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聞婚事
倆日後，墨餘癱倒在地，奄奄一息被人救下，回去後卻發起了高燒，一連養了好幾天才緩過勁來。
迷迷糊糊間，耳畔一直傳來柔姨娘嚶嚶哭泣的聲音，還有責罵聲。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倔強，就算學不來規矩，裝模作樣總會吧，為什麽要這麽倔強？”
“小餘兒，生在墨家，這是你的命，我們別無選擇”
……
後來墨餘醒了，原來她還活著。墨餘苦笑，她這條命，還真是又臭又硬，連老天都嫌棄，不想過早收回去。
……
“小餘兒，這回你能僥幸撿回來一條命，全賴你大姐找來了宮裏的禦醫，這回你可得好好感謝感謝她”柔姨娘又開始一如既往的絮絮叨叨。
“大姐……她不是在宮裏嗎？怎麽會知道？”墨餘呆愣片刻。自從大姐嫁給了太子，成了側妃，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
大姐，也是在這墨家，除了她姨娘之外，給她溫暖最多的人了。
“你高燒不退，我去找了你大伯母，本意是想讓她幫忙在外麵找個醫師回來瞧瞧，沒想到她竟然直接送信到了宮裏”柔姨娘欲言又止，分外感動。
“又麻煩大姐了”墨餘歎息一聲。自從大姐嫁進這宮裏，就不比以往閑賦在家自由了，就連見麵時，笑容也少了。
“知道麻煩，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柔姨娘怒瞪一眼。
“我想她了”墨餘低頭輕聲說道。
“哎，出嫁的女兒，自由受限夫家管製，何況是嫁進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更是要小心謹慎一點為好，也就是她才華橫溢，聰明謹慎，還有一副漂亮的皮囊，才能在那種地方如魚得水，若是換成你，怕是被人賣了還不知道”柔姨娘感慨。
如魚得水？真的嗎？為何她在大姐的眼中，有一次無意間看到了憂愁。
“你若真想她，不如去你大伯母那，一來病好了也該好好感謝她一下，二來也可以順便問問看，你大姐近日有沒有來信？”柔姨娘看著有些消沉的墨餘，開口安慰。
“好”
……
走在去往大伯母瀟湘苑的路上，墨餘看著滿園花色關不住的繁花似錦，越看越像一座精美的牢籠。
花有花期，人有花季，那我的花期，何時才能如約而至？
突然，前方傳來女子清脆悅耳熟悉的笑聲。
“二姐，我一直聽聞四大公子盛名在外，紫曜戰宗的少主紫川帝臨濃眉大眼為人狂放不羈十分傲慢，星辰隱域的星辰公子如同謫仙一樣神秘莫測，西天門的佛子弑殺孤高冷傲，可是他們都是上四派的人，我可是一次都沒見過，這回罪淵之行，我一定要睜大眼睛仔細瞅瞅，看看他們是不是如同傳聞一般，名副其實”
“聽聞紫曜戰宗的紫川帝臨十分不喜有人當他麵直勾勾的盯著他看，曾經有人多看了幾眼，就被他生生挖去了雙目，這話你也就在我這說說，到時真見到了，切記不可犯糊塗”
“知道了知道了，還是公子謙好，同為四大公子之一，雖不屬於上四派之人，卻待人謙謙有禮，才智雙全，好一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他……確實很好”
“是，其他三位四大公子都是活在傳聞上的，隻有公子謙是活在我們心中的，二姐，你上次見到他，我發現你眼睛都看直了，還不承認你喜歡他”
“瞎說什麽……大實話”
“哎，可惜公子謙生母身份不顯，要不然作為長子，凡人國的太子之位，也輪不到平平無奇的公子禮身上”
“那是大姐的夫婿，是凡人國未來的國主，不是我們可以議論的，小心禍從口出”
“是是是，我就是替我未來的二姐夫抱不平嘛”
“你還說”
“反正不管最後誰當上國主，公子謙也好，太子也好，都是我姐夫”
“他現在這樣，就挺好”
“二姐想嫁人了，要不要我多進宮幫幫你打探些消息回來”
“無憂，切莫胡來，我們閨閣女子的親事，也就在家說說笑笑，在外還需謹言慎行”
“知道了，知道了，要我說大姐可是四大美女之一，素來有溫婉賢淑之美名，又是下四家第一才女，二姐又生的這般沉魚落雁之容，我的一雙好姐姐，沒想到最後竟然要全都便宜了他們上蒼皇族”
“他，不是以貌取人之人，要讓他娶我，怕是任重道遠啊”
“二姐，你可是在世家待嫁候選綜合名單裏，排行靠前的千金，你怎麽可以這麽沒有自信呢”
……
二姐喜歡公子謙？真是意外。
墨餘躲在一顆大樹身後，默不作聲。並不是她有意偷聽，而是實在不願去應付這種親情淡泊如紙的人際關係。
“二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昨日我在娘的門外，意外聽到爹娘有意將春草院的那個野種，許配給柳家那位科舉考試屢次不中的倒黴蛋”
“柳臨風？”
“就是他，玉樹臨風勝潘安，可惜空有一副好皮囊，中看不中用”
“怎麽會？”
“爹說了，當年柳臨風他爹將大伯屍身安全護送回來，對我墨家有恩，曾經許諾他日必有重謝，前不久他托人來信，說是恐不久於人世，想替他兒子求取一位墨家子女，幫他看管他那不孝子”
“那也用不著賠上她啊，再怎麽說，名譽上，她也占著我墨家五小姐之名”
“娘說了，那野種天生叛骨，不好調教，想早日將她送出門，來個眼不見心不煩。爹說了，柳臨風他爹曾經大庭廣眾之下，千裏迢迢將大伯屍身護送回來，對我墨家有大恩，若是配上旁係子女，顯得太過小家子氣，配上嫡係的五小姐，哪怕是庶女出生，世人也都會說一聲墨家高義”
墨餘全身發冷，寒毛直豎，心中滿腔怒火熊熊燃燒，可卻無處發泄，連說話之人早已遠走，她也沒注意到。
她忍不住，蹲坐下來，顫抖著身軀，開始啃咬自己骨瘦如柴的手指。
她該怎麽辦？
拒絕？她如今身份卑微，不受待見，她的意見誰會在乎？
逃？她前幾日連出門一趟，前腳剛走，後腳就被人抓回來，這銅牆鐵壁的墨家，她逃的出去嗎？
還有誰，能幫她？
大姐，對，還有大姐，墨餘急忙向大伯母的瀟湘苑奔去。
若說在墨家，還有人並有能力能幫她擺脫困境的，除了出嫁的大姐，墨餘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她要離開墨家，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哪怕玉石俱焚，她也一定要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