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真讓人惡心
顧芊婉一把拉住了衝動的舅舅，搖頭歎氣道：“幸虧水底的那個人，我曾救過他的性命，他這才放了我一馬，我在水底將顧明元和顧雨薇的陰謀，聽得一清二楚。婉兒知道，經此一事，我再也沒有辦法，裝做什麽都不知道一樣了。於是我細心查訪，終於發現了顧氏藥鋪的不同尋常……唉，隻是顧明元的城府實在太深了，不知道抓住了顧掌櫃什麽把柄，竟然讓他將所有的罪責都扛了下來，白白浪費了這個扳倒孟氏的大好良機。”
李成看著這個與之前糊塗行事的顧芊婉，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絲毫沒有起疑，反而加倍相信，隻是越看，心裏就越痛。
他可憐的婉兒，這得受多大的罪，忍多少的委屈，才會從天真單純，變得這樣富有心機呀？
都是孟氏那賤人逼的，還有顧百萬那個老混蛋縱容的！
他當年應該再堅決一點，如果他能再努力一點，小妹就不會嫁給這種狼心狗肺的人了，這樣婉兒也不用受這麽多苦了。
“那，外麵這些對你不利的流言，肯定也是孟氏等人放出去的嘍，這些賤人，真是太過份了！”李成氣的拍案而起。
顧芊婉卻是嬌俏一笑，吐了吐舌頭道：“這個，舅舅倒是錯怪了她，這些流言是我自己讓人放出去的。”
李成糊塗了，哪裏有人自己中傷自己的？
顧芊婉沒辦法告訴舅舅，她知道太子不是好人，前世更是和顧雨薇勾勾搭搭，還害得顧家滿門抄斬，她都恨毒了他，又怎麽可能今生還嫁給他。
隻要她是顧家嫡女一天，皇上就會依舊下那道賜婚的聖旨，不為其它，隻為顧家背後強大的財力支持。
她又不能放棄嫡女之位，因為她要借這地位，成長為顧家家主，這樣才能將孟氏掃地出門，報前世之仇。
實在沒辦法之下，那隻能放出這些流言，讓太子自己知難而退了。
“皇上曾許諾我爹，說等我及笄過後，就會賜婚太子，可是我都不了解那個人，我怎麽能隨便嫁給他？所以我故意傳出這樣的流言，就是想看看太子會做何反應？如果他很在意，甚至生氣，說明他也不過是注重表象之人，這樣的人，不配成為我的夫婿。如果他能紋絲不動，並且還能一如既往的對待我，說明他是個值得托付的人，這樣我也能安心啦。”
“原來如此，婉兒果然是玉娘的女兒，和玉娘當年一樣精靈古怪。好，既然是婉兒的意思，那舅舅就助你一臂之力，我們酒樓是收集信息的最佳地方，我會適時將太子那邊的反應，派人告訴你的。為我們家婉兒選擇夫婿，這事可不能馬虎，如果這個太子不是個好的，就算是太子，我們家婉兒也照樣看不上。”
“舅舅英明！”顧芊婉趕緊上前拍馬屁，李成開懷的笑了起來。
兩個人又說了一小會話，便一起去客房看綠梅。
李成專門派了一個老成的婆子在照顧綠梅，此刻正在喂藥呢，綠梅一抬頭看見一小廝進來，還有些以為自己眼花，待再仔細一看，竟是自家小姐，當即就要爬床來行禮。
顧芊婉趕緊上前兩步，將她按住了，眼睛通紅的看著她有些慘白的臉道：“綠梅，你受苦了，都是我沒用，連累了你！”
這句話說的綠梅心中一酸，屁股那裏也更是傳來火辣辣的疼意，清楚的傳來，不過臉上卻是撐出蒼白的笑容。
“小姐，奴婢沒事的，奴婢賤人賤命，皮糙著呢。再說又有李老爺請大夫看治，你趕緊回府去吧，否則被孟姨娘發現，到時候又要去老爺麵前告你狀了，現在非常時期，惹怒了老爺，後果不堪設想呀。”
這個傻丫頭，自己都被打的不能動了，卻還惦記著她！
顧芊婉接過婆子手裏的藥碗，竟然打算親自喂綠梅喝藥，綠梅哪裏敢，連連搖手。
小姐身份這樣尊貴的人，哪裏能做這樣的事情？
“綠梅，這頓打，是你為我挨的，是我太大意了，對不起。我發誓，你一定不會白捱的，終有一天，我會替你討回這筆債的。現在就讓我為你做點事好嗎，要不然我心裏實在難安。”
綠梅癡癡的看著顧芊婉，半晌才紅著眼點了點頭，乖乖的吃起藥來。待藥喂完，顧芊婉又細心溫柔的用帕子替她將嘴邊的藥漬擦幹淨，扶她趴了下去，替她掖好被角，這才輕聲囑付道：“我的舅舅就是你的舅舅，你安心在這裏養著，需要什麽直管跟舅舅說。”
綠梅點頭，又搖頭，最後鼓起勇氣，小聲說道：“我有點擔心小虎，我怕孟氏會報複他。”
今天中午那批炮製假藥的人，就是綠梅姐弟倆押著出來的，依顧明元的個性，忙完手裏的事，肯定要對付他的。
“你放心，我立即就讓舅舅把他弄來這裏，暫時先當個跑堂夥計，順便也照顧你，好不好？”
綠梅感激的趴在床上，給顧芊婉謝了恩。
