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孩子是誰的
顧芊婉連忙站起來，懂事的說道：“爹爹是要忙生意了嗎，那女兒告退了，你可別忘記了杏兒的事情。不把這幕後真凶揪出來，女兒晚上都睡不好。”
“好的，你先回去吧，爹答應你的事情，絕對不會忘記的。”
顧芊婉給顧百萬行了萬福禮，這才毫無淑女形象的，一蹦一跳的離開雨桐書苑，那走路的樣子，看的顧百萬直搖頭，越發決定，待這邊事了，一定要重新找個教養嬤嬤，好好給她教教規矩禮儀。
這馬大哈的樣子，心又如此單純，有什麽情緒都在臉上，這樣的女兒如何在太子府生存下來，他真的很擔心？
連顧百萬自己都沒有想到，顧芊婉不過是撒嬌說了幾句話，做了幾個動作，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了重心。
已經由開始懷疑是否顧芊婉陷害杏兒，轉移到了顧芊婉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精密的心計，進而擔心起她的未來來了。
顧芊婉一走到雨桐書苑外麵，立即恢複了正常走路的姿式，並且走到一座假山後麵躲了起來。
不多一會兒，來福和平安一左一右，夾傍著一個身形瘦弱，個子有點矮小的小廝朝書苑裏麵走去，小廝臉垂的極低，讓人看不到他的長相。
不過她使用火眼金晴，卻是清楚的看到那小廝的耳朵上有耳洞。
她勾唇一笑，看來小桃成功了，這個扮作小廝的人，應該是杏兒！
杏兒被帶進了顧百萬的秘密書房裏，顧百萬沉著臉坐在上方，來福來壽站在他的背後，像三堂會審一樣，靜靜看著跪在下方，臉色蒼白，憔悴無比的杏兒。
“聽說你要單獨見我，有什麽話就快說吧。”顧百萬聲音雖然極淡，但是不怒自威，一種很強的氣場，讓杏兒說話都不利索。
“給三小姐下毒的人，其實並非奴婢。”杏兒以為自己說完了，顧百萬一定會很驚訝，會追問她到底是誰。
結果顧百萬的臉色依舊很淡，隻是微微挑了下眉頭道：“哦？不是你，那從你衣服上掉下來的天星花紙包，還有那香氣，你作何解釋？並且，那可是你親口承認的！我看你三日前明明一心求死，為何現在突然反口？”
“三日前，有人用奴婢的妹妹和母親的命來威脅奴婢，奴婢不得不認下罪責，當了替罪羔羊，隻想著若能以一死換來母親和妹妹的平安，也是值了。
但是現在奴婢的腹中已經有了孩子，他是活生生的生命，奴婢可以不要自己，但不能不要他，所以奴婢不能死！
但是奴婢又沒有好的辦法，想到老爺一向是英明果決的，奴婢願意賭一把。”杏兒說著說著，臉上已經滿是淚水，眼中更是決然。
顧百萬原本平淡的臉色，在聽到孩子二字時，瞬間有了裂紋，眼睛圓瞪，不可思議的盯著杏兒說道：“你說你有了孩子，是誰的？”
他說話的同時，來福亦走下來，手指搭在杏兒的腕上，沒過片刻，便朝著顧百萬點了點頭，證明杏兒的話所言非虛。
杏兒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這個一向和和氣氣的管家，居然還會把脈，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孩子是，是……大少爺的！”杏兒有些難以啟齒的模樣，蒼白的臉色漲的通紅。
顧百萬皺眉再皺眉，有些不相信，顧明元一向清身自好，雖然才情不算好的，但是於經商上麵有獨特天賦，他正打算替他開始準備親事。
顧家雖然不是什麽候門世家，但是富可敵國，連皇上都忌憚三分，未來更是與太子成為親家，所以想替顧明元尋個世家嫡出小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的確有許多二三流世家曾向他示好，誰知在這節骨眼上麵，竟然出了這事兒，這要是傳出去，會讓人怎麽看待顧明元？
正妻還沒娶，就和自己妹妹身邊的丫頭搞到一起，還弄大了肚子？
要知道在一般世家裏頭，在正妻沒懷孕前，是絕對不許通房先生下庶長子的。
“你先起來說話。”顧百萬想到孩子是無辜的，又是顧家的血脈，她已經餓了三天了，如果再這樣跪下去，恐怕會出事。
杏兒低下頭道謝，眼中極快閃過一抹驚喜，暗想道：五小姐所料果然沒錯，看來這第一步棋是走對了。
顧百萬又揮了揮手，來福立即端來一把小板凳，讓杏兒坐著回話，杏兒受寵若驚，眼中泛出淚光，多了幾分感激，抹了抹眼角，歪斜著身子坐了下來，但身體緊繃，仍舊小心翼翼。
“你想拿這孩子跟我賭什麽？”
杏兒一聽這話，立即又站起來，彎腰回道：“我知道真正給三小姐下毒的人是誰，我想用這個秘密換老爺的一個承諾，保我和孩子，還有我一家人的平安。”
“你這孩子也算得上老夫的孫子，保他平安，是我本來就應該做的事情，你就沒有別的要求了嗎？比如讓大少爺納你為妾？”
