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若煽風，我就煽你
“你都聽說了什麽，難道是什麽對五妹妹不好的話嗎，那些怎麽能相信，五妹妹怎麽會是那樣的人呢？”顧雨薇立即一副不讚同的表情，略帶責備的目光看向杏兒。
顧百萬的臉卻是一陰，心裏也感覺不妙起來，嚴厲的目光看向杏兒：“外麵人怎麽說的？”
這個逆女，一天不惹點事出來，就渾身不舒服是不是？
“回稟老爺，街上的人都說，顧家五小姐出手好大方，花了十萬倆銀子，買了十根千年人參，顧老爺真是有福氣。”杏兒滿臉都是羨慕的表情。
顧百萬的心卻是一下子變得冰涼冰涼的了。他的腦海裏隻有三個字，不停的在回旋：十萬倆！十萬倆！
顧雨薇柳葉眉輕蹙，憑添一股柔弱的味道，引人憐惜，恨不能滿足她所有願望，隻求她一展笑顏不再傷心。
她對著杏兒，微微撅嘴搖頭道：“你一定在胡說！千年人參又不是大蘿卜，哪是隨便就能得的。據我所知，整個大元國隻有兩支千年人參，一支在皇宮裏，一支在爹這兒。五妹妹是在哪兒弄來十根千年人參呀，不會被人騙了吧？哎呀爹，你千萬不要怪五妹妹，她也是想要孝順你，所以一時不察，才會上了別人的當的。爹，你千萬不要生氣！隻是五妹妹膽子也太大了，十萬倆，可不是小數目，她怎麽也不來和爹商量一下呢？唉，五妹妹真是糊塗！爹，都怪女兒，最近隻忙著繡花和背女德，竟然沒有注意到五妹妹的反常之處。”
顧雨薇滿臉的愧疚和自責。
顧百萬猛然站了起來，臉色已經黑的跟鍋底一樣，咬牙切齒道：“薇兒，這事和你無關，你不要總是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爹知道你善良，但是爹還沒老到那樣糊塗，是非不分的地步。來人哪，把五小姐給我叫過來！”
沒過一會兒顧芊婉就帶著香草和綠梅過來了，在進門時，劉姨娘給她行禮時，在她的耳旁輕聲說了兩個字：人參。
顧芊婉朝著她點了點頭，便走進了書房，朝著顧百萬溫柔一禮，甜聲道：“婉兒見過爹爹，不知道爹突然急著見婉兒是有什麽事嗎？”
“啪，嘩啦啦”一盞茶杯準確無誤的砸碎在顧芊婉的腳邊上，茶漬更是潑到了顧芊婉的繡鞋上麵，她裝做受驚的模樣，倒退兩步，臉色蒼白的看向顧百萬。
“不知道女兒犯了什麽錯，爹要朝我發這麽大的火？”
顧百萬氣的胸部起伏不停，一時說不出話來，隻能用力瞪著她，恨不得將她直接送回她娘的肚子裏去。
顧雨薇柔柔弱弱的走上前來，滿臉關切的說道：“五妹妹，姐姐知道，你對爹的孝心，但是你怎麽能這樣糊塗呢？這千年人參，可不是蘿卜白菜哪裏都有，你怎麽能隨意相信騙子的話呢？十萬倆，你知道要花費爹多少心血才能賺來嗎？”
顧芊婉滿臉疑惑，一頭霧水的看向顧百萬，根本無視顧雨薇的做作。
“什麽十萬倆，什麽千年人參，爹，你們在說什麽，女兒一句也聽不懂。”
顧雨薇一怔，眼底更是急切，並且有絲絲責備：“五妹妹，三姐知道，你是怕受懲罰才不願意承認的，但是這件事，爹已經知道了，你還是乖乖認錯吧，三姐一定會替你求情的，你不用擔心。我們畢竟是親姐妹，我怎麽忍心看爹責罰你呢？”
顧百萬什麽都還沒有說，顧雨薇卻一句句責罰，好像罪名已經定下來了似的。
顧芊婉實在是看不下去她這自導自演的樣子，便冷哼一聲，推開她的手：“我的事不勞三小姐操心。隻是本小姐沒做過的事，誰也別想讓我承認！”
顧百萬原本還指望顧芊婉能聽雨薇的勸，老實承認錯誤，那他最多罵她幾句，然後趕緊把這損失追回來。
結果這逆女竟然死活不承認，他相信空穴來風必有因，街上人都知道了，還有假嗎？
“逆女，逆女，你是想要氣死我是不是？”顧百萬氣的臉龐通紅，渾身發抖。
顧雨薇趕緊快走過去，替顧百萬撫背順氣，柔弱的勸道：“爹，你消消氣，五妹妹不是故意的，她隻是年紀小，還不懂這裏麵的利害關係罷了。”
說罷又朝著顧芊婉淚光瑩瑩，滿是責備的說道：“五妹妹，平時有什麽事，三姐都讓著你，護著你的。但是今天這事太大了，你就別再固執了，趕緊向爹認錯吧。你是爹的親女兒，爹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顧芊婉還是那句話，不是她做的事，休想讓她承認，除非拿出證據來！她之所以敢這樣一口否決，就是預料到顧雨薇，不敢說出這件事的原本真相，更不敢讓顧掌櫃來作證。
三人正在這僵持的時候，門外的小廝突然稟報，說是孟姨娘有急事，求見老爺。
