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收服子蠱 回憶之地
沈淩風搖著頭歎著氣,母蠱死了已是不可挽回的損失,如今也隻有抱住子蠱方能回去向父皇交差“小家夥你忍著點我這就帶你回去。”
他自懷中掏出明黃色的符紙來,咬破手指以血為引畫就符咒,口中念念有詞“世間萬物,皆是虛無,皮囊形態,終聽我命。去!”
帶著這般大的子蠱莫說是回出雲,就算走出這個石洞也是困難至極。
明黃色的符紙啪的一聲貼在子蠱乳白色的身體上,發出紅光籠罩著它的肉身,紅光漸漸收攏,匯聚成一點,伴著紅光的收攏子蠱的身體愈發的縮小,縮小成隻有拇指般大小的模樣,掉落在地上,沾染了綠色的粘液。
沈淩風嫌棄的將它拾起,收進脂粉盒般大小的蠱盒中。
南子離也是抱住嗚嗚嗚“我想我們找到出路了。”
沒了子蠱碩大的身軀攔路,石洞的後半段露了出來,與之前不同,石洞中有光射入,照亮了原本昏暗的石洞,容一人通過的出口外隱隱傳來鳥鳴聲,淡淡的花香飄入混著石洞中的惡臭,讓人愈發的難以接受。
“走!”這石洞他們再也不願待下去,實在是讓人難受至極。幾乎是爭相恐後的穿過出口,到達外麵。
陽光普照而下,溫暖了冷濕的身體,衣衫上原本沾粘著的綠色粘液消失不見。兩人回頭望去,身後的石洞出口不知何時消失於無形。
“看來這還不是最終的出口。”沈淩風聳聳肩,對於這裏的景色滿意至極“不過景致不錯。”
流水打在石頭上的聲音清脆入耳,鳥鳴聲不絕,卻未見到半隻鳥,半絲水。隻有滿滿怒放著的鮮花,綠柳微風點綴其間,美不勝收。
“這裏,這裏是羅雲山中的無聲穀!”劍目星眉皺在一起,似是不相信眼前的情形,卻又不得不信。三年前子語在羅雲山墜崖身亡,對於這裏他隻有恨,又怎會認錯。
“別開玩笑,這裏可是人界,那裏來的羅雲山。”沈淩風的聲音弱了下來,羅雲山,這裏的景色分明是羅雲山中的無聲穀,他怎的會認錯。初初見來方是不信,細細辨來,果真無錯。
嗚嗚嗚奇怪的看著兩人,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啊眨個不停“你們在說什麽?這裏明明什麽都沒有,黑黢黢的。”
它好奇的打量著麵前空曠的屋子,雖是沒了石洞中的惡臭,卻也同樣漆黑的很,卻被房屋中央的一點光亮點亮,嗚嗚嗚趁著兩人呆愣之際,壯著膽子跑到光亮處一探究竟。
屋子中央的深坑中透著火紅的光亮,探頭去看,深坑中翻滾著火紅的岩漿,熱氣蒸蒸之上,仿佛要烤化一切。
“啊!”嗚嗚嗚尖叫一聲,匆匆的跑回南子離的肩頭,深坑中的岩漿熱的嚇人“王爺,王爺你看,你看屋子中央的坑中岩漿!”
南子離仿是聽不見嗚嗚嗚的話,依舊蹙著眉。眼前的景色他太熟識不過,羅雲山,幾乎是千軍萬馬逼著子語墜崖身亡之地,他就那般定定的站在那裏,望著眼前的一切,思緒萬千。
滿山滿穀的花被風吹起,掀起花浪朵朵,花瓣被風吹起飄散在空中,似是掠過眼前,合上眼睜開之時,已是夕陽日落,寂靜一片。
空氣中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響,血腥氣越發逼近,他的眸光一緊,定定的望著遠處而來的身影。
淡紫的衣衫被鮮血染透浸濕,三千青絲淩亂的披散在身上,雖是淩亂不堪,卻有種破落的美感。
來人似是受了傷,左手捂住右臂,鮮血自指縫中滲出,匯成一條,沿著指尖滴落,滴落在花瓣之上,滴落在青草之中。
“上官子語。”他眸色一緊,便要上前去扶住來人。
“等等。”沈淩風叫住他“再看看,這是羅雲山,人界不可能有羅雲山,這裏也不可能子語的身影。”
南子離默然,現在的子語應在風家與風顏看病才是,這裏確實不可能出現她的身影。幻想,隻有幻想這一說,眼前的一切隻是幻想,不知為何,他心中竟是莫名的失望。
遠處的人踏著鮮血,踏著朝霞、落日而來。應是體力不支,或是腳下不穩,跌倒在地,過了半響才爬起身來,焦急的向著身後錢來的方向望去。
她的身後是妖界皇家緊追不舍的禦林軍,手中的兵刃上泛著血光“南王妃修要抵抗,放棄抵抗你我兄弟還能保你一個全屍。”
上官子語自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身上的傷,抽出身上的長劍握在左手“是你們糊塗,當今妖後為了一己私利,竟是勾結人皇你們不理,卻要殺我這個無辜之人!”
