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無望城中 半人半鬼

  今日馬車前書童之話是那人與他們下的通牒，這般算來，那人暫時不會尋來，何不利用此番機會先下手為強。兩兩相較，妙玉兒是這一切的節點，尋了她許會得出個結果來。


  “妖後還在妙玉兒的手中，她雖是不配為傲雄之母，卻也是要救回來才好。”


  馬車連夜駛出風間城向著第二城，中堅之城駛去，第二城中坐鎮的是北冥家最為年長的，大長老北冥淩天，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眾人喬裝打扮了一番，在第二城中簡單的進行了補給，向著第三城駛去。


  第三城，無望之城。此三城千百年來一直護著人界邊境安危，與妖界遙相對望。無望之城中坐鎮之人為百善堂文堂堂主蕭然。


  “恭候堂主多時。”他的臉上半扣著麵具，清冷的話語看不出情緒來。卻讓人油然生出疼惜感。


  “交代與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蕭然幾不可見的瞟了一眼南子離身旁的上官子語，愣住，這雙晶亮的眸子，與那人的一樣，心中微微泛起了酸。麵上不露聲色隻是猶疑著是否要和盤托出。


  “但說無妨。”南子離攬住她的肩膀，宣示著所有權“這是本堂主的夫人上官子語。”


  “一切安排妥當，風家此番必垮，不過最近北冥家似乎有些躍躍欲試，隻怕百善堂想吞下風家這塊肥肉，著實有些難處。”


  “不急，風家根基甚大，想讓他徹底消失一時半刻誰也做不到，權且讓北冥家攙和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萬年基業的風家能留下，還是千年基業的北冥家笑到最後。


  “夫君，為妻發現你很賊。”這兩個不分上下的大家族拚起來，人界算是亂了一半，加之百善堂攪入其中，人界必亂。


  上官子語心中暗歎，南子離這是來報風家大亂妖界皇都之仇，果然這個人惹不得，人家隻是亂了你的皇都，你卻要將人家連根拔起，夠決絕。


  “彼此彼此。”她不亦是同樣，明裏與風家之人合作，暗中卻是挖盡風家牆角。子語才是那個為了護著他心中最為狠絕之人。


  他們又何嚐不是同類人，為了彼此可以傾盡所有。


  南子離轉向蕭然，自懷中摸出一枚不明的丹藥與他“如今北冥家吞了風間城，現在邊疆三成已有兩城劃入了北冥家的勢力範圍，你在這裏與他們周旋定要多加小心。”


  “多謝。”他吞下藥丸“我自會小心，我答應過你守住無望城，城在人在，即便人亡也要保住城在。”


  有蕭然在此中守城，他無再可擔心之事。


  入夜，上官子語與南子離兩人決議暗中離開無望之城，他們在城中的補給也是全數備下，前路未卜，他們二人前行都尚且難保自身安然，更是不願帶上百善堂無辜的堂眾。


  沒了眾人的跟隨，兩人也不必快馬加鞭，單憑著千年的修行，到人界皇都不出兩日必達。


  “你是在哪裏找到蕭然這樣的妙人的？”那張半遮的麵具下對一切皆是漠然的眼神，深深印入人的腦海中，經久不散。上官子語搖搖頭，搖頭搖掉頭腦中他漠然的眼神，雖是隻有短暫的接觸，但她總覺得那雙眸中有著難以訴說的故事。


  “誰與你說的他是人。”


  “是妖？可他身上沒有妖的氣息。”莫不是如他們一般隱藏了妖氣，這也是不無可能之事，畢竟在人界要以自保為重。


  “他的一半身子已跨入了地獄，你說他是什麽。”南子離閉上眼，仿佛又想起三年前他去地府尋子語靈魂之時遇見蕭然時的情景，一身的鬼氣卻強拖著不肯投胎轉生。


  那或許是他做過最自私的事情，當那個帶著半麵麵具的男人跪在地上說出‘求你’二字時，許是那雙冷漠的眸中透出的深情，方叫他軟下心來，不顧冥府規定私自帶他離去，並以丹藥之力為其續命至如今，過去多少個歲月，他亦是數不清，道不明了。


  “半人半鬼。”上官子語不禁啞言，半人半鬼，豈不是亦如上古四大神物中的六尾靈貓的半仙半鬼一般。這於蕭然不知是好事亦或是壞事。