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喜推車回到了家裏,一臉的糾結,膝蓋磕破了算不得什麽大事,但這車竟然掉了鏈子,找了個馬紮,很是糾結的坐在那裏,他沒有安過鏈子,擺弄了幾下,除了兩手油汙外,還有急的一臉的汗水。


  商老爺子咳嗽著從外麵回來了,手裏拎著個提籃,裏麵有些看起來還是比較嫩的玉米,他看著天喜,天喜看了他一眼,起身接過提籃,低頭看著車子,略帶委屈的說道:“爺,車子壞了,鏈子給掉了。”


  “喜兒,波棱蓋兒疼不?”商老爺子很是關切的問道。


  天喜搖了搖頭說:“疼過去了,不疼了。”


  商老爺子走過來,蹲下三下五去二,很快變將車鏈子修好了。看著天喜笑了笑,起身抓了一點洗衣粉便去洗手了。


  城裏是去不了了,天喜很是無趣的在寫完作業後去扒玉米了,畢竟糧食才是更重要的,它可以填飽肚子,可以是學費。


  下午時候,發北三輪車裏多了一個大紙殼箱子,他小心翼翼的蹬著,在回家打開之後,天喜很是歡喜,那不是別的,而是一台彩色電視機。


  那一天,天喜知道了葫蘆娃是七個顏色的葫蘆,知道了擎天柱是紅色的卡車,知道了布雷斯塔警長的技能是那樣的華麗……


  周一的摸底考試的成績下來了,天喜隻是第二,第一名竟然是默不作聲的轉學生何丹,而郝勇則是落在了第五位。小胖一如既往的拿下了最後一名,盡管他已經很努力了。


  “胖兒,你那小胳膊這麽快就好了?”筒子故意調侃的說道。


  “你大爺的,少添堵,我現在心裏已經堵的慌了。”小胖有些不開心的說道,畢竟誰都不想被請到講台上挨手板。


  “胖兒,你覺得你能逃過這一劫不?”天喜問道。


  “逃個屁,你以為他就數學這一門是個劫麽?”筒子幸災樂禍的笑著說道,而後扭頭看著小胖,樂嗬嗬的說道:“胖兒,別灰心,咱不能因為數學這一門就完全喪失了信心不是麽?你又不止這一門不會,怕啥。”


  “我怕你大爺!滾!怎麽就出來你這麽個東西,老子看到這八十七大分肝兒都顫了,八十七分啊,八十七分我竟然還是咱班的最後一名?!我真的是搞敗了,怎麽就咱們班這成績這麽嚇人啊,換作別的班,咱怎麽著都是中上遊的水準啊!”小胖欲哭無淚的說道。


  “沒辦法,嚴師出高徒嘛,而且咱們可不止是一名嚴師,是倆!哈哈哈哈……”筒子笑著伸出兩根指頭。


  小胖很是無語的長歎了一口氣,挨板是必不可免的了。


  說話間,何丹走到天喜身旁,臉色微紅的低頭說道:“那個.……商天喜,那個.……我能借你的基礎訓練用用嗎?”


  天喜一愣,這好像是他倆的第一次正式交流說話,天喜從布兜裏取出,遞給她,問道:“你的基礎訓練呢?”


  何丹低聲說道:“你的後麵有答案,我的沒有,我想知道我做的對不對,想對照一下。”說完,很是緊張的說了一句“謝謝。”轉身走了。


  天喜很是淩亂的坐在位置上,畢竟基礎訓練後麵的確是有答案的,但這答案在發書的第二天都會被統一撕下來交給老師,而後老師一般是處理了,畢竟有答案抄的話,就失去它的意義了。但天喜的基礎訓練一直是有答案的,因為張老師對他還是比較放心的,很多時候天喜是當著老師的麵來做題的,而後他便以課代表的身份幫助老師批改部分的題目,除了天喜之外還有三四個同學的後麵是有答案的。


  “學習這麽好還抄答案麽?”筒子低聲嘀咕道。


  “你瞅瞅人家,再瞅瞅你們,哎.……”在一旁的汪華冷笑著說道。


  “俺們咋了?你這話咋說了一半呢?”小胖問道。


  “人家是來借答案對照對錯的,你們呢?你們來借是幹啥的?昂?”汪華說道。


  “狗屁,俺們咋了?俺們也是來借的,借去是為了節省時間完成偉大的社會主義建設的,沒看見我們一直在響應這個什麽優秀的電視劇首飾什麽的建設嗎?時間是寶貴的,這麽寶貴的時間怎麽能耽誤在無聊的基礎訓練上呢?要不怎麽說你們女人是頭發長見識短麽?”小胖很是一本正經的說道。


  “胡說八道,哪個說的女人是頭發長見識短來著,我撕了他!”汪華很是不悅的說道。


  “俺爹!你有本事撕了他?”小胖很是無懼的說道。


  “死胖子,你爹說的是女人,我們是女孩,差老遠了。”汪華說道。


  “這臉翻的比書還快。”小胖無趣的搖了搖頭,接著說道:“算了,活動活動我這無辜的小手,迎接板子的來臨吧!”


  他們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準備下節課用的東西去了,汪華這時候從書包裏取出幾個薄薄的塑料袋模樣的東西,看起來很是工整,遞給天喜說道:“給你的。”


  “啥玩意兒?”天喜接過來瞅了瞅,“書皮?買的?”


  “昂,給你的,俺不是把你撞飛了嗎?這個算是給你的補償吧。”汪華有點尷尬的說道。


  “俺這不是有書皮麽?”天喜拿起自己的書本合上晃了晃,天喜的書皮是用舊的掛曆紙包起來的,不僅僅是他,很多學生的書皮都是如此的,這類書皮一般在最初階段是比較整潔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就會平添了各種亂七八糟的圖畫,惡搞的文字,蒙圈的塗鴉,最後在期中考試前後開始進入狗啃一般的狀態,漸漸的脫落,能堅持到期末考試的不多。


  “你那書皮都亂畫成啥樣了,要不你就換了,要不你就留著等再發新書再換也成。”汪華說道。


  “那行吧,那俺就收了,”說完,天喜將它們塞進了布兜裏,接著從布兜裏摸出兩個大棗,遞給汪華說道:“禮尚往來,給你倆大棗吃,俺摘的。”那倆棗子很大,是天喜家胡同口那顆棗樹上結的,下麵的棗子早早的就沒了,唯獨上麵的能撐的久一些,跟那些柿子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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