“還望南王妃成全,今日不是您死,便是我們兄弟的族人死,妖後我們管不得,也管不起。但是族人我們不得不管。”
“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冷笑自她的唇角溢出,笑至最後成了不止的狂笑“糊塗,你們糊塗。”
“南王妃,您還是束手就擒的好。兄弟們上,活捉王妃切莫傷及性命。”禦林軍的首領驅了馬向後端走去,王妃平日待人不薄,今日他奉命前來捉拿也是迫不得已,心中也是百般的不願。
“是。”
上官子語暗暗提了一口真氣,注於劍尖,麵前的百十禦林軍她自是不敵,逃,未有逃,許能逃出一條命來。
今日的局麵原是她聽了不該聽的秘密,妖後便要置她於死地,天理何在。若她今日能逃出升天,定要懲治妖後。
提起劍,劍身貼在流血的傷口處噌了過去,劍身染上鮮血,紅的驚人。勉強提起的真氣遊走在劍身之上,上官子語心中掐算著距離,隻等著禦林軍靠近。
猛然間足尖狠狠的踏在地上借力,一躍至了半空手中的長劍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圓弧來,劈開麵前的地麵,炸起塵土飛揚,擋住前來的禦林軍的視線。
“籲——”
“快停!”
來不及勒住的馬向前衝著,掉進方才劃出的深坑之中,剛要起身便是被後衝過來的馬壓在了身下,再也沒了氣息。百十匹馬托載著禦林軍向著深坑而去,有的馬有幸越過深坑又是被剛爬出坑中的人拽了下去。
身後一片哀嚎聲。
上官子語顧不得去看自己的傑作,隻能一味的逃竄,向前跑著,似是永無止境的跑著。
“哪裏跑!”
半空中一道身影閃過,速度快到看不清來人的方向,狠狠的一腳便踹在她的身上,撲通一聲,上官子語摔倒在地,噗的一口鮮血噴出“咳咳,咳咳咳。”
“知道了本宮的秘密還想跑,你以為你跑得掉麽。”
“咳咳,咳咳。”她半撐起身子,費力的回頭望去,一襲黃衣的妖後正低垂著眉眼,鄙夷的望著她“既然敢知道,就敢跑得掉。”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說。”妖後優雅的踩在上官子語身上,正是壓在她右臂的傷口上,狠狠的碾壓著“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你想知道,沒門!”
“不識好歹。”
“你禍害傲雄的江山社稷,不識好歹的方是你才是!”
上官子語暗中凝了空氣為匕首,握在右手中,猛的刺入妖後的腿中,劃出血淋淋的傷口。妖後一個吃痛,挪了腳,方要出手收拾肇事者,肇事者已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妖後,屬下辦事不利未能抓住南王妃。”禦林軍首領半跪在妖後的麵前,拖延著時間。
“廢物,都是廢物。給我封山搜查,本宮不信了這小蹄子能跑到哪裏去。”
“是。”
遠處的樹林之後,上官子語斜靠在樹下喘息著,這已是第三天了,是她被困在羅雲山的第三天,不知為何身子愈發的虛弱,愈來愈維持不住人形。
再這般下去,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還能不能撐到南子離前來救她。
看著眼前麵色蒼白的上官子語,沈淩風已是紅了眼,那個素來精明的人兒,何曾有這般狼狽之時,他一把揪住身旁南子離的脖領,破口大罵。
“你個混蛋竟是讓子語受這般的苦,她以往與我一起之時,何曾受過這般的劫難!”
南子離低頭不語,這些皆是他不知的。當他知道子語落難之時已是她墜崖的當日。他的心中何曾不是深深的自責,若他能早些發現這一切,結局或許就會不同。
嗚嗚嗚依舊不解的望著兩人,不知這兩人在說些什麽,看到些什麽。與它來說麵前隻是一個黑黢黢的屋子,一個正中有著岩漿的黑黢黢的屋子而已。
“你們在說什麽?”它的問話如石沉大海般得不到半絲回應“你們聽不見我說話麽?”
嗚嗚嗚上蹦下跳著在二人的肩頭來回,也是無人理會,它似空氣一般被二人徹底的忽視不見。
“這.……”
終是嗚嗚嗚忍不住伸出小爪子,啪的一下打在南子離的臉上,繼而膽戰心驚的看著他的反應。
半晌。
“對不起,是我未照看好她。”道歉之話自他口中而出。
沈淩風平靜了心情,鬆開抓住他衣領的手,都已是過去之時現在深究又有很用。然,即便是過去之事,他也不能原諒那些傷害過子語之人。
眼前的畫麵一轉,羅雲山上起了火光,一點一點相連自山腳一直蔓延到山頂的斷崖旁,終是匯成一束,火光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