏平妻的身份,還會賜下三品誥命。
哼哼,到時候,她不但是顧府的嫡女,還會有個三品誥命的親娘。
顧芊婉,你拿什麽跟我鬥?
皇上和皇後是宮中的大BOSS當然是最後出場。
嗯,太後因為身子有些不爽,就沒有出席宴會了。
眾人再度起身,這次是跪迎,顧芊婉有些不爽,在宮裏參加個宴會就是這麽麻煩,看見隻貓兒狗兒的,很有可能不是哪個妃子的就是哪個皇子的,都比你大,都要行禮,忒煩。
“眾卿平身,今日也算是家宴,不必那麽拘束,隨意就好。”大元帝滿臉都是笑容,牽著皇後走到座位旁邊。
“謝皇上!”眾人又是一禮,這才各自歸座。
顧芊婉朝著前方看過去,果然陳、林兩位不在,發生了這樣大的醜聞,他們還能坐得下去,那才有鬼呢?
皇上在上麵說了些客套話,下麵自然有人歌功頌德一番,場麵也算是和諧,顧芊婉根本不管那些,隻是悄悄四處搜索著宣明的身影。
突然她眼睛一亮,前方十米處,正立了個身影,她趕緊朝著香草點頭,香草貓了腰快步走過去,一下子扯住了灝凕宣的衣袖,埋怨道:“你還真能跑,還不快點過去,小姐擔心死你了,要是被宮中侍衛看到,指不定以為你是刺客呢。”
灝凕宣的眸子裏滑過一抹冷戾,朝著那隻扯向自己袖子的手看去。
香草與那冷戾眼神相撞,心裏一驚,不自禁就鬆了手,隨即又有些著惱:“宣大公子,你犯什麽病呀?沒事瞪我幹嘛,我是好心,快跟我走,把頭低下來,你想讓所有人都看到你呀。”
灝凕宣抿了抿唇,冷聲道:“我乃堂堂王……呃,堂堂大丈夫,豈可那樣卑躬屈膝的行走?”
隨即身形如鬼魅一般,一下子就瞬移到了顧芊婉的身後,把香草在後麵驚的嘴都能塞下一個鴨蛋。
靠,宣明的功夫怎麽這樣高?那家夥白天裏還裝的跟無害的乖乖兔似的,身旁走哪都跟一票打手,她還以為他手無縛雞之力哪,果然人不可貌相呀。
灝凕宣一靠近顧芊婉身旁,就好似習慣一般,將手伸向她的腰,想要將她摟進懷裏。
顧芊婉疑惑的看向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裙,疑惑的問道:“腰帶哪裏有不妥嗎?”
灝凕宣這才汗然的想起來,現在是宮中宴會,不是無人之處,不能那樣,不由皺起了好看的劍眉,很是不喜,想要立即抱著顧芊婉離開此處。
“沒有。”沒有摟成腰,他很不爽,看見那張柔嫩的手,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來回整理衣裙邊角,他心中一動,索性將它握在自己的大掌中,心裏這才舒服了一點點,嘴角也慢慢勾了起來。
因為顧芊婉是坐著的,而丫頭是站立在後麵的,這樣灝凕宣想要握著顧芊婉的手,隻有顧芊婉站起來或是灝凕宣蹲下來,否則兩個人的姿式很奇怪,好像是一直要抬手拿什麽東西似的。
“宣明,你要給我什麽?”顧芊婉好奇的看了看他,想把手抽回來,但是對方握的死死的,她怎麽抽都抽不掉,還以為宣明要給東西給她。
聽到宣明二字入耳,灝凕宣的眉毛皺的都能擠死一隻蒼蠅,眼中也盛滿了怒氣,但是許久,還是忍了下去,有些悵然若失的放開她的手,聲音輕而冷的說道:“沒什麽。”
“宣明,你怎麽變了,你剛才還好好的,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顧芊婉眼中皆都是關心,認真看向此刻的宣明,總感覺他怪怪的,而且氣質好像有點變了,要不是因為白天他們一直在一起,她剛才差點都把宣明認成是灝凕宣了。
“你怎麽那麽多事兒,我說沒有就沒有!”這個女人,居然敢當著他的麵,那麽關心那個膽小鬼,要不是現在是宴會現場,要不是皇上高高在座,他一定不會就這樣輕易饒了她的!
顧芊婉被他低吼的一怔,眼神之中滿是擔憂的看了一眼他,又回頭看向前麵,舞姬們正在奏樂跳舞,氣氛熱烈,她座位靠後,估計沒有人注意到她。
她一扯“宣明”的手,迅速將他帶離到無人處,滿臉關切的問道:“宣明,你下午的時候,還說我們是朋友的對不對,既然是朋友,有什麽困難,一定要告訴我,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嘛。”
“顧芊婉,你一定要激怒我嗎?”灝凕宣一拳砸在旁邊的假山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