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高中的第一堂課,便是入學的軍訓。


  對於軍訓,或者說對於部隊的一些基礎,天喜是有所了解的,對於剛剛接觸的那位教官,天喜是有所尊敬的,但卻是不怎麽喜歡。尊敬是出於他曾經是軍人,不喜歡卻是因為他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天喜在休息時候偷偷問他退伍幾年了。


  教官先是一愣,然後打量了一下天喜,慢悠悠的說:“退啥伍,咱是民兵出身。”


  天喜無趣的走開了。


  在軍訓時候,一個叫做王月的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她的體質是比較柔弱的,站軍姿時候差點暈倒,吐了幾次。而後便是天喜的一個個人小錯誤,他倆是分在一個班的,款哥和小胖分到了隔壁,天喜最初看到那個名字的時候,有點懵,因為他就看到了一個字:玥。天喜愣了愣,自言自語的說:“咋還有少數民族的?”


  他的新同桌姓吳,個子跟天喜差不多,他就管他叫做大個子,大個子好奇的問:“哪個是少數民族的?我得認識認識,正所謂五十六個民族一家親來。”


  天喜指了指黑板,說道:“呶,在我名字下麵的那個不就寫了一個字麽?”


  話音剛落,座位前麵的一個女孩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那一眼看的天喜甚是尷尬。


  大個子說:“她就是你說的那個一個字兒的少數民族…”


  天喜尷尬的戳了戳她,略帶歉意的說:“對不住,沒分開。”


  女孩沒有說話,倒是後桌那個家夥來了一句:“我靠,這名字霸氣,商天喜,再有個弟兄的話是不是叫商害理?”


  大個子“噗嗤”一下笑了,天喜回頭看了下後桌,天喜管他叫秀才,不是因為他名字,而是因為他喜歡讀些古文。


  分到宿舍的第一天,天喜跟他們一樣,是有點睡不著的,他們宿舍有八個人,天喜,大個子分到了一起,天喜不喜歡睡裏麵,於是睡外麵,唯一的不足便是睡外麵需要關燈,天喜習慣了晚睡,睡前會開手電筒蒙在被窩裏看一會兒書,而後收拾完看一下宿舍裏的人有沒有踢了被子的,畢竟出門在外是需要相互照顧的。


  十天軍訓,讓天喜他們黑了一圈,天喜至今也沒有明白這軍訓的意義。老師現在講台上說軍訓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愛國情懷。天喜很是納悶,這出來曬一曬就有愛國情懷了?那麽在學校門外打掃衛生的那位大媽算不算愛國情懷已經爆棚了?畢竟軍訓隻曬十天,大媽是天天如此,都曬了好幾年了。


  做動員活動的聽說是上麵下來視察的打著傘的那倆女的肯定是沒多少愛國情懷的,曬個太陽都打傘。最為關鍵的是這打傘的還得給一群曬太陽的孩兒們義正言辭的講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她們嘴裏說你們是祖國的未來,是未來建設的接班人,可這接班人並不是曬曬太陽就能行的。


  大個子時常會抱怨餐廳的夥食,天喜聽了隻是笑笑,他隻是打一份比如芋頭一類便宜點的菜,一頓吃不了,下一頓接著吃,畢竟家裏還有他牽掛著的生病的姥姥。


  款哥是講究營養搭配的,如果身體營養跟不上,那還談什麽建設的接班人,尤其是家裏公司的接班人。雖然夥食跟上了,但還是很遺憾,款哥還是瘦了,瘦了十多斤,下午軍訓結束,款哥跑到公共電話亭愣是聲淚俱下的訴苦,小胖則是在後麵唱著跑調的歌詞:手裏啊捧著窩窩頭,菜裏沒有一滴油……


  款哥有一位辦事非常利索的娘,晚飯前,直接開車到了門口,塞給款哥幾百塊錢後,特意帶了燒肉和烤雞…


  吃過晚飯,都呆在教室裏翻看新書,然後相互認識一下,總不能出門見了一瞅,認識,叫啥?不知道,然後用一個“哎!”字代替吧?

  天喜不擅長交流,尤其是異性,沒兩句話便會緊張。所以他一般跟大個子和秀才說的比較多,但大個子的心不在這裏,已經心有所屬了。


  天喜看著他那想入非非的樣子,不由得感歎:“明明知道相思苦,何苦偏要苦相思?”


  大個子搖搖頭,長歎一聲說:“你不懂,你不懂。”


  天喜那時候的確不懂,他分不清楚這相思到底是如何判斷,他也有想的人,包括姥姥,包括筒子他們,也會想起汪華她們,畢竟都是一起長大的,但是如果要在異性身上加一個定義,天喜犯難了,就是單純的喜歡在一起玩耍,跟小時候一樣,但他那時候也清楚,人一旦長大了,任何單純的想法都會被定義為各種標簽,就像是一隻流浪貓吃了一條魚,然後我們就定義為這是隻饞貓!並不會考慮它是餓了,隻是餓了,想填飽肚子而已。當我們換了別的吃的給它,它還是會吃的,那個時候,又會有人出來定義說:貓吃腥嘴了,饑不擇食了。


  也許這就是人性吧?與其說是人性,倒不如說是一種劣根性。


  軍訓的第三天,天喜很是意外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正是郝勇。


  天喜很是意外,走了過去,郝勇也看到了天喜,臉上的表情從意外逐漸變冷,變成了一種無奈和糾結。


  “郝勇?你也來這裏了?”天喜笑著說道。


  郝勇無趣的說:“我說天喜大哥,你可真是陰魂不散啊,怎麽我到哪裏都能遇到你?你不是應該去了實驗重點高中嗎?怎麽就來到這裏了?”


  “去哪裏還不都是一樣嗎?”天喜說道,“倒是你,你怎麽也來這裏了?”


  郝勇無奈的說道:“想你了,然後我就來了唄。不光是我,還有那個叫國偉的貨,唉……”


  隨便寒磣了幾句,天喜便轉身回教室的座位上了,心裏嘀咕著國偉的事情,正想著,王月回頭看著天喜,嚇了天喜一跳。


  “咋了?”天喜問道。


  “沒事兒,就是瞅瞅,我叫王月,總不能出門見麵不認識吧?”王月說道。


  “哦,哦,哦,我,我叫商天喜。”天喜略帶尷尬的說道,他知道他的臉此時肯定已經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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