孟姨娘一進來，先向顧百萬行了禮，然後滿臉為難的看了看顧芊婉，又看看顧百萬，似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紅葉，你怎麽了，這裏都是自家人，你想說什麽盡管說。”顧百萬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些，免得嚇著了這個一向膽小的孟姨娘。
孟姨娘仍舊為難，滿臉同情的看了一眼顧芊婉，半晌像決定了什麽似的，才從袖管裏拿出一張紙，遞到顧百萬的麵前，柔聲道：“婢妾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老爺還是自己看吧。剛有人把這東西送到門房上，婢妾都嚇壞了，婢妾手裏從未進出過這麽大一筆銀子，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這才急慌慌的前來讓老爺拿主意。”
顧百萬先是疑惑的接過那張紙，待看清楚上麵的字後，那眼睛便瞪的如銅鈴一般，捏著紙的手也不停的哆索了起來。
顧雨薇趕緊又替顧百萬按摩順氣，隻是眼睛不小心往那紙片上一溜，便也瞪圓了杏眼，失聲喊了出來：“天哪，五妹妹，你……你怎麽能做這樣的糊塗事？寫了欠條就算了，居然還蓋了顧府五小姐的私章。本來爹還有辦法將這筆銀子追回，但是這章一蓋上，就成了定局，哪怕買的是一根蘿卜，顧家也要出這十萬倆了。這，這可該如何是好？”
顧百萬原來還以為她長大了，還為她的行為感覺到欣慰，沒想到這個逆女，不但沒有變好，反而變得更愚蠢了。
想他顧百萬，好歹也是做藥材生意起家的，先不說子女，就算是府裏的下人，至少也對藥性懂那麽一丁點，這個逆女，居然連真假人參都分辯不出來！
氣死他了，當真是氣死他了！
他拿著那張欠條，渾身哆索著，一步步，沉重的朝著顧芊婉走過去，將那張欠條，劈頭蓋臉的砸在了顧芊婉的臉上。
“逆女，這下你還要抵賴嗎？”顧百萬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
他已經決定了，待這件事情一了結，立即就將顧芊婉送到鄉下去，省得再丟他的臉，讓他顏麵掃盡，如果讓那些商業對手知道，他顧百萬的嫡女把蘿卜當千年人參，他這張老臉還能往哪裏擱？
顧芊婉伸出手，指尖微微顫抖，似是不敢相信一般，慢慢撿起地上的欠條，認真看，仿佛要將那張紙盯出一個洞來。
顧雨薇眼底閃過一絲得意，但臉上卻滿是關心，快步走到顧芊婉的麵前，哽咽道：“五妹妹，你別固執了，還是趕緊和爹認個錯，求爹寬大處理吧。”
“我沒做過，為什麽你們不信我？我沒做過，我根本就沒有寫過什麽欠條！”顧芊婉眼圈通紅，滿臉急切的看向顧百萬，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五妹妹，你就別再爭執了，這上麵寫著你的名字，怎麽會有假？”顧雨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滿是心痛，好像顧芊婉犯下這樣的大錯，都是她這個當姐姐的錯。
“誰說寫了我的名字就是我寫的，一定是別人陷害我的，那我也寫一張，寫上三姐的名字，那我可以說是三姐寫的欠條嗎？更何況，這根本就不是我的字跡。”顧芊婉冷冷的說道。
她這話一說，顧百萬也愣住了，半晌才又將那張欠條撿起來細看，還真是。
顧芊婉自從四年進入顧府後，雖然有先生在教著，但卻不愛學習，所以字寫得跟烏龜爬的似的，但是這欠條上麵的字體，沒有二三十年的功力，根本寫不出來。
顧雨薇這才發現，自己因為太急著置顧芊婉於死地，竟然沒有發現這一點。不，絕不能讓她就這樣逃過去。
“五妹妹，三姐自然是相信你的，隻是那顧府嫡出五小姐的私章可是真真的，難道說，你的私章最近正好丟了嗎？”
一句話，便提醒了顧百萬，對呀，最重要的不是欠條上的字，那也可能是賣假人參的人寫的，而是這私章，的的確確是顧芊婉的名字。
顧芊婉聽見這句話，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起來，身形一晃，差點跌倒，幸虧香草及時扶住了她！
“逆女，你現在還有什麽可說？”顧百萬心頭都在滴血，十萬倆，雖然對於顧家來說，是九牛一毛，但是需要花費多少心思，才能賺出來？
這個逆女，非但不懂持家之道，更是任意妄為，他已經沒辦法再忍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