“不，老爺，不要，奴婢不要成為大少爺的姨娘，若是大少爺知道了，這件事是奴婢泄露的，那麽奴婢可以想見未來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大少爺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折磨奴婢的，這個孩子到時候能不能保得住還是兩說了。奴婢隻求老爺，給奴婢給孩子一條活路！”
這大概就是為母則剛的道理吧！顧百萬心裏微微動容，歎惜了一聲道：“好，我答應你，你說吧，三小姐身上所中的毒是誰下的？”
“是孟姨娘！”杏兒輕輕道出四個字，顧百萬臉色一青，直接從太師椅上麵站了起來，陰森冰冷的聲音如刀刮過杏兒耳膜：“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奴婢知道。三小姐起初夢厴，的確是聞到了奴婢身上的天星花香氣，雖然奴婢不知道那東西為何在奴婢的衣服上麵，現在奴婢也解釋不清楚了。隻是那一點香氣，最多隻能讓三小姐夢厴而已，並不會置人於死地。
隻是第二日，大少爺回來了，還帶來了一位據說來自塞北的神醫，就是那個江懷仁……”杏兒正在述說，突然被顧百萬打斷。
“你說大少爺在出事之前，已經回來過一趟了？那個騙子神醫也一起進府了？這麽說，他們根本就是認識的了？”
“是的，老爺！當時那位神醫一下子就診出三小姐是因為天星花而夢厴，並且說三小姐上午突然上吐下泄是因為天星花與大量玉器結合，產生變異，導致三小姐微量中毒。
而早上隻有五小姐跟平安一起送來了一套上好的翡翠頭麵，於是孟姨娘便懷疑是五小姐故意害三小姐，然後她就和大少爺商量，決定利用這件事向老爺告狀，置五小姐於死地。
結果老爺宿在了牡丹園，他們沒有辦法，而這時候三小姐身上的天星花毒素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為了讓三小姐看起來更危險一點，博取老爺的同情，讓五小姐從此永無翻身之地。
孟姨娘讓那個神醫弄來了天星花藥汁，在神醫指定好的時間內，也就是老爺你和三小姐劉姨娘到達前一個時辰的時候，喂三小姐喝下，這樣你們到的時候，三小姐的毒素就會發作。
奴婢還聽那位江神醫說，這天星花在中原出現的極少，特別濃厚的天星花藥液又實在難得，一兩滴就能讓人昏迷不醒，若是多了危害更大，而且隻有他能治，一般的大夫根本診不出來什麽病。
孟姨娘和大少爺都極為相信他，奴婢還聽大少爺說，他在五小姐的婉居裏有內應，可以知道五小姐的一舉一動。”
顧百萬的心真是寒哪，他原以為孟氏隻是有些小心眼兒，萬沒想到，居然毒辣至此，為了除掉顧芊婉，居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可以下手。
這和曆代那些毒後毒妃們為了爭寵，掐死孩子嫁禍別人有什麽分別？
“那這三天裏，孟氏，大少爺，和三小姐的人前來找你，分別和你說了什麽？”來福見自家老爺，臉色陰鬱不定，便代他發問道。
杏兒反正是都說了，也不在乎那一丁點，便一股腦的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包括以往顧雨薇陷害顧芊婉的事情。
既然以後是敵人了，那就做的徹底一點！
如果真能借此除掉孟姨娘和顧雨薇，或許她以後就不用過東躲西藏的日子了。
孟氏讓魯媽媽給杏兒送斷頭飯，那代表她心虛；隻是顧明元的做法真讓顧百萬心寒，他萬萬沒想到，平日裏在自己麵前溫潤如君子的兒子，居然是這樣的卑鄙小人，連個十一歲的小女孩都不放過。
至於顧雨薇，受了這樣的罪也是活該，如果她不是虐待若兒，就不會因為聽說了流言而驚懼害怕，更不會害夢厴了。
“來壽，你立即去打聽下，看看大少爺把杏兒的母親和妹妹關在哪兒了，不管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把人給我帶來。”
“是，老爺！”來壽一離開，杏兒立即跪下給顧百萬磕頭，心裏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她這下子是真的很感激小桃了，幸虧她的提醒，要不然她現在還傻愣愣的做著大少奶奶的美夢，還在替顧明元那樣負心漢賣命呢。
“你先下去好好養著，等你母親和妹妹平安了，你剛才的話，還要再當著眾人的麵再說一次。”
“多謝老爺，多謝老爺！”杏兒千恩萬謝的下去了。
顧百萬精明的眼睛不停閃爍著光芒，原本陰沉的臉色，卻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來。
來福微微彎著身子，替他一邊研磨一邊輕聲道：“老爺覺得，五小姐這次交上來的成績如何？”
“比上次略有進步，不過手法尚嫌稚嫩，我顧百萬的女兒，能有差嗎？哈哈……”顧百萬居然一掃剛才的氣憤鬱悶，滿臉皆是得意。
“那……老爺打算如何處置孟姨娘？”來福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