大概由於顧氏藥鋪那邊的事太多了，顧明元一時還沒處理的過來，所以小虎幸虧沒事，李成派去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小虎帶了過來。
當姐弟倆見麵，又是一番抱頭痛哭。顧芊婉心細，又讓李成把他們的母親也接了過來，反正綠梅也要看大夫，索性放一起養病得了。
綠梅又是感激的不行，心底對顧芊婉的忠心更加深了一層，現在就是讓她為顧芊婉去死，她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顧芊婉回去的時候，天色有些晚了，才剛走到婉園的門口，就聽見一把溫潤的嗓音從裏麵傳出來。
“五妹妹為何睡了這麽久，難道是身體不舒服嗎？你們這群奴才是怎麽侍候五小姐的，還不快去請大夫！我要進去看看她，我很擔心！”
顧明元！
他怎麽會來婉園？
無事不登三寶殿，肯定沒有什麽好事。
桂芸心裏都快急的上火了，但是臉上仍舊沒有一絲表情，堅定的站在顧明元的前麵，脆聲說道：“大少爺，我們家小姐並沒有生病，隻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有點累而已。她臨睡前也吩咐了，沒有她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去，包括大少爺您。奴婢很感謝大少爺對五小姐的關心。”
顧明元眉頭皺了起來，原本溫潤如君子的臉色，也在此刻徹底退盡，化為猙獰，冷戾的說道：“賤婢，你是什麽身份，也敢攔本少爺？五妹妹既然沒睡醒，那本少爺就進去等好了。”
顧明元隻在外人和顧百萬、顧芊婉麵前裝溫潤君子，在她們這些婢女麵前，猶其是她和香草麵前，從來都不掩飾的。
所以桂芸也沒有任何驚訝，依舊堅持的往後退了一步，低著頭恭聲道：“請大少爺不要為難奴婢，老爺早就說過，男女七歲不同席，雖然大少爺和五小姐是兄妹，但是畢竟年紀大了，有些事還是得注意些才好。否則我們五小姐在外麵的名聲，本來就難聽了，難道大少爺還想別人再加上一條嗎？”
桂芸的話有理有據，顧明元也無可反駁，隻是被一個丫頭這樣說教，他心裏是很不舒服的，便陰陰一笑，伸出手，捏住了桂芸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
“嘖嘖嘖，雖然長的不怎麽樣，但是這張嘴，當真是厲害，不如我跟爹要了你吧？好讓你將這張嘴的功能，發揮到極致，嗯？做些什麽好呢，對了，就讓你日日用為本少爺服務，你說這樣可好呀？”顧明元一改往日謙謙君子的模樣，竟是滿眼淫光，嘴裏的話更是放浪如那街上的地痞流氓，毫無斯文可言。
顧芊婉一邊想辦法從窗戶進入屋內，聽到這話，不由憤怒滿腔，心內惡心之極。
桂芸的臉一瞬間退盡了血色，再也無法維持剛才的鎮定了。
她雖然早知道大少爺是偽君子真小人，但萬沒有想到，他居然，居然無恥下流到了這種地步？
顧明元見這丫頭終於害怕了，這才冷哼一聲，就要邁步往裏走，但沒成想，那丫頭仍舊咬著唇，低著頭，一聲不吭的攔在了他的前麵。
“本少爺給你兩條路，第一，讓開！今天的事兒，本少爺就當沒發生；第二，你不讓，我就把你賣到窯子裏去，讓那些醜惡的老男人，天天侍候你。”顧明元聲音極輕的朝著桂芸的耳邊，極盡可能的說著惡毒的語言。
這丫頭非不讓自己進，裏麵一定有貓膩！
桂芸雙手握成拳頭，盡量讓自己無視那些惡心至極的語言，也不要看眼前這張讓人倒胃口的偽君子麵孔，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能讓他進去，小姐還沒回來，一旦讓他發現，後果難以預料。
“看來，這婉園是留不住你了！桂芸呀，本少爺真沒看出來，你居然有這個誌向，好好好，本少爺一定成全你的，送你一份大禮的。”顧明元又恢複那溫和的聲音，但是說出來的每個字，都讓桂芸渾身冷的打顫。
就在這時候，顧芊婉掀開門簾，隻露出一張披著烏發的小臉，似是睡眼朦朧的樣子，朝著顧明元明媚一笑，吐了吐舌頭問道：“怎麽婉兒才睡了一覺，哥哥就和桂芸這般好了，還要送她什麽大禮？哥哥婉兒也想要。有好東西，可不許漏了婉兒！”
香草手裏拿著衣服，玉蘭手裏拿著梳子，跑的咚咚響：“五小姐，還是等穿好了衣服，梳好了頭再跟大少爺說話吧，否則多失禮呀。”
顧芊婉不高興的鼓起嘴，跟青蛙似的，滿臉無奈，不過卻有些不舍的看向顧明元：“那哥哥，你等我一會兒，等婉兒穿好衣服梳好頭，我們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